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此时颇为懊悔自己的大意和小心眼。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她人在哪?”
“在车里等。”
秦鹰指向停车场的一端,陈红看到了他那辆军绿色的老式北京吉普。
“什么病?”
“不知道,早上一来,没多久,就肚子疼得厉害,一阵一阵的。”
“我去看看。”
陈红边说边小跑着,向停车的方向赶过去。
来到车前,只见女人躺在车后座上,满脸煞白,汗珠滚滚。双手紧紧抓住车座上的布,身体蜷作一团。
“可能是腹膜炎,也许要开刀。”
陈红看了一会,转身对秦鹰说。
“开刀?”
秦鹰显然没想到。
“你带了多少钱?”
“800元。”
“你等一下。”
陈红飞跑向大厦,秦鹰望着她飞跑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们开车把病人送到最近的中日友好医院,挂完急诊号,陈红扶着病人进去检查,果真是腹膜炎,里面长了太多的蛔虫,现在要开刀取出,晚了就没命了。
陈红交了五千元押金,把病人送到手术室,又按医嘱拿药,开住院证,又交了一万。
秦鹰跟在她身后,晕头转向,看着她上上下下,进进出出,做这做那,心中充满感激,只会说:“谢谢,谢谢。”
病人手术完后,吊着输液瓶,躺在手术车上,被顺利送进了住院病房。一切安顿好后,秦鹰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这才想起要给他家人打电话。
“别打了,你现在打,没用,这里有专门的护理,不准家属进病房,你明天告诉她家属,让他们星期一和星期四去探望就行了。具体时间在这。”
她把一张卡片交给秦鹰,又把一摞材料交到秦鹰手中。
“这是她的病历,住院证,押金条,都在这,出院时,拿这些去结帐,别丢啦。”
“谢谢你,陈红。”
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秦鹰的手握住了她的手,此时已是下午三点多。
“累你了。”
“没什么,正好我学过医,对医院的程序和病人比你了解些。”
陈红诚实地说。
“三点多了,咱们去吃点东西,我请你。”
他们到就近的一家小餐馆,吃了两碗面,秦鹰拉了陈红的手,开车送陈红回家。
车开到华阳小区的外墙时,秦鹰停了车,来到陈红的车门旁,拉开车门等陈红下车。
“再见。”
陈红跳下车,彬彬有礼地和他握手告别。
久蓄的情欲,在那晚得到淋漓尽致的释放后,陈红已是一身轻松,身体倍觉清爽,心也平和安然了许多。
他握她的手,忽然攥紧了,猛地把她拉进怀,陈红跌伏在他的胸口。
“别走,红,陪陪我。”
他喘息着柔软地说。
就这一声,使陈红的心中骤然升起一股依恋之情,其实她也不想走。
“好,我陪你走走吧。”
中心花园有小山,小树林,有各色鲜花和绿草,还有竹林和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路,石板路,高低错落;还有秋千,木制的藤架、游廊;这是一个有着美丽景致的地方。
初入夜的广场,来来往往的人,都是饭后散步的人,温馨美好,天空高远,澄澈碧蓝,有几颗星星点缀其间,像这些暗弱的路灯。
他揽着她的腰,两人相依而行。走了一圈又一圈,他的柔韧光滑的肌肤,摩擦着她的肌肤,温暖而美好,一种亲切之情油然而生,她依向他的胳膊更近更紧。
“我是真的很想你,这一个星期,我每一天,没有一天不想你。但不敢来找你,今天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他有些急促,叹息着说。
“我想你。”这句话,温暖、深沉、浑厚、积郁在一个男人胸中多时,她能听出来。此刻喷涌而出,带着一股冲击的热浪。陈红的心“忽”地就被感动,有些温暖在心中涌动。她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她相信他是真诚的。因为,她又何尝不想他?
自己更惨,自己是不敢去想,那个夜晚美得像一个梦,她愿这梦永远停留在她的梦中,不要睁眼,不要醒来,不要向前,她只怕光天化日之下,梦就会褪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是的,她爱那晚的每一个美好的情境,每一个恩爱的细节,它像甘露一样,一滴滴珍藏在她记忆的杯中,只有夜深人静之时,方才捧出慢慢回味品尝。
他们就这么一圈圈地走着,并不说话,直到半透明的夜空下,偌大的广场,就剩下他们俩,还在一遍遍走着,不知疲倦地走着。几乎所有的窗口,都黑了灯,巨大的高楼似乎成了天与地的庄严卫兵,远远地守护,注视着他俩。
这个世界清静而美好。
当再次经过一片竹林,走在光影斑驳,发散着竹叶清香的鹅卵石小路上时,秦鹰忽然抱紧了她,在她惊慌的刹那,他的脸贴近了她的脸,轻轻摩挲,这亲昵的举动,使她充满幸福之感,她的心瞬间安静。
(bsp;有微风吹过,竹林中的千杆修竹“沙沙”作响,和他的喘息声融为一体,阵阵唱和,她一动也不敢动,将自己的脸,紧贴着他的脸,静静地谛听这世界美好的和声,就在这一刻,她惟愿这世界永远停留,千年不变。
他呼出的热气灼烤她的脸颊和脖颈,他正在探寻她的嘴试图吻它。
她猛然醒来,别转头,推开了他。
“bsp;他星火似的眼睛,在半透明的天空下,喷射出灼灼热情和疑问。
自从那个男人走后,陈红对于男人就有了一种深植于内心的恐惧,轻易不敢和他们有近距离的接触。
而男女之间的热吻,本质上表现了一种关系的转折点,代表心与心交融、接受的开始。她给自己定下的规矩是,可以做爱,但不要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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