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像是狠狠撕开皮肤,再抹上盐,所有的伤口都燃烧起来,尹天翊痛得受不了,迭声叫着,「好痛痛」
意识虽然混沌,眼泪却像断线珠子般滚下,尹天翊挣扎着,「呜呜呜」
楚英从后方抱住尹天翊,牢牢扣住他的双手,不让他乱动,免得整个人都滑进池里,呛到剧毒的泉水。
「不要不救命」随着毒液的加深,让人凄厉惨叫的剧痛焚烧着身体,尹天翊激烈地挣扎,扭动,求救,但抵抗不过楚英的力气,精疲力尽之后,只能低声地哭。
「天翊,忍一忍。」楚英搂住尹天翊,心疼得不得了,细碎地吻着尹天翊的肩膀、布着浅浅伤痕的背,想给他减轻痛楚,尹天翊痉挛着,像要窒息一般,嘴唇微弱地翕动。
起初,楚英以为他在叫喊着疼,但是,抬起尹天翊湿漉漉的脸孔,将一片千年人参,喂进他口中的时候,发现尹天翊叫的是─铁穆尔!
妒火烧红了楚英的眼睛,他狂暴地吻着尹天翊,吮吸他的嘴唇,摩擦他的舌叶,一次又一次,直到尹天翊躺在他怀里,无力再呻吟为止。
「天翊」在那小巧的耳边呼唤着,尹天翊的虚弱让楚英冷静下来,双手放肆地抚摩着尹天翊的身体,再次缓缓输入内力逼毒。
尹天翊纤细的眼睫剧烈地颤动,池水那么烫,脸上却一点血色也没有,难道尹天翊中的毒,已经深到无药可治?
楚英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咬一咬牙,解开刚才扎紧的布巾,让伤口的血更多地流淌到池水当中
尹天翊整整昏迷了两天,额头滚烫,不停呓语,宫女们不断穿梭在寝宫和药房,绞帕子,煎药,用冰水给尹天翊降温,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到傍晚时分,尹天翊终于退烧了,缓缓睁开眼睛。
「唔」身体动不了,眼睛前面也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虽然毒已经排出七、八分,但那伤害却是很严重的,尹天翊已和久卧床榻的病人没什么分别。
指尖微弱地动了动,立刻感觉到一双微凉结实的大手,紧紧地握住了他,「天翊,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声音就像从空谷传来,听见了,却无法理解,尹天翊不知道他在哪,甚至不知道他自己是谁。和那茫然浑噩的眼神一样,脑袋里也是一片混浊。
「陛下,药煎好了。」
一名宫女端着玉碗上前,楚英头也不回道:「放下,我来。」
「是。」宫女放下药碗,识趣地退到一旁。
「天翊,起来喝药。」楚英从未如此温柔地对人说话,站在一旁的女官听见了,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小心地扶起尹天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楚英一手端起药碗。
那浓黑的药汁,是穿心莲、龙葵、连翘等清热解毒的药,因而十分之苦。
盛了一玉匙药汁,吹凉,递到尹天翊苍白的唇边,「乖,喝药,吃了药,你就好了。」
药汁流入嘴唇,一嘴的苦涩,空了许久的胃,本能地泛起恶心,尹天翊皱眉,那才喝下去一口的药,就吐了出来。
宫女立刻拿布巾,擦干净被褥上的药。
喂药,呕吐,在尹天翊昏迷的时候,楚英就已经习惯,他不急不徐,像一池湖水般温柔平静,重新拿起玉匙,喂尹天翊喝药。
这样,就折腾至半夜,尹天翊才喝完了药。
看着宫女伺候尹天翊躺下,给他擦脸,擦手,盖好锦被,楚英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返回自己的宫殿。
烛光摇曳,聆听着蝉鸣,缥渺的月光静静地倾泻在花团锦簇的庭院里。
楚英背对着乌木长桌,站在栏杆前,注视着夜景,他的身后,是正在把奏折分类摆好的大官司。
大官司只穿一件白色丝绸束衣,淡施脂粉,像出水芙蓉般姿色诱人,楚英的心思却完全不在她身上。
伫立了半晌,楚英开口道:「天翊的伤,大概要两个月才能好,朕才登基,后宫的事务,由你做主。」
「能为陛下分忧,是奴婢莫大的福分。」大官司谦卑地说,心里十分高兴,这说明她仍然是蒲离最有权力的女人。
「还有一件事,」楚英转过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侍卫回报,清点大苑士兵的尸体时,少了两具,正好是那对兄弟,你清楚吗?」
奏折啪地掉了下来,大官司慌忙下跪拾起,「是吗?这个奴婢不知。」
楚英叹息,一口气喝完酒,说道:「朕杀了大王兄、二王兄、三王兄,软禁五弟,流放三位公主,只留下你,因为只有你是我嫡亲的姐姐。」
大官司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冷汗顺着粉腮流下。
「你对我一直很忠心,为了我杀人放火,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可惜这次,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官司惶恐跪下,「奴婢该死!擅作主张,放了那对兄弟,请陛下开恩!」
楚英却是温柔一笑,「我没怪你,起来吧。」
大官司心惊胆战,不知楚英在想什么?她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她的弟弟。
楚英的母亲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农妇,被先王掳进皇宫时,她已经生过一个女儿,而且,还怀着楚英。
八个月后,楚英出世,是蒲离四王子,但国王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儿子。
楚英的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思念被杀害的丈夫,很快被国王厌倦,两年后跳河自杀,她留下的,是一个心计重重,可怕的「怪物」。
看似最无害、最天真的四王子,长大后费尽心机,杀人如麻,疯狂地报复国王,直到所有的权力,都掌握在他手中。
连大官司都害怕这个嗜血的弟弟,因为,当他想杀谁却没有机会时,他会耐心等待,等待一个一网打尽,斩草除根的机会,而当那个时机来临时,他会毫不犹豫,把所有人都斩杀殆尽!
大官司微微发抖,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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