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所以我不会对阿来以外的人这样。」
这么一句单纯的保证,竟然让他的思考乱了调。一个很强烈的念头骤然而生,他真的不想、打死不愿意,阿苍对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做这样的举动。
可是,一旦阿苍恢復了记忆,是不是就像是一跨步进入另一个时空,在那个世界里,阿苍会有自己喜欢甚至爱恋的人,会对他以外的人如此这般微笑着、亲暱着,而他会被遗忘在旧的世界里,不再会被看见、听见、触及。
对于那个未知的、也许根本不存在的、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是圆是扁的假想存在,他竟然产生一股蛮不讲理的嫉妒心。
「阿来不高兴?」
他摇头,然后说:「我告诉过你我是怪人。」
「所以高兴的时候反而会脸臭臭的?」
「谁说我高兴了?」
「那你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是高不高兴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阿苍问得很认真。
他闭上嘴。
难道要将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对小朋友说吗?他不想像一般人哄小孩那样对阿苍随便唬弄过去,再说阿苍这傢伙也未必那么好唬住。
「不说。」
看到阿苍的表情,他的心情好了起来,欺负阿苍果然是他喜欢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说不定你也有,只是我不晓得而已。」他想着,你有很多很多连你自己都遗忘的「秘密」。
没想到阿苍的玻p'眼微微弯了起来:「对,我有秘密。」
嗯?他玻鹧劬Γ醋判Φ猛t淇斓陌2浴?br/>
「什么秘密?」
「不能说,说了就不算秘密了。」阿苍一派安然自得地说。
「……臭小孩。」他喃喃骂,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去玩火车了。」阿苍转身往模型室去。
他目送阿苍施施然走开的背影,突然有种小孩子长大了的感嘆。
家里没存粮,他带阿苍去外面吃饭,去他喜欢的超市血拼,之后还去了超市附近的一家冰淇淋专卖店。阿苍点了杯看起来挺华丽的圣代,他则点了相较起来阳春许多的漂浮冰咖啡。
阿苍吃东西一贯地慢,原本漂漂亮亮的圣代变成浑浑煳煳的奶昔。他的咖啡早已经见底,一手撑着头看阿苍慢吞吞地解决那一大杯黏乎乎的东西。
因为他很闲,所以无所事事间便很有机会发觉其他桌的客人在偷瞄他们,尤其是年轻女孩子。
随便望过去,整间店里就只有他们这桌是两个男的,其他桌不是有男有女就是有小孩子,再不然就都是女孩子。
我们这隻也是小鬼,只是你们看不出来而已,他这么想着。
「阿来很无聊?」阿苍忽然问他。
「知道就好。」
「等会儿要回家了吗?」
「干嘛?你还想去哪里野?」
「等阿来好了再说,何况现在也没有车。阿来以后还开车吗?」
车子进厂大修,短期之内还回不来。
「为什么不开?」
阿苍安静了一会儿,说:「上次阿来晚上开车带我去山上,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他没有开口,只是看着阿苍。
「那好像是我们去探险。」
他也很喜欢那样的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到有人陪伴,而且是他能接受并且感觉好的陪伴。不只实质上,更是在某种隐晦的心灵层面上。
他沉默了两秒钟,然后淡淡说:「等我车子拿回来吧!」
阿苍望着他没说话,可眼睛在笑。
晚上他洗过澡之后躺在床上给自己腹部的伤口换药布,阿苍趴在旁边看。现在科技进步,药布防水性很好,贴着洗澡也没问题,旧的撕下来,换块新的连同加强外层贴布平平整整贴上去就行,相当方便,不必又包绷带又贴胶带的。
「会不会很痛?」阿苍看着他面积挺大的伤口问。
「现在不痛了。」
阿苍盯着他的伤口,忽然稍稍凑近,轻轻吹了一口气。就像最开始在那个岛上,阿苍对着他脸上的旧疤吹气。而他此刻的感觉,比那时鲜明很多,也复杂很多。
大概是见他忽然不吭气了,阿苍抬起头来看他,透出疑问的眼神。
「……没事。」他说。
「我帮你贴?」
「你行吗?」嘴里这样说着,却还是把撕开一边胶膜的药布交给阿苍。
阿苍接过药布,很专心很仔细地慢慢贴好。他一动不动,心里却有一种莫名强烈的念头,他想、很想,把阿苍紧紧抱住。
为什么他会想要这样?人对于自己喜欢的,不管是当作什么看待,是不是都会自然而然想要做出亲暱的举动?想要靠近,想要接触。
「贴好了。」阿苍看看他:「阿来今天还要用电脑吗?」
「干嘛?」
「我想阿来陪我一起睡。」
「为什么要我陪你睡?」
「因为好久没有跟你睡了啊。」
「哼。」
说着坦率得有些天真的话的阿苍,似乎又回到最初那个五岁的小鬼。
于是那天晚上才十点不到,屋子里就全部熄灯。
阿苍心满意足地面朝他侧睡,一下子就甜甜蜜蜜地掉入梦乡。
而他毫无睡意,虽然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好过,包括在医院那几天,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这么早睡的缘故。
他原本是平躺着,躺了一会儿,他翻过身去面对阿苍,伸手轻轻拨开落在阿苍眼上的头髮。看来应该带阿苍去剪个头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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