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歌着一身白色的月亮衫子,这还是小三子提醒了他,穿着黄色的龙袍前往刑部大牢的确不好,也占了晦气,凤歌只得先回东宫换了衣服,吃了一点东西,在找了九门提督阿哈毡一起去,这主要是怕麻烦,有了阿哈毡就不用和那些小吏打交道,不过凤歌没想到连阿哈毡都被拦在外面了,心里有些好笑。
“要进去,可以,公文拿来。”那个侍卫道阿哈毡递过了公文,那个小吏又道,“这按规矩是明天才能够放人,不过今天要放也不是不可以,按照老规矩来。”
凤歌心道,这个老规矩不会是要银钱吧。
阿哈毡大怒,他这个一品官在这个京城老老少少当官的都认识他,没想到看大门的不入流的小官却这么没有眼界,而且还有太子在身边,真是丢了他的老脸了。
凤歌还真的没有见过有谁勒索他的,无论大小官员,还是他的舅舅见到凤歌都是恭恭敬敬的,凤歌呵呵一笑,“老规矩,小三子,给他几两银子吧。”
小三子给了那个侍卫十两银子,侍卫拿到手里颠了颠,“十两,你打发叫花子呢。”
“哦,你要多少。”凤歌眼一眯,贪得无厌的人让凤歌不能够容忍。
“50两,要提前把他们带出来,最少要五十两。”侍卫看到凤歌好说话,又道凤歌皱皱眉头,“小三子,给他”
侍卫拿着手里的五十两,冷笑道,“我说的是一个人五十两,富察一家有十多口人,五十两银子你大发叫花子呢。”
小三子愤怒的道:“那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命拿这些银钱了。”
“抓我,你们是谁,我大伯可是安亲王岳乐。”侍卫得意的道,很以安亲王岳乐为荣。
凤歌眼一眯,又是安亲王岳乐,可是这个岳乐在宗室中现在的权势很大,不过也不代表凤歌不能够动这个人,凤歌是谁呀,大清朝的储君,就是把面前这个侍卫杀了,安亲王岳乐也的咽下去,不能够声张。不过凤歌没有心思和他啰嗦,对着阿哈毡使了颜色。
阿哈毡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递给侍卫一块令牌,并在他的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侍卫吓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凤歌懒得和他们说话,一甩袖进了大牢。
富察在大牢里面并没有受到虐待,毕竟她也没有什么好审的。不过站在牢房不远的凤歌已经听到了牢房里面一个女子大声的吵闹。
富察惜福沉默的跪在地上,对于妹妹对她的指责,她全盘接受,是她让富察一家全部陷于了牢狱之灾,如果没有太子的帮助,这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不死也得流放,哪里像现在这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姐,你以为你不做声就没事了吗,你可知道我是待选的秀女,而且过了初选,现在却要受到牢狱之灾,再也没有机会能够参选了,你把我的一生都给毁掉了。”富察金兰看不过去的大声道金兰无论说什么,怎么法脾气,惜福总是不做声,“我怎么这么倒霉呀,是你犯了欺君之罪,又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关在牢里,还毁了我的前程。”
“金兰,你少说两句,这些年要不是你大姐扮作男子,领取薪水来养活我们,我们早就死了,你要感谢大姐,你大姐已经十八岁了,还没有出嫁,我们亏欠她的最多了,反正明天就出去了,你就不要吵了。”富察的二夫人道“额娘,你说什么呢,你女儿以后嫁不出去了,你也不管,现在还帮着大姐说话。”金兰不相信的道,她怎么不知道,没有大姐她们早就饿死了,但是她怨大姐不是男子,要是的话,自己现在还在快快乐乐的待选,也许有机会成为妃嫔。
“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让惜福扮成男子,也不会造成我们今天的大祸,金兰也可以继续选秀,还耽误了惜福的未来,是我的错,金兰你要怪就怪大娘吧。”惜福的娘亲伤心的道“秀兰,你说什么,要不是你我们早就饿死了。现在不是没有事吗,姐姐你就不用再说了再说妹妹就不好意思活了。”富察二夫人搀起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大夫人。
金兰也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只是她心里有火才朝惜福发脾气,发过火了金兰心里也是十分愧疚,只是她是个很自傲的人,要她道歉是不可能的。
“出来了,出来了,你们可以走了。”一个牢头道,他打开门仔细的看了看这几个穿着一般的女人,能够从死牢提前出来,这背景该有多深厚呀。
