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丁这样一说,杨楠哭的声音更大了,众人也笑得更大声了。
李杰醉醺醺地说道:“别哭了……我,我请你去,飘香院,那的姑娘可都……都皮光肉滑的,”说着,李杰嘴角不禁流出口水。“还有谁去?今晚我全包了!”
“好,好,现在就走。”众人齐声附和。
于是,李杰便领着大家摇摇晃晃地走出酒馆,老丁和另一兵丁则一左一右地架着还在不停大哭的杨楠走在最后。看到一众官兵没付钱就走,酒馆掌柜急了,连忙上前点头哈腰,道:“各位兵大爷,本店小本经营,这酒钱就不要赊了吧。”一边说着,还一边谄笑。
老丁听到酒馆掌柜上来嗦,睁大了惺忪的醉眼,道:“酒钱?我没带,要不,你问我这兄弟拿吧。”说着右手握拳举起,只捏得关节格格作响。
看到老丁比碗口还大的拳头,酒馆掌柜吓得直哆嗦,强颜欢笑道:“大……大爷,别,别跟小人开玩笑……”
酒馆掌柜话还没说完,老丁就“砰”的一声,一拳打到旁边的桌子上,硬生生把桌面打穿了一个窟窿,狠狠说道:“开玩笑?我这兄弟从不开玩笑。”
酒馆掌柜的身子已经抖得像筛糠一般,吓得连话也说不好了,只能嚅嗫着“大……大爷。”
老丁还想继续耀武扬威一番,却被人从身后拉住手臂而阻止,刚想发作,便听到强哥说道:“老丁,让我来吧。你们俩快扶老杨跟上他们。”强哥说完,指了指李杰他们。老丁醉眼斜睨,只见李杰等人已经左摇右摆地走出了酒馆,于是说道:“好……好,这就留给你,你摆平就快,快跟上。”说完,没有再理酒馆掌柜,和那兵丁扶住杨楠就去跟上李杰。
酒馆掌柜身体还在发抖,怕眼前这人会更加蛮横。强哥见他怕成这样,也没好气地问道:“酒钱多少?”那掌柜惊恐之余,机械地应答:“三……三钱银子。”强哥从怀中取出银子,递给了酒馆掌柜,也匆匆地走出了酒馆,赶上李杰等人。
“老李,”强哥赶上李杰后,叫住了他,道:“我不去飘香院了,你们玩得开心。”
“又是这样,”李杰愠道:“每……每次喝酒,你都不尽兴,上窑子又不敢去,你……就怕你家的母夜叉!”
“我还指望那婆娘生个大胖小子,”强哥陪着笑道,“现在就陪陪她吧。”
“走吧,走吧。”李杰不耐烦地摆手说。
*
强哥走了,杨楠等六人摇摇晃晃地相互搀扶着走到了飘香院门前。
虽然是被围城了,但飘香院内依然是灯火通明,远远便可听到箫鼓丝竹之声,还不时夹着猜拳唱曲,呼幺喝六。杨楠一行人一走进去,便马上有个老鸨迎了上来。
“哦,原来是李大爷,我们春梅可想你了。”老鸨笑嘻嘻地对李杰说道。
“我不是来了吗?快叫春梅出来。今天我请客,多叫几个姑娘,好好招呼招呼我的兄弟。”李杰说道。
“一定好好招呼。各位大爷先随我去花厅坐下,慢慢喝酒吃茶,姑娘马上就到。”老鸨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众人走到花厅中的一张桌子坐下,随后便出去传话了。不多时,就出来了几个莺莺燕燕,坐到了他们身旁。
这时的杨楠已经没有再哭,不过还是大有酒醉之意,他推开靠到身边的一名妓女,见到桌上有酒壶,就拿将过来,自顾自地对着酒壶嘴大喝起来。而李杰几人也没有理会杨楠,都是怀里搂着妓女,一边大口大口地喝着酒,一边在桌上大声吆喝地掷着色子,赌了起来。
喝了一肚子酒的杨楠,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一步三摇的朝茅房走去。不料没走几步,他便身子一晃,歪向一旁的一桌酒席,好不容易按着那桌子边缘站稳,不料一股酒气涌了上来,张嘴就呕,腹中一夜的酒菜都淋淋漓漓的吐满一桌。那席之人皆惊怒地望向杨楠。杨楠经此一呕,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忙道歉道:“对……对不起。”说完便一摇一摆地想离开。
“就这么想走!”那桌中有一人站起来,对杨楠发难。
杨楠勉强睁开醉眼,朝那人望去,只觉有些眼熟,不过却记不起在哪见过,于是也没再理会,说道:“那……那你想怎样?”
“怎样?赔钱!”那人恶狠狠的说道,“再给老子跪地斟茶认错!”
“跪地斟茶?”杨楠不屑的说。“老子……老子连鞑子兵都没跪过,就凭你?配吗?”
“他娘的,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说着,那人一拍桌子,走到杨楠跟前,一拳便照杨楠打来。
杨楠已经醉了九成,连站稳也很难,更别说躲闪这一拳。于是,“砰”一下,杨楠面门实实在在的挨了一拳,顿时,鼻青目肿,站立不稳,一下趴倒。杨楠这么一倒,立时,花厅上数百对眼光向这边射来。
李杰等人见杨楠被人欺负,连忙推开怀中的妓女,冲了上前。而那桌的人见杨楠有帮手上来,也纷纷站起,准备大打一架。看到如此架势,花厅中喧声四起,女子惊呼声,男子叫嚷声,乱成一团。
杨楠在老丁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迷糊中隐约看到大厅之上不相干的众人都远远地躲到了两旁,两边的帮手已经大打出手,不少桌椅被掀翻,地上杯盘狼藉。
老丁让杨楠坐下后,也冲了上去帮忙。或许是两边的人都已经喝多了,打到最后,众人都没了招式,只是一味的在地上扭打。
而坐在一旁的杨楠,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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