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痛之十九
小草的愤怒
我太熟悉这种声音了,时断时续,似哭似笑,如喘如诉,一种能够穿透灵魂和心脏的声音。我愤怒了,用足了劲,一脚把门踢开,果然,小草和大卫两具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小草可怜地被大卫蹂躏着、发出了大大的呻呤,一种我从无听过的声音。
小草和大卫同时站起身,呆呆地看着我,“陆阳,你来干什么,出去,快出去!”我去拉小草,“小草跟我回家吧,你是我的,你不要再错下去了,你应该离开大卫”。
小草突然愤怒了,疯了似的,用粉嫩的小拳头,擂我的胸膛,发出了“咚咚”的声音。大卫头发覆盖了她多半个雪白的身体,显得威严而妖媚,“喂,怎么样,眼镜先生,咱们三个一块,如何?”
恍惚间,我见大卫走过来,大卫的汁液,把我包围了,我奋力地划行着,大卫发出了母马一样的叫声。小草呆呆地站在床边,开始诅咒我们,后来她大怒,拿来一把长长的砍刀,奋力砍下去,我看到了大卫雪白的身体分开了,里面是身体同样壮硕饱满的黑色的蚂蚁爬出来。
小草身体与大卫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不禁赞叹着,这就是女人呀,美丽的女人,看来女人之美,是没有标准的,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我左拥右抱,和大卫、小草陷入了迷乱。
正当这个乱七八糟的梦在延续的时候,一声“巨大”的声响传来,我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了大卫跑了进来,大卫,雪白的大卫,第一次变成了涨红色。她大口喘气:“出事了,小草的孩子出事了。”
我和大卫飞奔到医院,隔着很远,我听到了小草的哭声,小草绝望愤怒的哭声。医院里站满了人,很多是鲁迅笔下的伸着脖子的幸灾乐祸的看客,几个粗蠢的保安,在虚张声势地咋唬着,几个大夫,像从坟墓爬出的鬼魂,了无生气。
小草坐在冰泠的水泥地上,在大声地、放肆地哭泣,在毫无遮拦地咒骂一位医生的名字。那位医生,长着一个可笑的三角脑袋,在无力的辩解着。“我说过,手术有风险的,你也签字了的”
大卫冲上去,打了那个大夫几个耳光,保安去拉大卫,大卫一下子扯开上衣,露出了美丽、强悍、丰硕的胸部,周围的看客,齐声叫好,大卫大喊“医院的大夫,耍流氓了,”那位三角脑袋的大夫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用濒死的口气,“咝咝”地说,“小我对不起你孩子,孩子是一个天使呀,本来不该来世间的,”
大卫又一次笑了,她拉我去喝酒,她很认真地说,“陆阳,其实,我根本不存在,我是你假想的女人,你有一断不愿意回忆的历史,你同样是一个生活在梦与非梦中的人,你经常把真实与假想,把爱情与弄混的人,对不对。”
我不停地走,耳边有风吹过,记忆纷繁而至,如醉如痴,生命在行走中,逐渐变得明晰单纯,剩下了唯一的亮色,直到身体和思想极度疲惫,像树叶一样在路旁跌倒。到处的异样的目光、汽车飞驰而过,尘土迷漫了双眼,有泪光闪烁。
曾几时,我是一个多么快乐单纯的少年,有过树上掏鸟、河中摸鱼、家里撒娇的幸福往事,现在把这一切抛之脑后吧,赤条条来、赤条条去,“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很快汗水浸透了全身,尘土糊满了脸庞,我想,我现在是一个一个彻头彻尾的色棍了。
“三嫂你老家来人了,你出来下。”随着声音出来一位丰腴的大嫂,她穿着一个紧身的短袖背心,露着圆润黑红的胳膊,乌黑茂密的头发垂到脑扣,扎了个很大的马尾辫,下身穿了一个碎花布裙,趿着一双凉拖鞋,油亮的光脚上有五个鲜红的指甲。大嫂跑到我跟前,仔细地看我,我闻到一种强烈的母马、青草混着奶香的气息,大嫂长得十分好看,长圆的鹅蛋脸、润泽的皮肤、弯弯的眉,水汪汪的眼,让我想到了家乡的红高粱和成熟的苞米,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汹涌而至。
大卫大叫,“我不是你的三嫂,你是一个色男,老娘更是一个色女,老娘把造爱当吃饭,谁合老娘的胃口,老娘我就上谁。”
