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欢天喜地来到“驭奴馆”,大门却依旧深锁。
水雁楼心头一紧,赶紧下马,让小厮上前敲门。“开门呐!新郎官前来迎娶了!”
大门立即开启,水雁楼心中的大石也跟着放下。他上了台阶正想走进门,却从里头走出一名喜婆打扮的老妇人,旁边跟着一名小丫鬟,手里不知捧着什么。
喜婆小心翼翼为丫鬟撑着伞,口中喊着:“新娘子准备上花轿了……”水雁楼伸长颈子往她们身后探去,却不见身着凤冠霞帔的盈光。
“新娘子人呢?”
他避开两人正想冲进去,天机老人却出现挡在他面前,指着小丫鬟。“这就是你的新娘子,赶快带回去拜堂吧!”
水雁楼这才仔细瞧着那小丫鬟,不明白老人说些什么,但小丫鬟手上捧着的东西却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一个白坛子,上头还系着一颗彩球。
“这……”水雁楼一时会意不过来,脑筋全然地空白。
“不是说了,无论光丫头变成怎样都还要她吗?她现在已化成了灰,都在这坛子里头,老家伙就把她交给你。”天机老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水雁楼却呆愣原处,死命盯着白坛子,动也不动。
老天!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他拼命甩开心中的猜测,不愿相信眼前所见,天机老人的解释却无情地将他推向痛苦深渊。
“那丫头回来没几个时辰就咽气了,老家伙可是尽力了,还是抢不过老天爷……”
天机老人根本不在意水雁楼的反应,一迳望着杨总管手里捧着的锦盒。
“‘天水庄’的所有财产都在里头吗?那我不客气收下了!”
他理所当然拿定锦盒,不忘说着风凉话,“呵呵!以一百一十万两的赎身费换取‘天水庄’所有财产,这笔买卖真划算!”
回过身见到水雁楼动也不动地望着白坛子,天机老人不耐烦地催促着,“还不快带回你的新娘子?好歹让她进了水家门,以免当个无主游魂……”
水雁楼这才缓缓伸出手,颤抖的手轻触着白坛子,好似那是盈光嫩白的脸颊。然后他缓缓捧起坛子,却止不住双手的颤动,小心翼翼将它抱入怀中,像是绝世珍宝般紧紧捧着。
怀中的坛子好冷、好轻,他完全感受不到她的重量、她的体温。
“盈儿……”绝望掏空他的心肺,他再也承受不住悲伤的重量,咚地一声跪倒在地,将头埋进胸口,用全身的体温包覆着冰冷的她。
“盈儿……”
声声悲鸣由颤抖的身体中传出,令围观的群众忍不住鼻酸。
陪伴前来迎娶的白云天赶紧在好友身边蹲下,红着眼眶轻拍着水雁楼抖动的双肩,也不知如何安慰他。
“快回去拜堂,免得误了时辰……”天机老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给白云天,是盈光的卖身契。
“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天机老人轻叹一声,便领着“驭奴馆”的人转身入内,朱漆大门重重关上。
白云天只能拍拍好友的肩膀,轻声安抚着:“先带盈光姑娘回家拜堂吧!不然会错过时辰。这是她的卖身契,她已经正式属于你了……”
水雁楼闻言止住悲鸣,用衣袖拭去泪水,抬起头接过卖身契,宝贝地将它揣入怀中,接着抱着骨灰坛起身。
他对着怀里的坛子柔声说着:“盈儿,我们回家了……”
抱着坛子,他慢慢步向回庄的路,花轿和锣鼓队默默跟在后头。
***
更深露重,“水天一色”整个楼阁被雾气围绕,仿佛一座湖上宫殿,如海市蜃楼般虚幻。白色窗纱随风飘扬,更显飘渺苍茫,如同水雁楼此刻的心情。
他抱着白坛子靠在露台的栏杆边,酒瓶散了一地。事实上,他自拜堂后便坛不离身,酒不离口。
发散了,人醉了,心也碎了……
“盈儿、我的盈儿。”酒到愁肠,非但无法麻醉他的知觉,却牵引出更深沉的悲伤。
此刻他是清醒的,关于盈光的点点滴滴不断在脑海闪过,她的一颦一笑,说过的一字一句,还有那真切的衷情……水雁楼抹去泪水,将白坛子抱得更紧,怀中冰冷的温度却令他忍不住痛哭失声。
“盈儿,你冷吗?”她怕冷,就连仲夏时分一双脚丫子也是冰冷的。
夜里,他会先以掌心搓热那双纤足,然后由下而上按摩着那双匀称的玉腿,直到腿跟时,她的身子已经热得发烫……在那冰冷湖水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肯定冷得直打颤……水雁楼心疼地想着,一
个念头突地闪过脑中——不能让他的盈儿孤单一个人,反正这人世也没什么值得眷恋,他要去陪她!
水雁楼撑起身体,将白坛子放在地上,慢慢跨上栏杆,眼前一片迷茫,真成了水天一色。
他往白坛一瞧,对它露出好深情的笑容。“盈儿别怕,爷儿很快就去陪你……”
他脸上流露着解脱的神情,回头正要跃下湖水之时,身后却传来飘忽深情的呼唤。“爷儿……”
他猛地回头,却不见任何人影,只见角落闪过白色衣影。
“盈儿,是你吗?”他确定那是盈光的声音!
他夜夜期盼盈光来人梦,没想到她真的现身了……如果这是梦,但愿他永远不必醒来……水雁楼着魔似地跃下栏杆,往衣角消失的方向奔去,见着白色身影闪进屋里,他跟着追入。没有掌灯的房内一
片漆黑,只隐约看到床边站了那道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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