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送若云回家,她坦白了对我的感情。
她说,她喜欢的一直都只有她的表哥上官一,对我,从来都只是当成哥哥而已。奇怪的是,我竟然不难过。
我和若云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她在我心里就像女神。我告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娶她。可是,后来她走了,突然间就消失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我相信,她一定会回来。她走的前一天,我们一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她说,好希望自己能像小鸟一样翱翔在蓝天的怀抱。所以她走后我经常一个人看着天空发呆,想象着某一天她又出现在我面前。
那天,她真的出现了,她转来我们班读书。当她在黑板上写下“韩若云”三个字时,我觉得自己兴奋地快要窒息了。我一直盯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年了,我们分开已经十年。我每天接她上学送她回家,在大家眼中,我们俨然在交往的样子,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并不是那样。娶若云是我从小就埋在心中的愿望,而若云也并不想去辩驳。她说,既然大家这样认为就随大家吧,而且,这样一来别的男生就会放弃了。我想,时间久了,若云一定会喜欢上我的。
和若云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幸福的,可心底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有时候自己明明在笑,可心里却空空的;有时候明明待在若云身边,却觉得孤寂。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但是和若云在一起是我从小的心愿,所以我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若云喜欢上我。
后来有一天下了大雨,我知道像冰儿那么迷糊肯定没带伞。我送若云走了一段路,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竟然丢下若云而去找冰儿。我想我一定是疯了,和若云同在一把伞下,我居然想着别的女生。冰儿是我妹妹,哥哥关心妹妹是理所当然。我反复这样告诉自己,然后就看见冰儿和居寒溪好像在说着什么。没来由的,我的心里很不舒服。和冰儿一起走回家的时候,我发现她全身都湿透了。她好像受了凉,额头很烫,身上却是冰冰的。我把她背了起来,她伏在我背上的时候,一直在呢喃“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那么喜欢她……”。我想,她应该还在想着刚才与居寒溪说的话吧。原来,冰儿喜欢居寒溪,而居寒溪,大家都知道他喜欢梦涩。我好失落,心里面觉得苦苦的。
今天,当冰儿告诉我,伊仁是她的男朋友的时候,我的吃惊程度绝对不亚于看到母猪爬树。伊仁,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成了冰儿的男朋友?!我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很生气,于是我用冷漠来武装自己。
当冰儿说出“因为我喜欢的那个人希望我和伊家人交往”时,我突然觉得很可笑。那个居寒溪到底在想什么,怎么会希望冰儿和伊家人交往呢?但是我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却说不上来。
冰儿很激动,她说:“你就那么喜欢韩若云,喜欢到无以复加吗?喜欢到,我在你身边十年却比不上她的一个眼神是吗?”
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眶,我的心开始疼痛。原来一直都是我想错了,原来冰儿喜欢的人,是我。
“你是我妹妹……”我这样说着,或许,这也是在告诉我自己。
“从十年前我进入许家,你就一直对我忽冷忽热,难道在你心里,我一直是个无足轻重的外人吗?”
冰儿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我多想为她擦干泪水,多想把她拥入怀里。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伤害她的那个人一直都是我。
我只能对她说,其实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样。我赫然发现,和冰儿在一起的时候,心中的那个缺口才被填满。和冰儿在一起时的笑容,才是真正开心幸福的笑容。
难道说,我喜欢冰儿?我的心陡然一震。不,这怎么可以,我们是兄妹!
“我只把你当妹妹,从来都没有别的意思。”不仅是告诉冰儿,更是告诉我自己。
脑中闪现出那天冰儿喝醉后伊慈对我说过的话,他说,冰儿他是要定了。从他的眼神,我看到了他的坚定。
我说过希望冰儿能够和伊慈交往来探出伊氏有何目的,但现在我却并不希望她按我说的做,因为,那有一定的危险。伊慈承认了自己是跃虎堂的堂主,跟我之前调查的结果相符。既然伊仁是他的哥哥,相信他们不会伤害冰儿。
我和冰儿之间只可以有兄妹情,怎么可以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心隐隐作痛,我打开家门,想了一下,回头又说:“我已经有了若云,希望你和伊仁也能幸福。”
今天,我发现了自己对冰儿不一般的感情。但是,今天我得放下这不容于世的情感。在家,冰儿是我妹妹;在墨帮,冰儿是我师妹。不管怎么说,这样的感情是不会被允许的,不如趁我们陷入不深之时赶紧抽身。这样做,对冰儿、对我,都是最好的。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喜欢却要说成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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