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半年。高欢每天就是练练功夫,遛遛马,闲暇时与朋友聊天喝酒,日子过得很是潇洒。
高欢的真气已经粗壮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微弱不堪,刚用就感觉有些难以为继了。他估计要是现在自己运足气一拳下去,打死头牛都应该没有问题。一旦把真气运用到轻功、箭法、拳法上,表现出来的效果更加惊人。
如今侯景真心认高欢做大哥,时常跑来找他。又跟着他逐渐认识了高欢的那帮狐朋狗友,众人经常聚在一起乐呵。高欢现在是白天有朋友陪耍,有丫头的伺候,晚上又有美貌娇妻相伴,感觉和神仙过得差不多,十分惬意。只是这个时代的生活条件差了点,还有就是常常会想起茹茹,心里多了那么一份思念。
茹茹的事情,高欢已经在自以为合适的时候告诉了艳娘。尽管艳娘大度心善,听闻高欢只出门短短几个月就喜欢上一个草原女子,还是个什么公主?仍是气得几天都不怎么理他。高欢做了大量的、不厌其烦的解说工作,甚至不时送上各种马屁和高帽,才好不容易让艳娘消了气,算是原谅了他。
艳娘是个非常善良心软之人,认真思索了几天,终是不忍心看到高欢与茹茹就这样长期分离,这样的痛苦她是深有体会的。于是主动叫来高欢,要他尽可能早些将茹茹带回家来。实在不行的话也只有让高欢跟着茹茹,大家一起在草原生活算了。
没想到艳娘如此开通,高欢不禁感激她的善解人意。有了艳娘的支持,高欢也有些盼着再次进入草原的日子。
这一天,高欢终于等到镇将段长的召集,准备运送货物去鹿儿海。可能考虑到高欢还不太熟悉,这次仍然是由侯景带队。
高欢回到家就与艳娘说了此事,又和她好好商量了一番。艳娘要他这次去了无论如何要对茹茹有个交待,至于最后怎么办就看高欢自己决定了。
稍做收拾后,第二天高欢就与侯景他们再次踏上了去大草原的路。
这次高欢没了什么游山玩水的兴致,老是不停催促侯景加快行程。弄得侯景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急什么,只好招呼众人使劲赶路。
路上没有怎么耽搁,他们很顺利得到了鹿儿海。到达王庭后,高欢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怎样联系茹茹,只好四处打听起来。谁知却给他打听到一个不妙的消息。
原来上次高欢走后,可汗丑奴是越发宠爱那个地万,干脆把她收为后宫,对她是恩爱有加,言听计从。却因此使得国政逐渐混乱。
丑奴的母亲吕陵氏在问祖惠天上的事情时,从他那得知了地万巫术的真相,其实都是些骗人把戏。吕陵氏将此事告诉了丑奴后,丑奴却不信祖惠的话,只是笃信地万。地万知道后担心自己的地位受挫,就进谗言挑唆丑奴杀了祖惠。吕陵氏因而与丑奴渐渐产生隔阂。
前不久,吕陵氏派人绞死了地万,丑奴闻之大怒,母子关系更加紧张。当时正好阿至罗部落入侵柔然,丑奴率兵迎敌,结果战败而归。被吕陵氏联络几位大臣杀死,并立丑奴弟弟阿那瑰为可汗,就是茹茹的父亲。
哪想到好景不长,阿那瑰刚即位十天,其族兄示发为了争夺汗位,率众数万前来围攻,结果阿那瑰大败而逃,也不知投奔去哪里了。阿那瑰离开后,其从兄婆罗门又率兵10万击溃了示发,自称为可汗,居住在王庭。
局势稳定后柔然又恢复了和北魏的各种贸易,高欢他们才能够再次来到这里。
高欢听到这些消息后,不由得担心不已,兵凶战危的也不知茹茹是否有事,暗恨自己当初要是把她拐走就好了。转而又想到茹茹没事的话一定是跟着他父亲阿那瑰走了。可是这么大的草原,他又该上哪里去找呢?
茫茫然没有一丝头绪,高欢也没有办法,只好听天由命,耐心等待消息。
办完了货物交接的事情,高欢找借口又呆了几天,始终没有茹茹的消息。后来想到有婆罗门这个家伙在,阿那瑰又怎么敢回来呢。既然留在这里没用,还是先回去再慢慢打听消息吧。
回到怀朔以后,高欢对艳娘说明了情况,艳娘也是非常惊讶和无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见到茹茹,高欢心里从此多了一份挂念。没想到一场浪漫的相遇,最后变成长久的思念。想起茹茹分手时万分不舍的样子,高欢不禁有些自责,为什么当时不能做出决定,将茹茹留在身边。
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转世以来的经历,高欢发现他做事总是畏首畏尾,顾虑重重。从开始被人莫名其妙的追杀,到现在乱世将至,却光想着逃避,似乎窝囊至极。好容易喜欢上了个公主,还给搞丢了。要是自己现在有权有势,找起人来肯定很容易,看来还是自己没有本事啊。难道无名小卒就只有委曲求全的命吗?
