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说，“不是。只有一张卡。我这张卡比较特别。不信你把它装到你手机里试试。”

“还是这样啊？怎么回事？我的卡怎么不是这样？”

“把电话本里面的本机号码名字改成中国联通就可以了。”

我知道他和她说话会激动。回答得很简略只是想掩饰因激动而颤抖的声音。双手捂住抽动的嘴，听狂澜的心跳，忘了期待这小东西的下一秒。头低着，来回数自己的手指。我相信人无完人。学习上不管在哪一科他总是很出色，爱情却使他羞赧胆小。

该死的王戏还是回来了，人为至，声先到：“杨佳。”

“快。把杯子给我。渴死了。”

十分钟后。

我从洗手间出来。

她站在外面。指着刘那的手机待机画面问我，“刘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个性。艺术。性情。你没注意他的qq头像？那是独一无二的，他把那个企鹅弄倒立了。”

“好像是。”

“也是个痴情的人。更是狠狠地爱着你的人。好好对他。”

“以后再说。快点，他们把牌洗好了。”

王戏叫道，“刘那。”

我把骰子放到他面前，向他做了个手势。“嘘！”

“徐另。你看我不顺眼？”

“怎么？你介意我看你不顺眼？”

“理由？！”

我把另一颗骰子扔过去。“嘘！”

很识相，他没再开口。不然，依我的处事方式，今天可能就此结束了。

三

大家吃了饭便展现一种满足的情绪，如冰河溶化的气氛，因为知道结果，就只有用等待填充时间。打了一下午的牌确实很累，我提议去看电影。in上每层都备有这样一间休憩地。

人们喜欢在所爱的人面前表演自己的性情。刘那说，“好。看《泰坛尼克》，这部电影适合女生。”然后他看着杨佳，他要确定自己是否说错话及她的态度。

房间的长是宽的两倍，布置十分优雅。沙发靠在门对面为长的墙上，两边各一口鱼缸，里面装着龙虾与宠物龟，前面是茶几；超大的离子电视装在进门的墙上；只有颔素的绿色盆栽，没有花，吊灯也漫不经心地散发一种淡绿的蒙胧的透明；右手为宽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名《竹林深处》的画，画比人高，竹也比人高，它把墙全面装饰了。画前正中间不远立着一尊简朴的双面镜，面积约画的四分之一，它朝向我们，我们能看见坐在沙发上的自己。

我和王戏坐在左边，杨佳和刘那坐在右边。确切的是我和杨佳坐在中间，王戏心理的不平衡毫无保留地写在脸上。

佳对刘那似乎也有了一些感觉，她把脚弯曲放到沙发上，右手放在背垫上枕着头，身子朝向刘那。爱恋中的人总是看不清现实，他没有找话题与她聊天，而是时不时地看那尊镜子，期望从里面调整自己不配她的影姿。难过，没说明书；不自在，总是不能满意。

三

泰戈尔告诉我：“摘下这朵小花，拿走它，不要耽搁！我怕它凋谢了，落入尘埃中。”我爱世界里那样的美丽。成熟的美丽。

我们坐在甲板上欣赏盆栽，等着晚上的篝火。刘那扶着栏杆站在杨佳身边，说：“世界上最浪漫的事就是凝视微动的波浪。”

风沿岸往北吹。小小的波浪承载礼物附带的欢喜，一直向前，要把自己献给远方的等待。一层一层不断地起伏，整个队伍没有停留与追赶，它们没有融合邻居壮大自我，它们真挚的和谐像花一样美丽。我记得它们的样子，像轻柔完整的白云，像幽蓝麦田里规则的纹理，像坚定信念的力量。我希望是它们中的一员，而不是随波逐流。我希望是浪漫的溪流，而不是永恒沉寂的深海。如果……

我凝望的是何等的空虚。

刘那手里端着一杯茶，又站在甲板另一边眺望岸上。

一簇不知名的浅绿水草长在堤岸旁，约一米高。微风中，它们全部向北方低着头弯着腰。这样的顺从真迷人，真惬意。既不是君子兰也不是含羞草，没有惊世骇俗的美丽，内里一种天然的忧郁却让我的视线再也无法离去。让人心动的风景总是震慑人的灵魂，有那么几秒我忘记了呼吸。然后，顺应它悄无声息的生命，我的呼吸自主地微弱了。

船没有停留，渐渐离它远了。我感觉是我让它走了。然而，却似只丢了一份孤独，理由令我不愿回首。坐下，把它藏在心头。

他问：“该沉醉于整体美呢还是该沉醉于细节美呢？”

原来。我凝望的是我一相情愿的祝福。我们始终能想到一起。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他在连自己也看不见的夜色中散步。世界太安静了，他没有紧张，就像知道自己完全在一种梦境里。无尽的黑暗给他自由。心，感受到一种释然与解脱。世界是他唯一舞者的舞台。行走，无方向。终于突然遇见一方火焰。高大，赤红。他不动，站着凝视，证明它们相遇能有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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