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所长去洗手间，我用眼神示意大杨跟出去，避开司机小张借机会和他摸摸底。

回头看小张酒喝的红光满面，脸上带着油汗，一副大干一场的样子，心说这个蛀虫，也就这点追求，给点小酒就他妈卑躬屈膝。

“小张，来，咱们兄弟干一杯！”我一饮而下：“兄弟，咱们领导平时都有点什么爱好——打打小麻将？夜总会唱唱？还是高雅音乐？转转高尔夫？咱们以后长相处，得搞些大家喜欢的才有趣，是吧！”

“我倒也是常陪所长出去，应酬不少，生意人见得最多。怎么讲，现在的世道，大家都是怎么俗怎么来，还不是那些小娱乐交交朋友，陈老板，我的意思就不多说了，你明白。”这厮彷佛一切都心中有丘壑的样子，猥琐地抽着脸笑看着我笑。

“哈哈哈！是，人活就是一乐呵，喜欢干啥就干啥。总听说现在的领导玩高雅都奔高尔夫球场去，杆没怎么抡，老腰先扭伤了，回头还得回到麻将桌上才痛快。”我做做搓麻和点钱的手势说：“这个，更好。”

小张会心的一笑：“来，陈老板，年纪轻轻，精明能干，得跟你学习呀！干一杯！”

贾所长和小张的酒量和酒瘾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喝到后来我已经感觉后脑发麻，眼神不太听使唤。但这两位依然安如泰山。幸运的是，大杨天生就是酒魁，毫发无伤，夏红玉是只管劝酒不管喝酒，我除了插科打诨就只好看着他们四个表演。大杨暗示我该办的都搞定，我心踏实了，虚应着保持清醒就算完成任务。

估计有十一点多，贾所长说话终于舌头不清开始放大炮，搂着夏红玉肩膀东倒西歪的满嘴厥词。小张眼神有些发愣，含糊不清的一会儿贾所长多么高明一会儿工商所多么权大势广一会儿自己人际关系多么硬朗，我听着大体上到了自我吹牛逼的阶段，看看该收场了。

夏红玉按着指示半推半就的要送贾所长一程，我说必须照看好贾所长，这是头等大事。贾所长打着酒嗝脚步蹒跚，心有神会般表示感谢，相约再会。两人亲昵无间的走了。那边小张已经是神智不清，还自叨叨不已，我说大杨你把他送车里去，其它不管了。

我俩去了德国大使馆西边的一个咖啡馆坐下，一人要杯苏打水，休息一会。

“怎么样大杨，都妥当？”

“都还好，我在天伦王朝安排了房间，夏红玉直接带贾所长过去，今天开始就让他上道，半个月后贾所长就天天躺在夏红玉怀里了。”

“呵呵！真他妈卑鄙！”我也没分清是说我还是说贾所长卑鄙：“好！套上夹板就好！其他呢？”

“不出所料，一帮当地的小管道做着河北关口的货运，当头的叫刘四，我听说过，就是他搞鬼。”

“他和贾所长什么关系？”

“地面上常来常往都认识，没深的关系。刘四看出来咱们这来路不明，就想借贾所长敲打咱们。工商这东西，现官不如现管，确实不能小瞧了。”

“贾所长这面我看就是一步步和稀泥，他跑不了。刘四呢？你什么意见？”

“谈！”大杨眼睛深的看不到底：“你别出面，留步余地，这个得软硬兼施，刘四不是个硬角色，估计不难办。”

“需要什么？你说。”

“现在不用，需要我找你，傻哥那让他和我一起去办，有个照应。”

“有风险吗？这趟浑水得有可行办法解决，不能玩硬的，咱们求财不求命。”

“放心，这里是北京通州，皇城边上，安全的很。他们和长春那帮混的，不在一个档次。”大杨很把握。

“那就这样，一帮跳梁小丑，挡我者死！”我咬着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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