“萧牢头,我们真的可以走了,按理也该是明天呀。”大夫人秀兰不敢相信的问道“你们交好运了,外面有人接你们呢,快出去吧。”萧牢头笑呵呵的道几个女人相互看了几眼,难道是富察家族的,不可能呀,那些势力的人现在撇清关系都来不及,怎么会来接她们,不过不管她们怎么疑惑还是跟着牢头出来。
惜福一眼就看到楼梯口背对着她们的太子殿下,那样的风度就算在这大清最黑暗的牢房里面也是遮挡不住的,惜福心里一股感动蔓延出来,双腿重重的一跪,地面咚的一声,“惜福代富察家谢过太子救命之恩。”
凤歌听从小三子的话站在楼梯口等,刑部大牢的牢房是建在地底下的,不是他不进去,但是小三子也是为了凤歌好,要是进去了,万一惜福太过感动,那么对惜福以后的生活也不好,毕竟她将是妲坦的妻子,不过这个原因小三子是不知道的,小三子阻拦的原因是牢房那么污秽的地方,太子这么高贵的人怎么可以进去。
富察夫人还有金兰以及富察家的几个奴仆都马上吓得跪在地上,如果没有这场灾祸,他们一辈子都见不到太子,金兰仔细的打量了太子的背影,眼睛闪过一丝异色。凤歌转过身,道:“起来吧,我来接你出狱。”凤歌只看着惜福笑着道一行人匆匆的出了大牢,外面有两架辆豪华的马车,凤歌和惜福上了一辆马车,富察家的人上了另外一辆马车,小三子把空间让给凤歌和惜福。
惜福忐忑的坐在马车一边华贵的椅子上,这辆马车非常的大,里面有床,有桌椅,还有一册挂着华贵的帘子,桌子上面拍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些墨迹未干的纸张。
凤歌看到局促不安的惜福,微微一笑道:“天不怕地不怕的惜福,变成姑娘就这样扭捏不安了,要是谢老知道了,指不定笑成什么模样。”
凤歌一说,惜福也想起了了工部一宝谢老,在清朝不到病魔缠身,老眼昏花是不会退休的,这也是康熙朝特有的一种现象。
惜福呵呵一笑:“我以后可没有机会和谢老共事了,那也没有人帮谢老倒茶,没有人帮谢老整理资料了,也没有机会做东西了。”
“你不要担心,现在谢老有一个新的徒弟了,现在宝贝着,我上次见谢老的时候,谢老夸的赞不绝口呢。”凤歌想起谢老夸戴梓的情景。
惜福也呵呵一笑,心里也畅快多了,不由的打量了凤歌一眼,凤歌很帅,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如果说现在大清成年的皇子中最漂亮的皇子就是凤歌了,大阿哥威武挺拔,长相比凤歌稍微要差一些,也还看得过去,三阿哥就是一个瘦猴子,眼睛小小的,长相最差的也就是他了,四阿哥宽眉大眼,长得也十分潇洒,不过比起大阿哥,二阿哥那就相差甚远了,其他的阿哥长得不耐,不过没有几位格格这么出色罢了。惜福想起大堂上凤歌为救她弹奏琴曲,心里不由得滑过一阵暖流,嫁给凤歌惜福绝对不会怨言,不过惜福心里觉得不可能,虽然富察家是上三旗,但是他们家的家世连一般的贵族都配不上。惜福想着心里十分的难过,不由的低下头。
凤歌没有发现,“惜福,我们是康熙三十一年认识的吧,一晃就一年多了,今年你十九了吧,虚岁21了,男子都成年很久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什么打算”惜福神色茫然的看着凤歌。
凤歌犹豫了一下,“我有一个好兄弟妲坦,性格豪爽,心思单纯,如果你没有打算”
凤歌吞吞吐吐还是无法说出来,说什么,说我向皇阿玛那里给你求了一门亲事,凤歌稍稍叹一口气,“你回去就明白了,我又一样东西给你。”
凤歌从桌子上面的包裹中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惜福。
惜福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凤歌知道这伤到了惜福的自尊,忙解释道:“惜福,你刚从牢狱出来,家里开销也大,这些钱是借给你的,以后你有钱了在还怎么样。”
惜福看了看凤歌,收起了银票,“无论是凤歌还是太子,心地都是最好的,不用担心我呀,我会好好的。”
马车一直送富察回府,凤歌目送惜福进了家门,心里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一走,富察就彻底的走出了凤歌的视线,“公子,富察姑娘已经走了很久了,该回宫了。”小三子轻声唤着失神的太子爷。
“哦,到上次的那间茶馆坐坐吧。”凤歌低声的道。心情有点不好。
“好的,太子”平时小三子会劝凤歌回宫,外面不安全,但是今天小三子爽快的应了,太子身边的影子有几十人,这也是他不担心的原因。
凤歌再次打量了一下这个特别的茶馆,上次并没有看到招牌,凤歌四周看了看,原来在是被一些绿色的藤蔓把招牌隐藏起来了,《修心茶楼》,修身养性,心宽体畅是这个意思吗。原来凤歌不知不觉中说出声来了。
“是的”凤歌回头看见一位书生打扮模样的少年。
看到凤歌看他,他腼腆的一笑,“这位公子,冒昧打扰了,刚刚看到你站在这里我就忍不住答话了。我叫纳兰揆叙”
