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节 霄禁的夜晚_星之痕 - 书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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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节 霄禁的夜晚(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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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夫,你看――”迦泽那包裹在主教长袍中的修长手臂指向王都城:“那些是什么?”

“阁下,那是城守军队在调动守军。”莱夫顺着一望,王都城的夜晚通火辉煌,但在这辉煌之下不全是繁盛,更多的是惶惶的人心,经过几天前的那次袭击,城里的人的神经都紧张起来,贵族们的夜间活动明显减少,这一点从圣灵大道的清闲就可看出,虽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的手艺人和商贩趁着夜色打着火把冒着触犯两天前教会颁布的霄禁令的危险在街道中来回穿梭招揽生意,但较为富庶的商人们均已早早地关门回家了――他们可没办法忘掉前两天死去的那十几个大商家,那些死去的商家几乎都有财力让自己出行时不会轻易受到伤害,但这种来自魔族的袭击他们可承受不起,毕竟他们不是贵族,只是比较富裕的平民而已,以等级划分来看,他们也就只比奴隶高贵一些罢了。

“新任城守加强了王都城的戒备,皇帝陛下也在前天发出了声讨宣言……”莱夫继续说着,却被他的上级打断了――

“你认为我应不应该也表示表示呢?”迦泽依旧看着窗外,声音显得平淡而温和。

莱夫沉默着,他知道这个问题并不需要他回答――主教大人的心里对此早有定论,否则――莱夫抬头看看迦泽尔身上那整齐的主教服,现在已是晚上十点,早已过了生命大主教晚上聆听信徒忏悔的时间,通常这个时候的迦泽尔已经换上睡袍躺在床上了。所以,年轻英俊的迦泽尔大主教现在只可能做一件事――

“莱夫,准备马车,我要出去一趟,为一些事做点准备。”迦泽尔轻拽了一下水蓝色滚银边的长袍转身走出了房间,莱夫关上窗子也随后离开了房间。

两分钟后,一辆普通的黑篷马车驶离了府邸,与别不同的是――马车的面帘上清晰着锈着一朵莲花,这个特殊的图案可以让任何三神教的信徒为这马车让路。

莱夫坐在马车前平衡地驾驶着,自从坐上马车,车内的男子就一句话也未说过。大概正闭目养神吧――实际上是闭着眼睛压抑自己的怒气更为可能,莱夫这样猜想着。的确,迦泽尔大主教憋了好几天的火了,白天,他得在众多来到教堂里寻求慰籍的信徒们面前用一张温和的笑脸让他们冷静下来,耐心地听他们不断地重复着那些神经质的担心和不必要的忧虑,晚上还得和塔科的神职者们商量对策,最可气的是――他这个打心底里想带着一支军队把王都来个彻底大清扫的人还得拼命地劝胜利大主教佩齐斯这个基本上被圣廷高位闲置的老头消气!

再忍忍――迦泽尔闭上双眼,袍袖中的双拳慢慢攥紧,他轻缓地呼出一口气,冰蓝色的双眼在黑暗的马车车厢中睁开,一片暗色,两朵跳跃的冰蓝色火焰在燃烧着,只一瞬,那眼中的神色又恢复平静,他袖中的手指开始轻轻扣弹,嘴中同时喃喃自语:“一点一点,一步一步……”

他得压抑住怒火,虽然在神器情报这件事上,在魔族袭击这件事上,他被完全蒙蔽了,手中的情报网更似瘫痪了般,迟迟无法将准确的消息传达至他的手中;虽然是作为一名三神教的大主教还是仅仅作为他自己,他此时都应该怒气冲天――魔族竟然在眼皮底下溜进了王都城,还嘲笑般仅杀掉几个无关紧要的商人和官员就跑掉了,对了,还杀死了一堆奴隶。很明显,这不是一桩单纯的魔袭事件,其中有获益者也有受难者――由于在魔袭中死去了保皇派的城守总兵及图亚安家收买的一名官员,两派的人在私底下不知已经兵戎相见多少次了,如果不是及时发布的霄禁令,王都清晨的某个不起眼的街角不知会流淌着多少未干的鲜血。

