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照例是黄瓜茄子辣椒,老根和麻四婶喝着酒。因为辣,老根半边脸胀红着,豆大的汗顺着眼角下的凹槽滚落下来,渐渐的,二人眼睛就都有些红。
伯生老头吸着鼻涕进门了,浑身油污闪亮,脖子上的垢几乎有一寸厚,手里还端着一碗酱刀豆。
萧阳有些作恶,麻四婶和老根起身让座。伯生老头从前是地方游击队短枪队长,而章太爷的地方小分队就是被他全部缴械,章太爷本人则被活捉。遥想当年,左伯生队长力主毙了章乡长,杀一儆百。章乡长堂兄任县委常委,极力斡旋,章乡长得以死里逃生。数十年后,伯生老头逢人还说,想当初,真该先斩后奏毙了他。章乡长鄙夷的还击,伯生?什么东西?也就是从我刀下逃脱的一只土匪!伯生闻言,柱了杖一定要去将章乡长那只据说是清朝某年的青花瓷碟摔碎。二人由是素不相能。
老根请左队长喝酒,伯生老头谦让着,最终在竹凉床上就坐,吸了一锅子烟,鼻孔洞里拖着两条乌黑的浓涕,迷迷糊糊打着盹儿。
日打瞎!老根叹气着摇了一阵头。真是老糊涂了,这样子死在哪里,鬼知道?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阴阳怪气的对麻四婶发着牢骚,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喽!有一天只怕自己死在哪里也不会有人管的!说着话,眼角不停的瞟萧阳。
萧阳感觉老根的余光象淬了毒的刀子刺来,心脏麻痹,好象要中毒窒息濒临死亡了!
老根的扇阴风点鬼火,麻四婶似乎也愤恨了,喝了一大口酒,红着眼角,怕个屁!没人管拉倒,老子就死到他门前,给野狗拖,给鸟雀子啄!烂了臭了,让他遭千人唾万人骂!看他要脸不要脸!说着,竟将杯狠狠掼在桌上,酒杯倒扣着翻了几个跟头,几乎就要碎了。
这可是钱!碎了怕是要赔的!老根很恶心的笑了一下,想插科打诨。麻四婶却横竖着眼,老子的钱,老子的血汗买的!宁可碎,也不白白给人!老子
老根和麻四婶嘴里的这个不肖子就是萧阳,萧阳莫须有的遭受着左右夹击,芒刺在背,尴尬的动着筷子,艰难的吞咽着,头颅象被人按在水里,快被淹死了。
吃饭哪!春发四喜和虾公几个在屋外大声招呼。
麻四婶和老根急忙起身让座,来来喝一杯。
萧阳的头于是被解放了。
几个人走进来,大家忙乱了一阵,都落了座。
忙什么呢?老根信口嚼着酸辣黄瓜,喝着酒。
萧阳看着春发四喜虾公,一个个被日头晒得黑不溜秋的,象烂泥里钻出的泥鳅,有些腥臭。想起那次四喜近乎偷窃的行径,心里就有些不快,虽说事情过去已久,但萧阳一直觉得四喜就是强盗,奸懒馋滑腐,阴损黑狠毒。捡了便宜,可是那么多鱼,竟没有给自己留下半条
我们虾公猫起那颗猴子脑袋头一个答腔,大家约了要出去打工。
打工?到哪里?麻四婶有些恨虾公偷走了自己田里的鱼,但还是有些兴趣,一个月多少钱?
多少呢?也就七八百。春发嘻着嘴,反正家里也没事干,不如出门混口饭吃,兴许,也能攒几个呢?
七八百!老根和麻四婶都有些神往。
伙计!麻四婶就有些客气了,把我们萧阳也捎上,大家帮个忙。
春发几个就大笑,萧阳,他会看得上打工?
什么?老根瞄了一眼萧阳,越看越觉得就不是成气东西,气急败坏的恶狠狠盯着萧阳,几乎要大怒了,看不上打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还不清楚?能打工就不错了,半吊子!
萧阳自作主张辞了村小学的差使,老根无比失望愤恨。
我想萧阳碗里的饭都端冷了,食欲全无。
麻四婶飞快的插进来,你想,你想怎样?当皇帝老子公子小姐美梦飞飞的想上天哪!想吃香的喝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阵劈头盖脑砸来。
萧阳起了一头鸡蛋大的包。虾公几个笑不可支。萧阳感觉很羞愧,他想去南江,但是没有说出来就被老根和麻四婶一棍子打落在水里了。
还鬼哟!我的刀豆?我的酱刀豆呢?
一屋子人吓了一跳,凉床上的伯生老头发着梦呓。翻了一下身,竟醒睁着眼,问,我的刀豆呢?麻四婶说,在呢,凉床下。伯生老头也看了一眼,我以为谁把我的酱刀豆拿了,那可是下头湾子的蓝儿给我的。一翻身就又睡着了。
春发四喜虾公几个笑得肚子都疼了。萧阳也忍不住偷笑,又怕给老根发觉,憋得脸通红。
文华和妹子进屋来,本来要到后院的,被虾公几个强拉着,文华于是也坐在凉床上,看了一眼萧阳。春发四喜虾公都垂涎文华,文华却十分瞧不上。文华和春发几个嬉闹着,萧阳不觉心就跳了一下,陡然想起那一晚在竹床上的月梅。文华今天显得别有风情。看着文华露出裙外雪白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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