我以怜悯的眼光看着大卫,“大卫,你是一个纯朴的好姑娘,好多欺骗与谎言,把你的本来面目掩盖住了,大卫,你的本名叫秀芝,是一个不能再土的名字,你的母亲是一个媒人,叫王大媒婆对不对”
大卫眼睛睁得老大,胖胖的富有光泽的脸蛋,变得煞白,“你是谁,呜呜,你别说了,都是我不对”大卫刹那间变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姑。
有一天,大卫要去镇上赶集,告诉了她娘一声,她娘挺高兴地让她去了,快到集上时,大卫一摸兜,忘了装钱,就急忙往回赶,到家时,门虚掩着,大卫快赶到北屋时,听到了种奇怪的声音,似哭似笑,像猫被踩了尾巴似的,大卫也没有多想,推门就进去了,结果看到了不堪的一幕。村支书三江正和她娘热火朝天地干那男女之事。她娘半个身子躺在床上,两条肥白的大腿被张三江架到了肩膀上,两个巨大有像两袋白面摊在胸前。
大卫的突然闯入,令这两个色男女十分难受,这里张三江马上要高潮了,她娘也是。张三江也是我村有名的孬人。他一看那阵势,想,老子怎么也要干完,天塌下来,也要干。她娘估计也是这个心理,两个狗男女,竟然在大卫面前表演了最后的疯狂。要是一般的姑娘,早跑出去了。大卫不,她直接端起一盆水倒在了他们身上,接着又拿起一把椅子扔了过去,椅子正好砸在张三江的家伙附近。他有点急,裤子没有穿就要打大卫。
王大媒婆一看张三江要打她姑娘,当然不乐意了,上来就要挠张三江,这样一来就闹成一锅粥,大卫一看两个人光着屁股上蹿下跳,大喝一声:“你们不要脸,快穿衣服”。张三江和王大媒婆开始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就在他们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最致命的事情发生了。原来王大媒婆和后邻张快嘴是仇人,张快嘴从窗户后面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马上跑去告诉了张三江的老婆。张三江的老婆又黑又壮,一听这事,气炸了肺,马上拎着一根木棍来兴师问罪。来到后张三江的老婆不打张三江,直接向王大媒婆下了手,并且嘴里骂着恶毒的话,王大媒婆身上挨了几棍,很疼,哇哇地哭开了。
大卫哭了,可怜巴巴地扑在我怀里,像一个乖巧的猫,“哥,只有你最懂大卫了,以后,大卫不和你调皮了,你让大卫怎样,大卫就怎样”大卫脸上有了一朵红云,我紧紧地搂住大卫,思绪飘到了那破败的砖房和荒芜的窑厂。
三嫂倒满了一盆清水,把我的头摁到盆中,很认真地洗了起来。为了洗得更干净,三嫂俯下身子,温势香软的气息喷到我的颈项中,她饱满的身体有意意无意地碰到我有些坚硬的后背。三嫂下身穿了一个白色短裙,她光洁的腿部几次碰到我的身体。三嫂的手有点大,但是很软,手经过的地方,皮肤有着说不出舒泰。我觉得挺感动,谁为我洗过头呢,只有我娘,那还是我小时候,突然觉得三嫂很亲,像我娘像我姐,但又不同于亲情,有一种隐秘的、罪恶的冲动,几次我动力收回我的目光。我觉得如果对三嫂产生男女私情,那是太恶毒了,要下地狱的。一会儿,三嫂洗完了,让我抬起头,一下一下地为我擦头发,擦脸。我的脸通红,身体僵硬的像木偶。三嫂也感觉到了什么,“傻样,不就洗个头吗,看你脸红的,真是一个傻孩子。”我一下变得伤感和激动起来,”三嫂,你像我娘,你对我真好,我要报答你,你老了,我养你。”
三嫂的笑了起来,如清泉、银铃,嗄嘎的,“好弟弟,难得你对姐这片孝心,姐领情了,快别费话了,坐好,开始理了。”
我正和大卫憧憬着美好的过去,一声炸雷在耳边响起,“你们两个狗男女,快给我站起来!”我和大卫像被铁锥了扎了一样,同时蹦了起来。
小草怒发冲冠,脸色气得通红,胸脯起伏,“我告诉你,姜春芝(大卫的真名),你和陆阳怎么样都行,我就是不允许你和他好,你知道吗,他是我的,死了也是我的,你还是做你的大卫吧,不要找什么真情,你不配,不配!!!“
大卫像泄了气的气球,无力地辩解着,“我不是呀,没有呀”小草厉声说“那你在干什么,你们只能造爱,不能谈爱,知道吗?”
我离开窑厂时候,正是一个多风的季节,三嫂包着一块粉红花的头巾,站在路口送我,漫天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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