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坤!”
“到!”狗蛋应答。声音洪亮。狗蛋已经习惯别人喊他刘乾坤,名字是凤凰村的赤脚医生马青海给起的。
狗蛋放下手中的活,立起身子转向门口,是监狱的张教官,专门负责狗蛋这个队的思想政治工作,监狱里分了十个队。狗蛋所在的是七队,七队的活是印刷试卷,这试卷都是保密严格的中考,高考试题。狗蛋有时哀叹自己没有好好上学,一想到这就恨拉他回家种地的糊涂爹,想起种地就思念起田芳芳,不下来种地也不会和田芳芳相好,想到田芳芳狗蛋就不再恨爹,恨谁?恨自己,恨自己管不住老二,狗蛋恨归恨,绝不后悔,他的心里从来放不下田芳芳。
张教官对狗蛋说:“你出来下,有事跟你谈。”
狗蛋从印刷车间出来,看到张教官身后还站着一位穿着白大褂,鼻梁上架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狗蛋心里有点纳闷,跟在张教官和医生身后,来到监狱一偏僻的地方。
狗蛋抬头挺胸,站姿标准端正。张教官说:“刘乾坤,你想不想再立功赎罪!”
“想!”狗蛋大声的喊道,狗蛋的目光穿过高墙上的铁丝网,一只麻雀正展翅飞翔,盼望自由的心再次油然而生。
“那好,丁富贵有病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狗蛋说。
“他病情严重,监狱领导决定派你去医院照顾他。你表个态。”
狗蛋摸摸自己的脑袋,大声的回答:“张教官,我服从安排!”
张教官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变的低沉下来,他说:“丁富贵是光棍一条,他的过去也算的是英雄好汉,只可惜。。。”张教官说到这,转了话锋:“他有个叔辈哥哥,来看他一眼就跑回老家了,估计是不想添这个累赘。你现在立刻回宿舍整理一下衣物,一会跟吴医生走。”
张教官又把头转向吴医生说:“他就是刘乾坤,丁富贵这该满意了。”
狗蛋是丁富贵点名要的,除了狗蛋,谁也不行。监狱里找了好几个人照顾他,丁富贵死活不依,人上了邪,神也拿他没办法,监狱的领导凑上块一商议。决定答应丁富贵的请求,主治医生吴医生在诊断证明里写的很清楚:肺癌晚期,已大面积转移,顶多有半了个月的活头,谁还会和个即将成为死人的囚犯较真啊。看来丁富贵也知道自己离鬼门关没多远了,这些日子能吃能喝,能吃能喝就能尿能拉。找谁谁愁着去伺候这要死的人,就这样,丁富贵还把自己当成了香饽饽,大喊小吆喝的非叫“刘乾坤”来不可。
狗蛋一来,丁富贵就没有了脾气。医院的顶楼,专门给监狱预留了病号房间,上去只有一个入口,入口是一扇有脚掌厚的钢铁门。窗户也是封了铁丝网,还安上了监控,不用说人就是只鸟也插翅难飞。
丁富贵夜里睡不着,睡不着不是病魔折腾的疼,他有心事,这心事憋他心里好久,狗蛋来了,他想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
“兄弟,哥咋样?”丁富贵问狗蛋,丁富贵说话不象有病的样子,这人能受苦,他受过的苦三天三夜说不完。他也享过福,享过的福和受过的苦成正比,扯平了,丁富贵觉的自己就是闭了眼也知足。
“哥好,哥对我好,来,喝口水润润嗓子。”狗蛋站在丁富贵的床前,手里端着温乎的开水,水加了白糖。
“好兄弟,哥没看错你。哥走了,你要来看哥,哥不好别的,捎盒大鸡烟,点了我抽。再来瓶高粱酒,哈哈。。。”丁富贵起身喝光了杯子的水,脸上泛着红光哈哈大笑,笑的狗蛋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汗毛陡立。
“富贵哥,你可别吓唬我,你要好好的养病。咱一块出去,我身子骨结实,保证饿不着你,还让你有烟抽有酒喝!”狗蛋说这话是发自真心。
狗蛋刚进监狱的时候,富贵没少照顾他,为什么?一是狗蛋年龄小,丁富贵把狗蛋当儿子看。二是狗蛋送给富贵一双皮鞋。那鞋子是狗蛋的四姐和四姐夫来看狗蛋,捎来的,四姐隐瞒了爹疯癫的事,怕狗蛋分心,不能好好改造。丁富贵试着穿在脚上,一穿竟很合适,有点舍不得脱。狗蛋看出来了,就大方的说了句:“富贵哥,送你。”
“真的?!”丁富贵喜出望外,有点怀疑。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狗蛋刚刚在监狱的阅览室里读到了这个成语,就此用上。
狗蛋心里对丁富贵的恩不是一双鞋子所能回报的,狗蛋被编进七队的时候,经常的遭受别人的欺负,时不时的挨上一顿打,特别他们知道了狗蛋是犯了强奸罪判刑入狱,经常在深更半夜黑灯瞎火时,剥光了狗蛋的衣服,侮辱逗趣。
狗蛋和张狱官汇报了自己遭受折磨的事,张教官也严厉批评了几个领头的,谁知道此后,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有恃无恐,张教官也是拿他们几个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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