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列数凡永祥的罪状，程敏慧一条也没有记住。

冤枉啊！凡永祥哪里是在想搞资本主义复辟哟？

她晓得那都是捕风捉影的胡说八道。永祥的白果梦，要为了解决肚皮吃饱的问题。最多是等白果丰收了，有了钱，好接她和彤彤母子去白果村生活。

报纸文章上，有一个被大肆赞扬的勇敢斗士的名字，她却牢牢记住了。“李光辉！”这三个字，像三把钢叉刺在了程敏慧的心上。

这是狗子的大名。狗子原名叫李发财。文化大革命“破四旧，立四新”时，改名为李光辉。什么勇敢的斗士？狗屁！是个无耻的流氓！是个无耻的无赖！

程敏慧不会忘记自己是怎样被这个男人欺骗而失身，又是怎样被他当作礼物，奉送给他有求于的男人们玩弄。

刚到农村时，她只是和一起来的男插青谈情说爱，想通过这个让男插青们替她多干些农活。后来，她发现这些从城里来的男人不是干体力活的料。于是把目标转向农村土生土长的男青年。

程敏慧选择的男青年是有条件的。

他们是要没有结过婚的，身强体壮的，上学读过书的，家庭里是能够在村子里掌权的门户人家子弟。她假装和他们亲亲热热的谈恋爱，换取他们的廉价的劳动力。

城市的姑娘与乡下的姑娘上了床有什么不同？是所有本土男人们的心中疑问。于是几个年岁相当的男青年争着向她献殷勤。她巧妙的周旋在几个二愣子之间。农活有人帮干，乡下的时鲜货有人抢着进供。程敏慧比别的女插青活得自在潇洒。没事时走东家窜西家的，混吃混喝。

一些不被程敏慧看上眼的男青年气不过，给她起了个绰号“大洋马”。意思是说人高马大的，在床上要驯服她，男人不被骑死才怪哩！

结了婚的男人听到耳朵里，痒在心里。

几个骚性大的男人凑在一起说，什么时候把那个大洋马牵来骑上一骑，试上一试，让我们这些老手验验货，看是干货还是湿货？

在挖河工地上，这几个男人约好一起去摸程敏慧的瓜。结果瓜没有摸着，几个人被踢青了腿，打肿了脸，还有一个裤裆被踢了，疼了好几天。后来才晓得这个女人在学校里时练过体育，是市中学生运动会八百米长跑和推铅球的两项冠军得主。

结果结过婚的男人和没有结过婚的男人，都说和这个女人睡过觉。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男人不和这个女人睡过，就不是男人一样。她的名声开始远扬。

人怕出名猪怕壮。下乡不到一年程敏慧被人验了货，这个人就是狗子。

那天是端午节，天气燥热，她搬了两条大凳拼在一起，在知青点屋后面的竹园子里歇午觉。迷迷糊糊之间，手脚被人捆了，嘴里被人塞了一只小脚粽子，说不出话来。

狗子是有备而来的。“上次大队进行基干民兵射击瞄准训练时，你不是吵着要打枪吗？现在我和玩你打枪。”

程敏慧在子上拼命挣扎，整个身子如同一条出水的鱼。被狗子夺去了处女宝后，程敏慧人前不敢哭，不敢喊，唯有夜里躲在被窝里偷偷的流泪。

没多久，县里举办样板戏会演，狗子把她抽到文艺宣传队。她体育好，身上文艺细胞少，只能够跑跑龙套。虽然演不了主角，但免去了农田里的日晒雨淋，程敏慧还是感激狗子的。俩人时常在排练空闲时说说笑笑，摸摸弄弄，乘人不注意时，还要来点越轨的小动作。

狗子把她弄到宣传队里是另有主意的。公社里几个领导都对大洋马馋着哩，不晓得如何吃上嘴。狗子想，你们谁对我有利，我就让你们吃上大洋马。程敏慧成为他手中的一张王牌。

有时，别的男人的体温还未消失，他就会嘻皮笑脸钻进被窝，向她盘问刚才和她睡觉的那些男人的身理特征，造爱时的习性，以便好让他抓捏住那一些男人的把柄，今后好向那些男人讨价还价，索取回报。

程敏慧从这些男人那里当然也得到了不少实惠。再后来，与张秘书发生的一段情债，使她成为了仙女庙的新闻人物。

程敏慧把手中的报纸愤恨的揉成一团。她恨自己那时既是他的受害者，又是他的帮凶。张秘书就是这样被他捏往了把柄，才在领导面前竭力推荐狗子，还让他入了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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