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这座城市,在沉重的夜幕和肆虐的骤雨中过早地睡着了。长街深巷几无路人,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雨水在夜色里透出一种诡谲之气,在城里城外四处浸淫……
这个风雨飘摇之夜,似乎注定会有大事发生。
架着铁丝网的狱墙和低矮破败的监狱轮廓,在闪电光中时暗时明。一间间监舍,人满为患。一个个狠目冷面的犯人拥挤在铁窗前幸灾乐祸地看着半空,每个人的目光里都透着躁动。
北校场监狱,是江滨市的一座老监狱。川、滇、黔、桂各地的老监狱大都同它一样,随着新中国的诞生,这些老监狱已经变成了新政权关押囚犯的所在。
“下吧下吧下吧,下它个墙倒屋塌,就算是老天爷大赦天下了!”一个犯人趴在铁窗上大喊大叫。
强劲的雨水冲击着狱墙,早已被雨水灌饱的墙泥不堪重负,大块大块地剥落下去。
几个穿着雨衣的身影,打着昏暗的手电,从雨中奔来。
手电光照在一处眼看着就要倒塌的狱墙上。王友明上前往墙泥上抓了一把,浸透雨水的墙泥“哗”地塌下一大块。
“队长,这墙要是塌了,犯人一哄而出集体越狱,靠我们这百十个管教可控制不住啊!”马大虎焦虑地喊道。
“大虎,你赶快去给支队长打电话,告诉他家里情况紧急,让他赶紧回来!”
“支队长在分区开紧急会议,我怕……”马大虎心有余悸。
“怕个屁!这都什么时候了!出了事他能饶了我们?快去!”
马大虎无奈地说:“……是!”转身在泥泞中一跌一滑地跑去。
监舍内,宁嘉禾等犯人像一道人墙似的横在铁窗前,看着监外小操场上来来回回忙着察看险情的管教。他们身后,一字排开的床板掀开一头,一个黑影趴在角落里呼哧呼哧地鼓捣着什么。
一道闪电划过,把监舍照得亮如白昼,紧接着“咣”的一个炸雷,把正趴在角落忙乎的裘双喜吓得一哆嗦―墙角上露出一个快要挖通的墙洞。
裘双喜轻声诅咒:“妈的,这天雷是照着老子头顶劈的呀!喂,老苟,我手指都刨出血了,该你了!”
苟敬堂卷着衣袖过去,裘双喜马上站在宁嘉禾身边,补了苟敬堂的缺。
裘双喜兴奋地说:“宁总指挥,我都听到墙倒房塌的声音了,这是老天爷在照应我们,不可错过今晚这个大好时机啊!”
宁嘉禾声音低沉:“今晚惦记这事的肯定不光是我们这些人。”
裘双喜无比兴奋:“人越多越好,人一多,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往外涌,让他们顾此失彼、忙不过来,我们正好趁乱……”
“不!我们今晚只看热闹,按兵不动!”宁嘉禾语气低沉,不容置疑。
裘双喜和犯人们惊异地看着这位前国民党西南游击军总指挥。
正在挖墙洞的苟敬堂也听到了宁嘉禾的话,回过头恼火地朝他质问:“你说什么?”
裘双喜推了宁嘉禾一把:“你什么意思?”
宁嘉禾不作理会。
裘双喜瞪着布满血丝的大眼:“大伙精心策划了这么长时间,不就等着这一天吗?”
“正因为如此,更不能急于求成、功亏一篑!”宁嘉禾紧咬着腮帮子,望着窗外的暴雨。
“宁总指挥,我怎么就听不懂你说的话。什么叫急于求成、功亏一篑?我是个粗人,我就知道,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趁着老天爷的掩护,离开这该死的鬼地方!”裘双喜见苟敬堂还在那儿愣着,恼火地喊,“别听他的,挖!”
苟敬堂有些茫然。
旷野上,泥石流涌动,电线杆根基的泥土和碎石在疾速流失,电线杆摇摇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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