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坟,味大,闻过后,那味会在鼻孔里扎根,我胆子本来就小,是没办法,要陪她上来,她胆子更小,等他们把骨头骷髅清理干净,再下去。”何青屏想用气味把他熏远点。
“那肯定的,她像花儿一样,没见过那个,更闻不了那味。”农民又朝上面看。
她见他装神弄鬼,使劲憋着笑意,拎着布包独自往下去:“我胆子大,偏要看,看会不会做噩梦。”
“你就嘴硬,劝你,最好离远点,免得一到晚上成了糍粑,非要粘我身上。”何青屏冲她背影嚷,又对农民说,“走吧,一起下去,你不得盯着吗?”
“没什么好盯的,这上面除了坟、死人和石头,没别的,即使有别的,也弄不走,由我兄弟俩照应把关,这山上没丢过东西,走,找个地方,我们边喝边等,不然真不好意思喝。”农民腾出手指山顶。
何青屏朝她又喊:“我喝酒去了,你请他们把右边清理干净,不行,多给点工钱。”又自言自语,“这钱不能省。”
“你好烦,知道了,我就站这,也怕闻那味。”她看着下面,用力跺地面石板,清亮喊声回荡,一会儿传来回声。
下面的谭诚金和三个光膀子男人听见喊声,都抬头望她,她赶紧抬手往下指,谭诚金会意,招呼其他人手握钢钎撬中间左边的棺盖,四人环绕棺尾,一阵低沉号声夹着“噼里啪啦”的动静,盖子应声掀起,四人一起侧身用肩上毛巾捂住鼻子,她看见棺材里白乎乎的骨头,顿觉毛骨悚然,浑身冷嗖嗖的,不禁回头望一望,担心后面伸过一只手。
这时,光膀子三人又撬第二口棺材,谭诚金蹲第一口棺材旁边,慌里慌张往袋里塞东西,她心想幸好有东西,总算没白辛苦,好奇他塞进袋子里的是什么。
由于埋葬时间已久,加上从不修缮,长年累月的雨水透入浸泡,棺盖跟朽木一般,那三个光膀子的男人似乎很有经验,钢钎的部位吃得很准,齐喝一声,第三只棺盖又轻松撬起,这时,谭诚金察看完第二口棺材,朝她摇摇头,又摆摆手。
当第四口棺材撬开,那三人也蹲下用钢钎扒找翻看,其中一人从尸骨右侧拎出一个略微发红的包裹递给谭诚金,他毫不迟疑地塞进袋子,接着从第三口棺材里翻出一样东西,在自己裤子上擦拭后放进袋子,与其余人交头接耳一阵,他向她挥挥手,又捏一下拳头。
她见大功即将告成,更加忧心如焚,哆嗦着掏出手机按几下。
突然,听见何青屏在上面大声说话,赶紧揣好手机,竖起耳朵聆听,话被山风一吹,模模糊糊地听不清,说话越来越近,又听见其他人在说话,她慌忙朝他们挥手,见谭诚金指自己的鼻子,又指耳朵。
她大喊:“你们快点,我等得尿都急了。”
扭头见何青屏陪三个人下来,除了喝酒的农民,另外二人赫然是九老中的二老,其中一位是族长,白须飘飘,行走也轻快。
她迎过去,何青屏喊:“你喊什么啊?”
她快速跺着脚:“都怪你,让我喝那么多稀饭,内急,你说怎么办?”
“我让你喝,你就喝啊,都让老人们笑话。”他看起来比她更尿急。
“她跟我孙儿媳妇大小,没事。”另一位老人快步走到两只布包旁,看着下面正忙碌的人,对那农民说,“没喝多吧,人家正需要帮手,你倒好,快下去帮忙呀。”
农民“喏”一声,顺着小路往下滑行,转眼间蹦到打开的棺前,犹豫一下,捏着鼻子靠近。
那老人又喊:“转转看看,别刨错了坟。”
那农民猫着腰拿着一根钢钎挨个棺材翻看一遍,又蹲在谭诚金旁边,检查他正装骨头的袋子,起身向上摇手,接着到周围坟墓穿梭察看,最后到崖边石头堆看,又朝上摇手。
夏冰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哪了,一时忘了要小便的事。
第83章承诺
族长站台阶上手拈长须,观察何青屏和夏冰洁的举动,始终瞧不出破绽,昨晚向松溪镇的老伙计打听过,女娃的爸爸的确刚去世,照理与谭家小子无任何瓜葛,令他困惑的是,他们为何要给自己的族人带酒,难道那凌丫头关照他们要与看山人交好?转念想,如其暗中串连,说明坟里真有东西,谭家钟爱收藏,过去小有名气,令他们利令智昏,暗暗冷笑一声,心说就算天生长着翅膀,也休想飞下向阳峰,待查出,一顿乱棒将其逐出,又为家族添得一些珍藏。
他到那位老人身边:“叫他上来,别妨碍人家。”蹲下捧起一只白布包,确认为骨灰盒,“实木的吗?”
何青屏蹲他身边:“楠木的,雕工很细,盒子不比棺材,埋起来方便,族长,想在那些空穴旁边另起坟。”
“你们出了钱,这点愿望不成问题。”族长拍拍手,招呼刚上来的族人和老人,“我们到那边看看。”
见他们远去,她从后面搂住他:“哎,老头好像起疑了。”
他见谭诚金朝自己捏一下拳头,以右手握拳回应:“怀疑是他的自由。”
“亲眼看见装了好几样东西,就怕碰坏了。”她担心。
“即使是瓷器,都不会坏。”他见三口棺材里的骨头已捡拾干净。
“那族长老头在棺材里躺一千年,也琢磨不出东西怎么就没了,就在他眼皮底下。”她用脸蹭他后背。
“他精着呢,故意让他们看守不严,露出破绽,随他们挖,然后螳螂捕蝉,一见他上山,就知有备而来。”他见一位光膀子的人拉上袋口。
“说不定山上埋伏了好多人,但白费力气,这叫他长老高一尺,我夫君高一丈。”她与他并肩站立,顿生武侠书中常描写的联袂走江湖的豪气。
“又叫‘姐妹上下齐动手,一江混水匿影踪’。”他仰望长空,随口冒句酸水。
她摇晃脑袋:“好诗,请著名书法家写下来,贴三楼墙上,一辈子当纪念,励志后人。”
“教会他们登高望远,放眼世界,专门盯着人家祖坟。”他提起两只布包。
“让他们光大我们的事业,成立全球冥国事务服务中心,凡是嫌祖坟不冒青烟的,都是服务对象。”她跟随他的思路将胡扯进行到底。
“有创意!”他朝身后喊一声:“我们下去了。”下行时平直张开双臂,像挑着扁担,又像寻找平衡。
光膀子男人见他们下来,一窝蜂上前接应。
她站稳后轻声说:“三位叔叔,有劳您们了。”
下午2点,何青屏与酒气熏天的光头农民边聊边下山,掉在后面的三位叔叔仍光着膀子,到公路边不见人影,唯有道口留下几堆新鲜的驴粪,安静的散发着青草味,心想谭诚金牵毛驴行到这里,肯定被第二次搜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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