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葛小姐。你姓葛,对吧?自从你抵达后,我很少看到你。”
爱玛被魏巴瑟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抓起眼镜戴回鼻梁上,然后转向门口的男子。
“日安,魏先生。我没听到你进来。”
魏巴瑟有种红润、坦率、户外型的魅力。今天他身穿骑装和马裤显得格外帅气。其他绅士随身携带手杖,他却是马鞭不离手。虽然旅居美国多年,他仍是道地的英国绅士,和蔼可亲、热爱运动,喜欢跟他的猎犬、马匹和猎友为伍。
据蕾蒂说,魏巴瑟跟许多排行较小的儿子一样只身到美国闯天下。去年听说姑妈病重和他是仅存的继承人时才回到英国。继承遗产后,他亲切迷人的风采使他在社交界大受欢迎。
“报上有什么趣闻吗?”巴瑟踱进房间。“我承认最近几天忙着招待客人使我无暇注意伦敦的时事。”
“没看到什么重大新闻。”爱玛站起来,抚平暗褐色的裙子。
她正要告退时,梅夫人的私人男仆出现在书房门口。辛旺生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昂贵的蓝银色制服紧绷在他肌肉鼓胀的胸膛和大腿上。难怪昨夜兰妲扬言要叫辛旺来时,柯契敦会忙不迭地离开她的卧室。但辛旺眼中的诚恳令爱玛感到心安。他不是暴戾的大老粗,只是不幸生成那副模样。据她观察,他对他的女主人死心塌地。
“对不起,魏先生。”他的声音有如生锈的剃刀。“我家女主人要我带口信给你。梅夫人叫我告诉你,下午你跟男士们去参加赛马大会时,她很乐意替你招待女宾。”
“太好了,那我就不必担心我跟男士们出去时女士们会感到无聊,对不对?”
辛旺清清喉咙。“我也有口信给你,葛小姐。”
“我?”爱玛说。“梅夫人的口信?”
“是的。她吩咐我邀请你参加她下午为女士们筹划的娱乐活动。她说不希望你像昨晚那样一个人闲逛。”
“对极了。”巴瑟愉快地说。“身为费夫人的伴从,你跟其他人一样是这里的客人,葛小姐。今天务必加入兰妲和其他女士。”
那是她最不愿做的事,但想不出如何拒绝才不会显得无礼。“谢谢你,魏先生。”她对辛旺挤出一个笑容。“请告诉梅夫人我很感激她的好意。”
“我家女主人最亲切体贴了。”辛旺粗嗄的声音中带着崇敬。“我很荣幸为她效力。”
天啊!爱玛心想,可怜的辛旺爱上了他的女主人。
兰妲解释说她们现在喝的混合茶是她请人特别配制的。她带了足够的茶叶到魏家堡来让其他人品尝。
“我舍不得把茶叶留给巴瑟糟蹋。”兰妲说。“男人对那种事一窍不通。”
爱玛缓慢地放下茶杯。突如其来的晕眩使她感到恶心,她担心动作太快会使她丢脸地当众呕吐,幸好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她们都专心在兰妲提议的某种猜谜游戏上。
兰妲如鱼得水地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她乌黑的秀发向上梳成最时髦的发型。蓝色的衣裳使她的眼睛显得更蓝。她虽算不上是绝色美女,但总是显得艳光照人。无论在什么环境,她都有办法成为目光焦点。
她的忠仆辛旺爱慕地望着她,那种痴情的眼神令爱玛感到悲哀。
“谁能告诉我正面朝下的那张牌是什么?”兰妲愉快地问。“苏珊,想不想试试看?”
“梅花a吗?”崔夫人苏珊瞎猜道。
“不对。”兰妲期盼地望向下一位女士。“轮到你了,缇拉。”
“让我想想。”缇拉假装思考几秒,然后笑着说:“我不知道,兰妲。方块二吗?”
“恐怕不是。”兰妲说。“下一个是谁?蕾蒂,你猜呢?”
“我对这种事向来不在行。”蕾蒂说。“我只在用钱当赌注时对纸牌感兴趣。”
“试试看嘛。”兰丹怂恿。
蕾蒂啜口茶,注视着纸牌。“好吧,让我想一下。”
爱玛深吸口气,努力打起精神。她是怎么了?她的身体向来健康。事实上,一分钟前她还好好的。
虽然对射箭比赛毫无兴趣,但在兰妲的坚持下,不愿失礼的她还是参加了。现在她又被迫跟大家一起玩这个愚蠢的纸牌游戏。
令人意外的是,兰妲今天对爱玛的态度几乎可以用热诚来形容。也许有点纡尊降贵,但并非不友善。她尤其渴望她参加纸牌游戏。
“红心老k。”蕾蒂说。
“不对。葛小姐?”兰妲转向爱玛。“轮到你猜了。”
“对不起,我——”爱玛努力振作,以免自己出糗有害蕾蒂丢脸。“什么?”
“那正是我问你的问题。”兰妲的语气透着一丝不耐烦。“我以为你想要玩。”
“是的。”爱玛用力吞咽口水压抑恶心感,然后凝视那张面朝下的纸牌。
她随便说说就行了。兰妲的游戏不需要技巧,靠的全是运气。没有人会指望她猜中。她抬起头,直视兰妲冰蓝的眼眸。突然之间,她知道那张正面朝下的是什么牌了。
“红心a。”她礼貌地低语。
兰妲眼中闪过一抹像是意外又像是兴奋的光彩。她伸手翻开纸牌。“答对了,葛小姐,正是红心a。”
“侥幸猜中。”爱玛有气无力地说。
“我们再试一次。”兰妲迅速重新洗牌。“辛旺,再给大家倒些我的特制茶。”
“遵命,夫人。”守在一旁的辛旺拿起银制大茶壶。
戴欣霞“性”趣盎然地注视着替她倒茶的男仆。“兰妲,你从哪里找来辛旺的?”她当男仆不存在地问。“他真的很令人感兴趣。我喜欢大块头的男人,你呢?”
辛旺瑟缩一下,但坚强地继续倒茶。尽管自身问题多多,爱玛还是忍不住替他难过。
“他在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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