总之,他不能在这时生气,否则到手的利益就会飞走,而他离自己从童年时期就一直期盼的那个梦就更远了。

迦泽尔想到这儿,心绪终于平静,他用手抚了抚白金色的长发――如不出所料,此次夜行应该会碰见些什么。

仿如神念般,就在他这么想时,马车突然来了个急刹车,只听见马车外莱夫的一声高喝:

“来者何人?竟敢挡住大主教的圣驾!”

“请转达尊敬的生命大主教阁下,是朋友!”出乎迦泽尔的意料,对方居然大大方方地迎了上来。

“你的主子需要到教堂里作忏悔――他作了欺瞒的孽!”迦泽尔缓和而平静的声音从马车中传了出来。

“主子说了――请生命之神原谅他的罪行,他绝非故意,主子承诺过的捐赠因出了些差错而无法送至府上――实际上……”夜幕下那个踞身于黑暗中的人露出了一丝笑声:“阁下您实际上根本不太在乎那件赠品不是吗――您在乎的是更为实际的东西。”

半晌,马车里未传出一言半语。

“既然这样,”好一会儿,迦泽尔才又道:“你主子的一切罪过我不再过问,请他投靠别的信仰吧!”

“请您三思!”黑衣有点着急了:“主子知道您会或多或少地存在疑问,但您实际上一点儿都不吃亏!不论是否这样做了,别的什么人也不会因为这样就能编造罪证加到您的头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过后,马车里终于传出一句:

“不久,生命之神会将生命之种播撒――小心接收!”说完,黑衣人就松了口气似地为马车让出一条路来。马车继续沿着一条仅有几盏魔法灯的昏暗街道驶去,车轮轧向青石地面的声音在这霄禁的夜晚显得格外空洞。

此时,某座小山包上的城堡里,回到家里的诺丹。佩拉帝男爵正翘着腿坐在书房里翻弄着手中的卷轴――《塔科帝国官员制》,在他所坐的书桌旁的地方向房间的另一尽头走三十步,其间踏过地上的一张正圆的厚地毯,绕过一组软椅和一个茶几组成的半圆状休息处――他曾和玛利柯兄妹在此长谈。而后,如果比较细心,会发现在那排占据了视线焦点的书架中有一个小门――那就是诺丹的睡房,一个带有露台的房间,但它的主人并非每晚都在这儿睡――这不是重点。

另外,在书桌的左边,应该是诺丹的左边,一扇大开的窗户正任由夜风挑逗镂空织花的白纱窗帘。

这一点,很不正常,虽然这是夏季,但大开窗户对于诺丹来说实在太危险,因此可能遭到的一切简直可以写满一个卷轴,但诺丹仍旧对此无动于衷――坐在书桌后仔细看着卷轴。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才改变这种不正常的状态:

“诺丹。佩拉帝,你要是真不想活,早点说――当初在那个客栈时本将就可以成全你!”

窗口突然间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生物,并且这个以奇怪方式出现的奇怪生物还张口训斥城堡的主人――就一般而言,当人遇上这种事时,第一反应就是找一根木棒瞧准目标直击下去或是接一盆水泼向窗外,可佩拉帝男爵没这么做,他只是挑挑眉,合上卷轴,向窗户的那个不明生物道:

“总兵阁下大人不是已经掌握了全城了吗?”

窗户处的生物怔了一下,而后迅速地跳下窗子――是向窗里跳,这时,在诺丹头顶上的那个魔法灯的照耀下,才逐渐现出那生物的轮廓――非凡的新任总兵大人,威廉。波顿将军,不过,这次他终于有机会听到普通人叫他“将军”了。他解下身上的斗篷后关上窗户,而后又谨慎地站到墙边接不到天光的地方这才又说道:“虽然王都已被我严密地掌控起来,但不等于你可以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在街上外晃!还随便地和人搭腔!”