或许是压力还不够大,高欢只是在心里狠狠发泄了一番,并没有什么要付诸实施的想法。他如今只想早点打听到茹茹的消息,好去找她。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过了两年。高欢又到草原送了几次货,依然没有茹茹的消息,只是听传闻说阿那瑰可能投靠了北魏,却不知道被安置在哪里,让他无处去寻找。
后来婆罗门被高车国敕勒部落驱逐,也率部十万投奔了北魏。和柔然的交易自然也就中止了,之后高欢也没有再去鹿儿海,只是留在怀朔,照顾艳娘和小兰她们。他不知道在婆罗门投奔北魏的第二年,阿那瑰就回归了柔然,重新执掌大权。只是阿那瑰励精图治,不愿大肆声张,高欢又没有再去草原,也就错过了与茹茹早日见面的机会。
两年来,高欢除了出门公干,平时仍然像以往那样,练练功夫,找朋友聚会、遛马。也许是两种不同的人生让他对很多事情都看透了,他也没有什么野心,只想过上安定平稳的生活。现在困扰他的就只有找到茹茹这件事了。
但事情总是不会尽如人意。忽然有一天,侯景气喘吁吁得跑上门来,带给高欢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
原来柔然在柔玄、怀荒两镇之间集结了30万人,扣留北魏的使臣并驱掠北魏的2000人口,马、牛、羊数十万余头后,跑回了漠北。
北魏百姓遭到柔然军队抢掠一空后,怀荒镇的居民没有了粮食吃,只好请求镇将于景发些粮食,结果却被于景拒绝。于是,愤怒的百姓忍无可忍,杀了于景开仓放粮,被迫造了反。
接着沃野镇的匈奴人后裔破六韩拔陵,杀死镇将,汇合了其他镇的起义队伍,成了起义军的领袖。在白道(今呼和浩特北)一战中,起义军全歼了前来剿灭他们的北魏军队,使得北魏政权上下恐慌。如今这支队伍逐渐声势浩大,眼看席卷整个六镇,离怀朔已经不远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高欢马上反应这个世道已经开始变了。虽然他心里早有准备,但当战乱真的来临时,却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让侯景先回去并叮嘱他再有什么消息赶紧来说一声,高欢就紧皱着眉头思量起对策来。
起义军来势迅猛,看样子官兵是挡不住了。现在跑又有些来不及,何况四处都乱糟糟的,更容易出事。高欢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先把家看好就成,以后的事情只有看情况再说了。
艳娘她们知道此事后,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有些恐慌。幸好有高欢这个主心骨在,才没有乱了分寸。
没过多久,气势汹汹的起义军就包围了这里,只花了几天功夫就攻下了怀朔镇。看到如此不堪一击的北魏军队,高欢心里不禁感叹,要是北魏的军队都是这样无能,恐怕真的要亡国了。
这些起义的人攻下怀朔后,对那些贵族和大财主大肆清洗,并没有怎么骚扰普通百姓。许多人看到起义军声势壮大,也纷纷加入了队伍。高欢却是知道像这种临时凑在一起,如一盘散沙般的造反队伍,别看开始发展迅速,应者云集,但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最后不是被镇压就是给招安了,还得冒着小命随时玩完的危险。当然也就没想参与进去。
果然,很快北魏朝廷就坐不住了,请求柔然阿那瑰出兵协助镇压起义军。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破六韩拨陵被北魏和柔然联军击杀,二十多万起义兵民被俘。
后来北魏把这二十多万被俘的兵民全部安置到河北一带。河北本来就连年水旱灾害不断,一下子又来了这么多俘囚,生活越发艰苦,矛盾更加激化,因此河北各地反叛接连不断的发生,导致以后战乱不断。
本来北魏收复了怀朔镇后,生活暂时就应该安定下来了。可是因为六镇全部都卷入了叛乱,朝廷惧怕六镇的人再闹事,干脆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仍然安置到河北,不愿意去的也可以自寻出路。高欢一家也很不幸的属于被赶之列。
被迫出了怀朔,高欢当然不会带着艳娘和小兰去河北那么艰苦而又混乱的地方。只是又能往哪里去呢?
高欢望着阴沉的天空,他现在的心情十分迷茫,不知到底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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