“纳兰揆叙”凤歌心里一惊,八阿哥的死忠之党,倒太子的首领人物,纳兰明珠第三子,纳兰性德的弟弟,不过凤歌和他没有见过,因为他于康熙三十五年才进宫当侍卫,以前太子的太子又没有出过宫,自然不认识了。
“凯功(纳兰揆叙的字),我叫凤歌,很高兴认识你,即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喝茶怎么样。”凤歌笑着道,现在小八还在皇宫,没有分府,纳兰揆叙也不是八爷党,纳兰揆叙是相当有才华的,只是纳兰性德的才华太出众被掩盖了而已。
纳兰揆叙也在打量凤歌,他的记忆力是相当好的,权贵人家的公子他几乎都认识,可是这个凤歌看起来气度不凡,但是纳兰揆叙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过这不影响纳兰和他结交的心意,要不然刚才他也不会说话了。
凤歌心道,这个纳兰揆叙是很有才华的,即然遇到了难到让他投靠道八阿哥那边去,现在的他也还没有娶妻,只要他没有娶岳乐的外孙女就不会到小八身边去。
再次走进修心茶楼,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还是扑面而来,不过这次小二没有拿纸笔要求凤歌和纳兰揆叙写关于茶的诗词,“凤歌公子,你常来。”
凤歌明白纳兰问他话的意思,这里第一次都是要写诗词的,而凤歌不用他就以为凤歌是常客,哪里知道凤歌是第二次来。
“这里真的很好,我每次来心灵都会变得宁静,真是一个世外桃源呀。“纳兰小声的道凤歌心里很赞同,坐在里面心里就无边的轻松,不过人不可能每天来这里坐,凤歌微微一笑,端起小二送上来的西湖龙井茶慢慢的喝了一口。
“纳兰公子今年贵庚。”凤歌问,凤歌的确不清楚,史书上只是寥寥几笔提到了这个纳兰家的公子。
“我今年虚岁十八。”纳兰揆叙笑着道“那我比纳兰公子大几岁,今年虚岁21了。”凤歌也笑呵呵的道“凤歌公子,不用称呼我纳兰公子,直接称呼纳兰兄就好。”纳兰笑着道“那我就托大了,纳兰兄,你就叫我凤歌就可以了。”凤歌笑着道,凤歌也不习惯古人见人称呼其字,还要加个公子,或者兄弟的叫法,直接叫名字那该有多好。
纳兰含笑的点点头,凤歌觉得纳兰家族的家教还是相当好的,从纳兰的谈吐可以看得出来,“令尊现在还好么。”
“阿玛?”纳兰明显一惊,不知道凤歌询问其父的原因,因为凤歌才21岁,在父亲的朋友当中21岁的少年应该还没有吧,纳兰又对凤歌的身份怀疑了起来,认识父亲,在京城里面自己又不认识的贵族公子,难道是阿哥?
“你是里面的吗?”纳兰在看到凤歌点头之后,又轻声的问。
凤歌知道他问‘里面’是什么意思,外面的大臣为了表示对皇宫的尊敬把皇宫称为‘里面’凤歌不想骗他,“我是里面的,不过我不能够告诉你我具体的身份。”
纳兰听了明显局促不安,想行礼又不知凤歌具体的身份,凤歌见了微微一笑,“你不用局促不安,我是凤歌,你是纳兰兄,这样就行了。”
纳兰也是一个放得开的人,“凤歌兄,我着相了,阿玛现在不怎么好,昨天还生病了,不过纳兰府邸现在是门庭凋零,也难怪阿玛心灰意冷。”
“是这样吗,纳兰大人一生为了大清,怎会落得这样的地步,不过这样也好,从官场退下来,也可以安享晚年。”凤歌轻轻的道茶馆里坐着几桌人,不过他们都没有说话,凤歌的声音尽管很小,但是他们还是听得见,一个茶座上的人抬眼看了看凤歌,“奇怪,这位公子的面相很奇怪,怎么好像有两种命理。”
纳兰和凤歌边说话,从纳兰的阿玛聊到官场,最后聊到诗词,最后说到了纳兰的哥哥大词人纳兰性德上,纳兰性德在康熙朝就是文坛的才子,他的作品是从大清一直红到现代,名副其实的白马王子,不过这样的王子的婚姻也是包办的,是孝庄皇太后亲自指的婚姻,关于历史上纳兰性德喜欢的是宫中的那位慧妃娘娘,那也完全是扯谈。
纳兰家族的是考联姻攀附权贵,稳定权势的,纳兰的家族在康熙朝上层是错综复杂,纳兰家的女子从小就被培养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纳兰会让培养的工具相互结合吗,想想也是不可能的,而且古代的贵族女子出门都有小厮和丫鬟跟着,连单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拿什么来培养感情,何况八旗女子是要参加选秀的,一但在宫外就传出私情,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纳兰性德已经离开我们好几年了,但是直到现在皇上都时时想起他。”凤歌微叹一口气,如果不是因为对纳兰性德的情义,康熙也不会对纳兰家族如此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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