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流燕（下）

夜晚，小天二人难得的睡了个从小到大的好觉，因此，他们还在木床上打着呼噜，也算道童师兄二人心地善良，也没有去吵他们的美梦。

“见过冷月吗？”流燕一副得意的样子，不用说她在燕行山上已经见过这般奇妙的壮景。

“没呃。”无命答着，月亮他见过，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冷月，难道月亮还会冰冷不成？

事实上，无命的猜想是对的，燕行宗海拔虽不高，但不知为何，月亮就是光顾这里，那月光的冷气常为燕行宗的人所吸收，或许，这便是燕行宗山上的灵气之一吧。

树木繁荫，百草丰茂，一轮金月挂在夜空。

“无命哥哥，你看，那是冷月。”流燕指了指夜空上的冷光，稚嫩的声音永久的在无命心中回荡，这是第一个叫自己哥哥的女孩，从此以后，他们拥有了兄妹之情。

果然，越靠近月亮便越是阴冷，无命冷得瑟瑟发抖，只有让而却步。这也是必然结果，无命虽是修道之人，但只踏出修真第一步，他的一番修为还不足以抵抗月光的冷气，而流燕更不用说了。

“这里好美！”无命发自内心的赞叹，这里，确实是人间仙境，如果能在此住上长久，那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事。

“恩啦，燕行山以奇景文明天下，以后哥哥可以经常来这。”

无命的眼光变得暗淡，他喜欢燕行山，更喜欢这里的人，他们没有心计，待人和善，像流燕，世间难以找出一个这样待人和善的人。

“流燕，以后我可能不能待在这儿了。”无命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幸福的是他多了一个妹妹，忧苦的是他和刚认的妹妹并不能生活多久，他想一生一世照顾妹妹以报答赠衣之恩，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呀？难道爹爹不要你么？我可以让爹爹把你留下的，他很疼我的。”流燕留下了泪水，和无命相处不久，却把无命当作了自己的亲哥哥看待，眼下哥哥不能和自己在一起，这是多么大的遗憾！

“不是，而是我的朋友雪猴因为中了万年蛇精毒，所以要赶赴西域去。”手中所抱的雪猴同刚认的妹妹，他也分不清楚谁轻谁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先承诺了雪猴。

“哦。”流燕眨了眨星星般的眼睛，“哥哥，你多久离开？”

“明天吧。”世间上，他又多了一个亲人，仅仅只相处了一天，他却感到了温馨，离开的心情是复杂的，他舍不得！

“哥哥，那你多久回来？”流燕已经把无命看做了亲人，这儿，就是无命的家。

“一年吧。”无命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西域九死一生，他早已了解，然而，明知路途凶险他也不能放弃，他只能向流燕这样交待，无法预料，这一个谎言让很多事都发生了改变。

“哥哥，你一定要记着流燕，天天记着哦!”流燕天真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奔赴的比刑场不知要凶险上多少倍，在她得知西域凶险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亭亭少女。

“恩！”无命应答着，此刻，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份责任，他一定要活着出西域，为了碧芸、为了二位大哥，还为了流燕，这个乖巧、善良的妹妹，自己一定要加倍的呵护、去报答她。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流燕的小拇指勾起了无命的小拇指，这不广是一个永恒不变的诺言，也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誓言，一百年，不许变，他们两百年也不曾忘却。

黑夜，无命掉下了一滴泪，他是真的好想同碧芸、二位大哥、流燕还有小天二人生活在一起，可是每一个同他至亲的人都免不了和他的分别，惆怅，围绕于他的心间，他有选择么？为了雪猴，他可以放弃自己一切的情感。

“哥哥，你哭了。”流燕伸出销售替无命擦了泪。

哭了，无命是哭了，自他出生至现在，他只哭过三次，一次是父母抛弃了他，一次是爷爷死的时候，还有一次是与流燕将要分别的时候。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没，没有。”无命拼命掩饰着心中的慌乱，他是坚强的，不想让流燕看到自己的眼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爷爷自小就告诉他的，在偷包子的时候被抓，一顿毒打他未曾留下一滴眼泪。

第二天，天空还是按时亮了起来，这也注定着无命与流燕的分别。

“哥哥，你要走了么？”流燕的心里多么不愿无命离开，可是她知道哥哥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朋友有难，即便是付出他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恩，哥哥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哎，此刻无命终于明白“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那首诗的诗意。

来时三人，去时只有一人，不过，他没有了遗忘的孤苦，因为在煞血宫和燕行宗都有一个丫头为他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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