靳名珩颔首,然后出去。
保姆已经在煮姜汤了,靳名珠被他吼过之后收敛不少,正不安地坐在客厅里。听到动静抬头,便见靳名珩正从楼上走下来。
他脸上的线条冷硬,那一步步走下来,脚踩在地板上的声音,靳名珠都觉得像踩到她的心上一样,让人不自觉的胸口紧窒。
“哥……”她站起来,嗫嚅着喊。
靳名珩站在她面前,却并没有看她,那眸子就如外面的夜色一般,黑漆漆的一片。他越是不说话,靳名珠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这时别墅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两个安保走进来,恭敬地喊了声:“靳少。”
靳名珩抿着唇,并没有作答。
两人对望一眼,然后走到靳名珠的面前,说:“靳小姐,请你离开!”
靳名珠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名珩,问:“哥,你要赶我走?”因为她知道,若没有他的命令,这两个人绝对不会驱逐自己的。
靳名珩挥手,示意安保动手。
靳名珠一下子抱住他的手臂,哭喊:“不,不可以。哥,我是你的妹妹啊,我是靳名珠,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对我。”
“靳小姐,你先走吧,不要让我们为难。”两个安保为难地上前将她拉开。
靳名珠却甩开两人,执意要追着靳名珩,问:“哥,我是靳名珠,我是你的妹妹,你不可以这么对我。”她重新抱住靳名珩的手臂,说:“你说过你会让我幸福的,你忘了吗?”
她目光殷切地盯着他,期望能唤回他对过去的一点点记忆。她说:“哥,她只是宋家的女儿而已,不是我赶她的,是她自己要走,而且她还打了我——”
她的狡辩并没有说完,脖子就被一只手掌扼住。
靳名珩掐着她的脖子,眸色讳莫如深,又带着一种无法言诉的冷漠,就那么看着她,他说:“靳名珠,我是说过我会给你找到幸福,保你一生衣食无忧,但是你也只是妹妹而已。她不管是谁,都是我的女人,你没有权力跟她动手。”
他看不到靳名珠脸上的红肿,他看到的只有宋凝久被冻得面无血色的样子,以及脸上清晰的五指印。
他的东西,他的女人烦了都还没舍得动手,居然接二连三的被别人打,被别人欺负。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掐死面前这个女人,哪怕她是自己的妹妹。
哪怕,他一直觉得她父亲因自己的母亲而死,他对她有所亏欠。
随着脖子上的力道加重,靳名珠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两个安保见状上前,喊:“靳少,你冷静一点。”他们怎么说也是兄妹,一气之下杀人可不好。
靳名珩看着她,眼中的凶狠慢慢退却了一点,然后才松开她。靳名珠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因为新鲜的空气进入鼻腔而被呛得摸着自己的脖子咳嗽。
“扔出去,别让我再看见她。”靳名珩下命令。
靳名珠闻言惊愕地抬头看着他,她一直以为他即便不爱她,都是疼爱她的。毕竟他从小就那样孤独,只有自己陪伴他长大。可是此时她看着他的薄唇紧抿,脸上的线条冷厉而漠然,并没有半份怜惜。
她突然明白,自己不过是他眼中无关紧要的人,甚至比上宋凝久。
她被架出去之前,看着他问:“哥,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靳名珩闻言,心里骤然一震。他侧头,正看到靳名珠被拖出去的身影。
门被关上,犹传来她凄厉不甘的声音,她哭着控诉:“你说过,你不会爱上任何人的。”
那一年,他无意间喝了那种催情的药剂,差一点就让她成为他的女人。她就想表露心迹,而对她说:“名珠,哥这一辈子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她犹记得他当时说这话时的样子,不是冷漠,而是孤独,让人有种想要给他深深拥抱的冲动。当时,她也抱住了他,可是暖不了他的心。
后来,他就把她送出了国。
她后来也想过,既然他不会爱任何人,自己可是默默地陪着他,最起码她有比别人更好的理由,可以光明正大的陪着他,接近他,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当她亲眼见到女人就像退不去的潮水一般在他身边打转,她的嫉妒心也越来越重。
每每到了她嫉妒到快要发狂的时候,她最起码可以安慰自己,安慰自己才是可以陪他长久的人,而那些不过是走马看花而过,靳名珩可能连她们的脸都没记住。
今天,她亲眼看到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在乎。那种不顾自己,满眼,满心都只有那个女人样子,连她对她动手都不允许,他还敢说自己没有爱上吗?
“靳名珩,你就是爱上她了,你就是爱上了,你这个骗子。”门外,伴着哗哗的雨声,传来靳名珠不甘又愤恨的声音。
“靳少?”保姆站在那里,手里端着姜汤。
靳名珩回神,接过她手里的姜汤便往楼上去。
“靳少,外面天冷,小姐她……”保姆站在楼梯口想为靳名珠求情。
靳名珩闻言脚步停顿,侧头看着站在楼梯下的保姆。她是靳家的老保姆了,却被唐媛收买。他不是不知道,心情好的时候也陪她玩玩,本来想着反正她也在这个家里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今天,想到他从外面抱回来的宋凝久,他突然有些后悔。醒悟到,家里的人还是用可靠的比较安心。便说:“于妈,你回去吧。把钥匙留下,明天开始不用来了。”
保姆闻言脸色一变,喊:“靳少……”
靳名珩却没有回头,直接上了楼,进入主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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