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望娶的第二个女人是本地人，老家就邻着古潭水库。爹娘去世的早。女人也很少回娘家，娘家的哥哥来过马希望家一趟，是在女人做月子的时候来的，女人的哥哥很老实，滴酒不沾。

马青海做陪，马青海能说会道也喜欢开玩笑。女人的哥哥架不住马青海的盛情，喝了有半杯烧刀子，酒就上了身红了脸。女人的哥哥看来对妹夫很满意，话里带着几份的歉意。

他说：妹妹曾经和一打铁的好过，谁知道人心莫测，那打铁的在老家有老婆孩子，坑了妹妹。

实际这事情不说，谁也不知道。女人的哥哥在酒桌上这么一顿醉话。让马希望丢尽了脸面。丢脸面归丢脸面，马希望这人最大的优点是能找心里平衡，虽然平衡也是暂时的。

“破货怎么了，破货也给我生了个胖儿子，让你们养小丫的谗去吧。”破货是凤凰村的无聊女人暗地里指点马希望女人的称呼。

儿子一点点的大，长的也越来随马希望，一看就是马希望下的种。那小眼睛咪咪着成了一道缝，趴趴鼻子招风耳。马希望最中意的就是儿子的耳朵，这耳朵是马家的招牌，堂叔马青海就长了一副招风耳，马青海人瘦个高，那耳朵更加的显眼。

儿子上一年级的时候，马希望和儿子一起放羊，马希望一时来了兴致。把葫芦里的酒仰着脖喝了个干净。借着酒劲，问儿子

“明天啊，你数数爸放了多少只羊啊？”马希望的儿子叫明天，这名字起的很艺术，正好马希望的儿子是明字辈。当时马青海起这名字的时候，费劲了脑子。

“明福”不好，太俗。“明运”和命运相似也不好，起了好多带“明”字的都不合适。马青海躺被窝里睡不着，老娘们有点烦就埋怨

“甭费脑子了，希望生了儿子让你睡不着觉了啊，明天再说吧！”

就是“明天再说吧”。马青海一拍脑门，“啊呀”一声说

“就这名字了，马明天！马希望，马明天。嗯，上下相连。好名字啊。希望就在明天。”

当马青海把名字告诉马希望时，马希望乐的赶紧让女人炒菜温酒，一个劲的说

“叔，好名字啊，您真是有学问的人呐。”马青海被马希望这么一夸，脑袋瓜愈加的铮亮，马青海秃了半截脑袋，有人说是救死扶伤累的，也有人说是聪明的脑袋不长毛。马青海喜欢别人夸他聪明，见多识广。要不是身世不好，现在怎么也在临海县医院弄个医师当当。

绕了这么长时间的舌头，还是要回到马希望和儿子的身边。马明天认真的把凤凰岭上的羊从岭顶一直到蛙跳河边，连数了三遍，确信无误后，转过头回答

“爸爸，一共十五只。”

马希望的羊都在瘦脑袋瓜子里存着，一共十五只，没有错。三只母羊，一只公羊，外加十一只小羊崽子。

马希望一高兴就又问马明天

“儿子，长大后想干什么？”

儿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大声的说：“放羊！”

“啪！”的一耳光子，震天响啊！马希望狠狠的给儿子一耳光，不懂事理的马明天“嗷嗷”一哭。惊动了正在附近干活的田芳芳，实际听到哭声的不只田芳芳，还有好多在地里耕种除草的村里人。

那时，田芳芳刚嫁到凤凰村，对马希望不了解。就放下锄头，小跑着穿过那座青石板搭成的桥，心疼的把马明天拢进自己的怀里。也就在这时，马希望仰脸，碰到了田芳芳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魂一下子被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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