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一口把嘴里的红酒喷了出来。她一边用餐巾纸擦拭着桌面,一边无法抑制地前仰后合:“真是个仗义的老板啊。对司机都这么好,还能想起再把人家捞上来。”
潘如君问阿静:“你知道亨利汽车吗?他们的老板把汽车比喻为带四个轮子的沙发。”
阿静连连点头:“我知道啊,他们搞足球以后,汽车卖得火的不得了。你认识那个老板吗?”
潘如君面露讥讽之色:“最搞笑的就是他。那次在东江冲a失败后,晚上他给队员们训话。我就在旁边听着,当时大家听着他说,都憋不住了,但人家毕竟是老板,得给点面子,都不敢笑出声。”
阿静追问道:“是吗?怎么说的?你快说啊。”
潘如君手舞足蹈,有板有眼地模仿起了当时的情景:“‘今天啊,我看我们的战术布置的有点问题,如果早知道这个裁判这么黑的话,我们就应该先守住,我们不进球,也不让他们进,一直到最后,我们突然就进一个,让他们想进都没有时间。’”
阿静捂着嘴,再次花枝乱颤起来:“他以为他是神仙啊?想什么时候进就什么时候进啊?”
稍许,她又充满神往的问潘如君:“如果我找个帅哥球员当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
潘如君连连摆手:“足球圈比娱乐圈还乱呢,我看你还是算了吧。前一段不是有个大连球员被砍了吗?还有个前国家队的守门员吸毒被抓住了。你说你要找到这么个玩意儿,可怎么办啊?”
阿静吓的张大了嘴巴:“还有这种事啊?你吓唬我呢吧?”
潘如君摇摇头,继续说:“这还不算什么,有一个沈阳球员前几天比赛,被对手不慎把下身给踢破了,送到医院,整整缝了十三针啊。你要遇到这样一个倒霉蛋,平时连那事都做不成了,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腾的一下,阿静的脸红了,她埋头吸起了西瓜汁,不再追问。
潘如君谆谆教导起来:“这些队员也是吃青春饭的。不过他们的职业危险却很大,从小就进了少年体校,然后是体工大队,别看他们表面上很风光,其实最多算是一介武夫,没什么内涵,你作为中国的第一个足球宝贝,前途光明着呢,何必非得找球员呢?这不是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吗?”
阿静怅然若失,只是“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眼神里也流露出无奈的神情。
潘如君正吹牛吹的上瘾,这次一张嘴,他自己都吃了一惊:“你就算我们《队报》的第一任形象代言人,现在我们正在和库尼克娃接触,想请她担任第二任代言人。到时候,我们开个新闻发布会,请你和她一起参加。你还是她的前辈呢!”
阿静一脸惊愕:“库尼克娃啊?她的身价得多少钱啊?”
潘如君硬着头皮往下吹:“她的经纪人开价是20万美金,并不算贵。回头我们帮你好好包装策划一下,你的身价早晚会超过她的,毕竟中国市场这么大,你也不比库娃差啊!”
阿静信以为真,满脸兴奋,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
潘如君微笑着打量着面色潮红,羞涩难当的阿静,心想:这真是个美得出尘的姑娘,浑身上下没有沾染一点尘世的烟火。
转念一想,他又不禁哀叹起来:“我像她这个年龄还不是一样?少年不知愁滋味,以为生活就是充满了笑料和包袱,等到社会这个大炼炉里游走几年,恐怕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人生如戏。生命只是坟地里的一场盛宴,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之后,死亡仍旧会微笑着翩翩飞临。青春容颜总会慢慢衰老,那时,还有谁会想起最初的欢快和梦想?
虽然骂声不绝于耳,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足球宝贝的身影没多久就开始在甲a赛场上飞扬起来。每次中场休息,各个赛场都会拉出一支美少女拉拉队,在球场上翩翩起舞,活蹦乱跳。
一时间,足球宝贝成了这一年的足球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目睹盛世繁荣,始料未及的潘如君有些后悔了:“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足球宝贝注册成我们的商标和知识产权。这可是《队报》的专利产品啊,我们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萧正峰也有同感,他补充道:“然后再成立一个名字叫足球宝贝的公司,像流水线一样包装出各种足球宝贝,让她们用最正宗的身份到各个赛场去舞蹈,至于价钱嘛,自然不菲了,谁让我们抢了第一个螃蟹呢?用大腕的话说,就是‘你别嫌贵,还不打折,最少五千美金起。’”
足球宝贝的成功让《队报》更坚定了把体育娱乐化的信念。他们觉得中国人已经禁锢的太久了。自身的生活越是沉闷,越是烦躁,他们就越需要窥视和八卦别人的生活。
这天一大早,所有的报摊都把《体育金报》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期报纸的头版通栏大标题又黑又粗-----南圳六球员嫖娼被捉。
不到10点,《体育金报》在所有的报摊都找不到了。但凭这一个标题,只要神经正常的人,没有谁会吝啬腰包中的1块钱去买一份,好好看个究竟。
潘如君自然也不例外。他看到这标题的第一感觉是,《队报》的记者肯定漏稿子了,而且漏了这么大一个新闻,好端端地让《体育金报》抢了独家,占了一个大便宜。
仔细看完后,潘如君却哑然失笑,总算品出了滋味。这不到一千字的新闻稿,既笼统又含糊,既没有新闻的基本要素,比如时间,地点,又缺乏最基本的常识判断。
潘如君看完,也明白了大概,南圳队昨天在春城比赛,输球之后,主教练心情不好,要求队员们晚上10点前归队,不得请假。查完床后,有六名寂寞难耐的球员溜了出去,一直到早上才回来,被抓个正着。
这六名球员干吗去了?真是嫖娼了?这只是文章中的主观臆断。潘如君想:既没有公安机关的调查取证,也没有抓奸在床的图片证据。凭什么就断定人家是嫖娼呢?就不怕对簿公堂,吃官司吗?
转念一想,潘如君又恍然大悟了:其实真打官司又怕什么呢?这种官司怎么说不也得持续个一年半载的?况且,官司打的越热闹,报纸没准就卖的越疯狂。
那些不明真相的读者还以为《体育金报》是在伸张正义,驱邪扶正呢。就算输了官司,没准还能赢得人心!
想着想着,潘如君内心禁不住笑出了声:看来是《队报》的创刊给高升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为了销量,《体育金报》也不得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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