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娱乐项目太少,人们都习惯早睡,这让王勃很不适应。他看看水漏,才戌时二刻,也就是七点半左右,正是黄金强档电视剧热播的时间,此时他哪有一点困意?可身边的小丫鬟却哈欠连天。他无趣地挥挥手道:“我不困,想在这里坐会儿,你们自去睡了吧。”
两个小丫鬟如蒙大赦,忙不迭道个福就退下了。那两个小丫头走的时候脸上掩饰不住的开心,连礼节性的推辞都没有。王勃愕然,自己的人品难道差到这种地步了?还好有梅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守着。
“梅香。”
“啊?”梅香是王勃母亲在世时亲自给他挑选的大丫鬟,人品相貌都是极出色的,就是有点怕王勃,估计他的前任是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少爷我是不是很不招人待见?”
“不是的,夏萍她们年纪小,不懂事。”梅香还挺乖巧,心也好。
“你才多大,这口气跟谁学的,老气横秋的。”
梅香委屈地说道:“奴婢十五了,不小了。”果然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王勃转头问她:“你不困吗,为什么不和她们一起去睡?”谁知梅香离他坐的很近,他这一回头,鼻尖都快碰上梅香的脸。
发现王勃突然离得这么近,梅香像一只受惊了的小鹿,上半身向后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结结巴巴地道:“奴婢……不敢。”
梅香话很少,又胆小。王勃觉得很无趣,自己又不是在扮演狼外婆。摆手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我说过了,你想睡就去睡,言语一声就行。”
梅香只浅浅地“嗯”了一声。王勃继续看星星。古代的星空就是美啊,没有污染,能见度高。可惜王勃能认识的只有北斗七星。
凉风习习,月色迷离,轻罗般的薄雾缭绕着安静的小院,只有知了在不知疲惫地嘶吼。已经月上树梢了,王勃回头看见梅香抱着膝盖,小脑袋歪在上面睡得正香。想想还是叫醒了她,这夜里外头露水重,着了凉可不好。
梅香一醒来就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忙不迭地道歉。王勃和煦地笑道:“不怪你,夜深了,你白天怪辛苦的,早点去睡吧。”
梅香摇摇头说道:“不行,我要等少爷睡了我才睡,要不然就没人伺候少爷更衣了。”
王勃听见“更衣”,就想到汉武帝和卫子夫在平阳公主府不就是“更衣”去了吗,这么香艳的词,啧啧,他都有点期待了。但看看梅香才十五,暗骂自己一声禽兽,无奈地说道:“不用,难道我自己还不会脱衣?”
“伺候少爷是做奴婢的本分。莫非少爷嫌奴婢做的不好?”梅香可怜兮兮地看着王勃。下一刻,王勃在可爱攻势面前宣告投降,乖乖的去睡觉。
王助好武,经常和好友去练骑射,王勃知道这点后高兴地拍手:“有计策了!”
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天有点黑。
梅香慌慌张张跑进来,差点和王勃撞了个满怀,王勃扶住她,面有喜色地问道:“搞定了?”
梅香扶着扑通扑通跳的心口道:“做完了。”小脸红扑扑的真可爱。
“做的好!”王勃大喜道,“别怕,没人看见吧?没事就好!就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有爷顶着!”
“少爷,”梅香可怜巴巴地看着王勃,“有个老头看见了。”王勃的信心遭受到了巨大打击,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这老头稳住!可是等他风风火火跑到马厩,一个人影都没有。也是,谁会傻乎乎的站那里等你来啊?
“少爷,少爷!”梅香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跟着,她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像个病秧子的三少爷这下跑得这么快。
“少爷,我还没说完呢。他问我来干嘛,我就随口说我的香囊掉了,找一找。说来奇怪,他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香囊问是不是我的,我稀里糊涂就收下了。”梅香小脸越发泛红了,也不知是跑的还是害怕的,“结果我一看还真是我的!可是我的明明没有掉啊!你说奇怪不奇怪?”
“怪,还真是怪!”王勃斩钉截铁道,“午后才下过雨,这么潮湿的软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靠,这还是人吗?”梅香一听,吓得“啊”的一声,一头扑进了王勃怀里,温香软玉在怀,王勃却一点坏心提不起来,这要是闹鬼,多渗得慌?拉着梅香慌里慌张跑了回去。
*
由于不习惯睡得早,这些天王勃都是躺了很久才睡着。早上起来,又是在丫鬟的服侍下穿衣洗漱,不为别的,古时候的衣服还真是难穿,只得入乡随俗。王勃少不得又鄙视自己一回:这么轻易就陷落在糖衣炮弹下了,腐朽啊,堕落啊。
听夏荷说,王助一早就骑着马出去了,像是和那些交好的世家子约好了城外打猎。“十二少好厉害,每次打的猎物都最多。”小妮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好像亲眼所见。王勃撇撇嘴,都说女生外向,这个小妮子看来身在曹营心在汉啊,瞧说到王助她那眼神温柔的。放心吧,这次你的“十二少”一定成为焦点,哈哈!王勃心里怪笑着。
还没到中午,就听见外面王助气急败坏的叫骂声传来。王勃一脸坏笑地跑去看热闹。只见王助一脸猪肝色地踢打着一个精壮的瘦个子,边打边骂:“你个贼胚,叫你好生照看我的雪风,你就是这般给爷偷懒的,竟敢不给我的雪风吃饱,害的它累到拉稀!你还害得爷在柳小姐面前失了面子,看爷不揭了你的皮!”
那瘦子边躲边叫:“不关我的事啊十二少,小人用心喂了雪风的,哪敢一顿少了它的?要说没喂饱的,也是按您的吩咐饿着三少爷的那匹马。”一脸讨好地望着王助。
“是吗?”王勃阴测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瘦子三魂荡去了七魄,“十二,打得好,这种狗奴才,应该吊起来狠狠打,打死都不为过!”本来还觉得瘦子可怜,现在只剩下可嫌了。王助心中有鬼,看着王勃,神情很不自然地叫了句:“三哥。”王勃也不以为意,点点头走了。
在院门边搬个凳子坐下了,听着王助暴风骤雨般的拳脚声和瘦子哭天抢地的讨饶声,王勃和梅香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一边笑一边说:“王助啊王助,这下你应该知道,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屎壳郎!今后你‘十二少’的名头,恐怕要改成了“屎二少”了吧!”这话王助当然没听到,但是梅香听见了,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有许多疑问。
看着这双明亮眼睛里的纯洁目光,王勃心里很矛盾,有两个念头在争吵,一个长翅膀的瓷娃娃说:“梅香还小,王勃你不要带坏了祖国的花朵。”另一个长角的小妖怪对翅膀娃比出一个中指:“鸟人,你懂什么?有仇不报是人渣!王勃你干得好!”最终小角妖怪占了上风,王勃冲天比出中指:“麻辣隔壁的!有便宜不占,乌龟驴蛋!不服你咬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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