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王峙的话,王勃摸摸鼻子不知说什么好,其实他还真不是要故意出风头。
王峙看着他继续说道:“不要瞎猜了,事情闹得那么大,你当没有旁的目击者吗?现在的情况是,黄菁和袁熙,你只能挑一方去得罪了。”
一语双关,“目击者”,他房里,还是有王峙的眼线!
这还有的选吗?黄菁背后是太子,太子背后是皇家威严,有几个脑袋去触这个霉头?自然是选择得罪袁熙这个番邦王子了。而且,王峙的耳目都这么厉害了,那么……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王勃心中升起,令他不寒而栗。
“你要知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有的东西是必须放下的。听说西边现在战事吃紧,益阳、下隽一带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王峙没有在竹贤居久呆,扔下最后一句话就走了。听在王勃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老头子话中有话。舍得?他是要劝我舍去什么吗?
老头子知道泗水楼发生的事,难道他还知道自己和司马在西码头的谈判?王勃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当时就在树荫下谈的,而且四周都有人警戒,码头的地理环境也决定了周围都是平坦之地,一览无余。他也特意环视了一下,最近的人离他们都有五十步!
可是老头子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一切皆有可能!可以肯定的是,老头子手上也有不小的势力,居然自以为隐秘的事都被他探得清楚,那么,皇帝那边……王勃不敢想。
王勃隐约觉得,老头子的话重点在后半句,西边,是在暗示他什么吗?一个想法渐渐浮上水面。
*
上次雨天遇袭事件发生之后,王勃就开始在老阎的指导下进行特训,而典满的“被绑架”,让王勃又多生了一分危机感,他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找阎王令给他加量。
王勃前世是国防生出身,虽说不能和正规军相比,但是读书时的军训也比常人辛苦十倍。参加工作后他主动请缨到西北边陲某国家重点卫星基地服役,作为文职技术人员的他,也是每三个月要进行特训的,部队很重视这个,时不时还搞些军事演练。
所以他的身体耐力和意志都比普通人来的更加坚韧。穿越后他见这身体孱弱,大叹晦气之余,也开始坚持锻炼,现在伏地挺身他一口气能做上七十个。但这还远远不够,他在老阎面前,其实不比一只蚂蚁强上多少。
眼下,老阎正用三根手指捻住棍棒的一端,王勃用上全身的力气也不能把它从老阎手中抽出分毫,脸因为用力而憋得通红。之前老阎已经毫不客气地批评了王勃舞的棍法是“庄稼把式”。
老阎对王勃的训练是每天傍晚开始,因为他上午要去国子监,下午天热,只有傍晚凉爽,天色暗又不惹人注意,可以跟老阎好好学武。老阎在训练一开始就给王勃的手脚都绑上沙袋,每个两斤。
王勃苦着脸道:“老阎,咱们商量一下,这个平时可以不戴吧?”
“不行,就是吃饭睡觉也不能摘下来。不过只要坚持旬日。”老阎的语气不容置疑。
“哦,早说嘛,旬日我还是能撑过去的。”王勃一下子自信满满,好歹哥们也是一文职军人,练过的!
“旬日之后,重量加倍。”老阎面无表情地说道,原来他还讲究循序渐进!王勃听了一个蹶踬,差点没摔一跤。
第一天的套路训练只是一套基础拳法,在戴着沙袋的情况下打了三遍王勃就吃不消了,老阎看来摇摇头说:“太弱了。”
王勃听了很不服气:“再来!”结果每天都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不过这些日子以来特训的效果也是明显的,他的竹竿身材变结实了,力气、爆发力、反应速度、柔韧性都大大提高,这也是相对于他的废柴身体素质而言,因为他的基础,实在是太差了。
如何整顿安置那些手下的确是个难题。王勃最终将主意打到了甘宁身上,甘宁是陈宫的姨表兄弟,比陈宫就小七天。这厮长得孔武有力,比典满还高上两寸,快赶上兰波了。
饶是如此,陈宫在甘宁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也难怪,小陈上头有三个姐姐,底下一个妹妹,家里就这颗独苗,好不容易有个兄弟来了,一定要过一把当哥哥的瘾。
甘宁生性爽直,和王勃、典满他们又是旧识,这些日子大家在金陵走马章台风花雪月的混下来,更是熟络得很,王勃也越看他越顺眼。
人和人交往中,这“顺眼”二字很是奇妙,有时候看对眼了,刚认识几天就能成为至交;要是相互不顺眼,多年交往下来,可能还是个点头之交,不交恶已经很不错了。
竹贤居小院,青石圆桌上,众人围坐一圈,果品吃着,清茶喝着。远看仿佛文人雅士在品茗,可细看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都是几个五大三粗的爷们,说话也咋咋呼呼的,没有文雅可言。
前天王勃把事情这么一说,甘宁立刻举双手赞成,他的“锦帆会”在柴桑也是当地一大“黑势力”,如今正是扩张阶段,人手不够用。于是几人各自略作准备,约好了今天在王勃这里谈事。
有了上次泗水楼和码头的泄密事件,王勃觉得似乎回到了二三十年代的大上海,间谍特务无处不在,为了心安,就定在了自家的院子。尽管知道房里肯定有王峙的人,也有老夫人的耳目,但在自家被他们知悉也比在外面被别人听去了好得多。
何况王勃并没有想把这些耳目揪出来,他想藏拙,因为就算揪出了这一批,那些老狐狸要塞人进来其实很容易。既然这样还不如索性随它去,反正王峙还不至于害他。
看着甘宁脸上的急切表情,王勃暗自高兴:大鱼上钩了!他清了清嗓子,不慌不忙地说道。
“先别急,咱们好好合计一下,定个章程。别的都好说,只是这些兄弟都是跟随我多年,我没能让他们过上幸福生活,如今更是只能让他们跑路,真是情何以堪!”
王勃说这话时一脸唏嘘,仰面看天,目光做深沉状,就差一行清泪了,可是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努力良久还是没有结果,看来自己离收放自如还是有很大距离!索性把眉头一皱,做沉痛状。
王勃的话语和表现让甘宁等人看了心有同感,感慨的同时更是对王勃博大胸怀敬佩不已:跟着这样的老大,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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