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我上次杀的那个女人，是肥妈的得力助手。毁在她手上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死在她手上的女人，可又不知有好多了。我不杀她，她就会杀了秀丽灭口……有时候，杀人，其实是为了救人。可是，这种救人的方式是多么的邪恶，也是多么的累人呀……”

“叶子……”叶子倏然一震，这个称呼，自己平常每天都会听到无数遍，为何这个男人唤了一句，自己便这般失魂落魄似直接呆痴，还这么样的脸热？

“叶子，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勇敢的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够完成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有情坐在地上，落拓地说道：“这一次，我可能挺不过去了。但是，老爷子托付给我的那个宏大愿望，我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实现。”

“什么样的宏大愿望？又关我什么事？”叶子嘴头上虽然硬气，但是，她还是耐心地在离有情不远处坐下。

有情淡淡地笑了笑，道：“暂时，我还死不了。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告诉你的。”

叶子气愤地冲他吼道：“即然还没有到你所谓的时机成熟，你干什么要提前告诉我？你发什么神经呀。”

有情严肃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在此之后，无论什么人对你在精神上或者是肉体上无情的摧残，你都要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你明白吗？”

叶子心里头顿时生出一股不祥预感，她突然气极骂道：“死王八，没事装什么深沉？”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沉重，她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

“不用紧张。”有情奸谋得逞的笑逐颜开，他道：“长夜茫茫，不如讲个故事来打发时间吧？”

叶子气极欲骂，听言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于是说道：“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人不手，却拼拼要个杀手？”

“你要听这个呀？也好，那么我就说说我的发家史。”有情嘻嘻笑道：“要说起我的发家史，那就要说起老爷子……”

有情渐渐地陷入回忆往事中来。

“那年，我们家乡闹洪水，家里的东西全部冲没了，我只好中途辍学，和几个同乡一起来广州打工……开始的时候，我们因为年龄没达到，所以只好在路边上混……有一天，我在公园里蹬点，看到一个老爷爷因为年纪大了，路都走不好，于是上前去帮忙……谁知道，就是因为这一次好心，从此改变了我的命运。”有情突然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好一会接着说道：“如果，能够回到从前，我宁愿我自己平凡无奇的渡过这一生。如果能够选择，我情愿不要永生不死，我只要，我只要我能够向别人一样，正正常常的过完这一辈子。”

叶子听出他的话语中有一丝哽咽，于是走过去一看，果然见到有情满脸的泪水。

不知为何，心里头还是有些气他的，可是一看到他这个样子，什么样的气都没有了。不知从何时起，心中生出一股泛滥似的母爱来。她感觉到了有情的无奈与彷徨。

有情背过身去，偷偷的摸去泪水，接着自嘲似的一笑，道：“至从那一天，我扶着老爷子走了一程路以后，我感觉到，我身边的人和物事都开始变了。我开始走好运了。后来我才知道，老爷子是华南地区最大的黑暗头子。当时，因为老爷子对我有一丝丝的好感，整个广州的小混混都接到了通知，不准为难我。就这样，我快乐的过完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在那一年里，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叶子皱了皱嘴，小声的说道：“一个小混混，也值得什么好虚荣的。”

有情道：“本来，老爷都已经忘掉了我。他必竟是个大人物，不可能记得住我这个小混混。可是，那一天，他遇到了大麻烦……这个大麻烦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有一天，我去吃宵夜，碰到了全身血迹斑斑的老爷子，当时，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是看他可怜就带他回去治疗。当时他伤的可真不轻，我怎么问他，他也不告诉我他是怎么样受的伤……后来，我才知道……反正，我救了他以后，他就赖上了我。吃我的，住我的，还对我呼来喝去的。有时候我真想把他给扔出去。再后来，老爷子的伤好了，告诉我，他要报答我。于是他给了我三个选择，一，给我这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二，他可以跟我在政府谋一分工作，可以保证我一生权势；三就是……”有情回过头来，一脸的严肃：“下面我讲的，可能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你听了以后，就当没有听过的……”

叶子一脸的不耐烦，于是，他突然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第三条路，他要我极其不平凡的轰轰烈烈地过完这一生。我当时就想呀，有钱当然是好，可是光有钱还不把人闷死了，至于当官发财，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咱不是那号人才……于是，当时我想也没想的选择了轰轰烈烈……”

“说的不清不楚的，都不知道你讲了些什么。”叶子冷嘲热讽地说道：“一句话的事情，给你绕来绕去的这么一说，不把人听胡涂才怪。你就说，当初，你一不小心发了善心救了你们的老爷子，结果你们老爷子把你带进黑社会，于是你就回不了头，做不了人，只好一直做个可恶的杀手了。”

“是可以这么说。”有情淡淡一笑，道：“而且很直白。”

有情心里头暗自侥幸：“差一点就把修炼的事情说出来了。老爷子当年提出来的第三条路，其实是永生不死的修炼之法。”

叶子白了他一眼，问道：“后来了？老爷子是怎么样死的？”

有情长长的呼了口气，道：“说这些事太过于无聊了，不如我们讲个笑话听？”

“那好吧。你讲吧。”叶子爱理不理的说。

有情想了想，道：“你想听什么样的笑话？”

“随便。”叶子不知在想什么。

“那好，我随便讲个笑话。”有情想了一会，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叶子被他笑的莫明其妙。

“如果我一出去就会吃一颗子弹，你说好不好笑了？”有情望向黑漆漆的窗外，神情忽然冷了下来。

叶子紧张的站起来，道：“是谁？”

“能够跟得上我的人，不是一般的人。看来是同道中人。”有情在心里暗叹道：“老爷子去得太早了，要不然，我学到了除开‘明六识’以外的任何一点术法，也不至于怕那些人找麻烦。李先生的手下怎么也有术士？”

叶子问道：“我们怎么办？”

“放心，我们不出去，他也不敢进来的。”有情淡定自若，镇静地神色让叶子顿时安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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