诺丹站起身来,离开书桌走到右手边的一排书架上取下一个卷轴,他用一个背对着威廉:“这又有什么关系――某尊贵的先生不是一直驾车在后边跟着吗?”

威廉气闷地看了诺丹的背好久,直到某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将身子转过来看着他时,他才缓缓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将被提拔的?”

诺丹发现此时靠在墙上的银发男子正用一种极严肃而正式的目光看着他,没有平时的孤傲和冷酷及戏谑神情的威廉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博物馆里陈列的精美雕塑般,每一个细节中都透露出无尽的动感,而这一连串的流动之美又凝固在一起,让人不敢逼视。

究竟是怎样的土壤造就了这样的人,造就了这世间的百态,情苦悲欢?诺丹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这个问题有许多解释,但每当人们看到这样的情景时,总是禁不住要抛开一切学术观点用纯粹的感性去测量一下。

“我说过了――那是推断的结果,想知道这点不是很难……”

“不对――那个时候,”威廉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具有穿透力:“那晚刚定完契约时,在我要离开时,你想对我说什么?”

闻言诺丹心里一怔――他简直把那晚几乎脱口而出的莫名预感忘掉了,这两天那份情报早已成了他头脑中的座上宾。

“呃……那晚……”诺丹不知应不应该把这个荒谬的事告诉他人,威廉却继续说道:

“知道吗?你那晚的样子我曾经见过一次――在皇家魔武学院院长办公室里,当时你就用一种奇特的表情对院长说‘那石头会碎掉’……你应该记得。”

诺丹从威廉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果然”的神情,他明白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对此话作出了令威廉满意的回答。

这的确让诺丹感到诧异――原来这总是浮现的强烈感觉曾在学院高塔也出现过一次,可自己为何偏偏无法记起,而总是感到――闭上眼仔细想――那些感觉总带着一丝斑驳的古老印迹,仿佛从远古而来,模糊而深刻。

诺丹第一时间想到了超感,即所谓的第六感。

“当时我有一种预感,关于你的,但当时并不清晰,而后我就总是想着这种感觉……”诺丹拍了一下掌:“结果,我记起了有那么几天你的反常行为……别说你想不起来,我可清晰地记得:某个夜晚,当我走到露台想吹吹风时,一个不明物体缩在墙角,而在另一天进餐时,某人又对我的问话报以一个不敬的‘哼’!”诺丹顿了顿,他仔细地看了看对方的脸色:“这说明你早就知道了军部想将你提拔到明处的决定了――对吗?其实我认为你大可不必为了这样的事就敏感地认为军部有人泄密!”诺丹将手一摊,满脸的无谓:“你那晚反常的行为只能用一种可能性来解释――那就是你遭遇了重大的变故……”诺丹吐了一口气:“其实我差点忘掉这些细节,多亏了那个预感――我才能彻底地想起来。”

“就像是一条牵引你找到答案的引线?”威廉的眉头紧紧地收拢起来,他伸出一只手扶住下巴,突然间他又抬头以无比敏锐的目光看向诺丹:“你不会是在瞎说吧?”

“当然不是――我是那种随意编造谎言的人吗?”诺丹的表情无比的严肃,威廉则深知这句从某人嘴里说出的话的巨大局限性――在自身权益没受到丝毫侵犯或他本人不想籍谎言来捉弄他人时,这句话才真正可信。

威廉无奈地挥挥手,他决定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最近你最好老实点――王都越来越不太平了,虽然有冰奇斯院长保你,但他在这场风波面前能力也很有限。”

诺丹将双手抱至胸前,渐渐起的黑眸和微挑的双眉送出一个肯定的眼神,然而同时他的嘴却用最完美的疑问语气问道:

“你是说――皇帝和图亚安家的争权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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