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凉真是个懂生活的女人啊。
“别怪我说话难听。”江遇凉给自己泡杯玫瑰花茶,靠在我旁边的桌子上,轻啄一口,“你就一辈子都不打算离开阿姨温暖的怀抱了?其实出来独立绝对可以帮助你身心急速成熟。”
我妈那哪是温暖的怀抱?明明是长满刺的仙人掌,不过,说来也怪,这次落榜,他俩失望失落的反应不及我的十分之一,训斥责骂也没有考研那阵子来得猛烈和长久。我猜,可能是和我两个多月前的死里逃生有关。
“我也想。可是我还没有能力离开他们。”
“找份工作养自己不就行了。”
“找工作,哪那么轻松?”我搓着手里的杯。
“哪那么难?就看你这泡在蜜罐里的娃想不想找,肯不肯付出艰辛。”江遇凉坐到梳妆台前抠眼珠,摘下两片隐形眼镜,带回茶色全框眼镜,一下子,凌厉的眼神被掩没几分,补回来的却是更多几分的呆滞。
我煞有其事吓唬她。“我的专业有够冷,满人才市场都找不到对口的职位,我妈四处帮我打听单位都费劲,更不用说我自己了。”
江遇凉忽略我夸大其词的恫吓,弯嘴角一笑。“有个工作,你肯定能做。”她从梳妆镜前的凳子上起身,把我拽起来像抽陀螺似的转几个圈,验货般点点头,“条件还行,化化妆,换换穿衣风格,弄个发型应该没问题。”
短短三天,我被江遇凉改造成一个让我妈连连倒抽冷气的人。
她应该忍我忍了很久没大发雷霆,看到我这样,把指节扣得卡巴卡巴直响,怒气冲冲仿若要一拳砸碎我。
我爸从书房出来,见这一剑拔弩张的态势,竟选择袖手旁观、无动于衷。
“你打扮成这副德行,要去哪,干什么,和谁,说!”
我低头老实交代:“我明天想去面试。售楼员。”
我妈一愣,放下拳头,脸上的愤怒震惊转瞬被迷惑不解所代替:“就是售楼小姐?你……我不正在给你找工作吗,面什么售楼小姐试?”
“我想自己找份工作,自力更生,不想总依靠你们。”
如果不是江遇凉直接向提出我心智不成熟,没有主见,做什么都依靠父母,心理承受能力和社会适应能力明显低于大众平均水平,我想,借我个巨型熊胆也不敢顶风作案。
二老接下来又是一愣。
我爸终于动了动,牵着我,引我进门。
“可不是所有孩子都能从小到大享受父母的庇羿。不知道有多少人托我俩的关系给他们孩子找工作,这现成的机会你不要?”他问。
我要!但,可能是我规矩太久了,我更想要一次释放自己的机会。
“我就是想去试试看,看我是不是真的长大了,离开你们的羽翼,我是不是能单独飞了。”长大,心灵上的长大,而不单是身体。
我妈走过来:“你是不是嫌我们绑你绑的太紧?”
门厅里鸦雀无声。
我畏缩点头,辩解:“我知道你们可以给我安排到比售楼员更好更轻松的工作,但我……”
“我看你是尝惯了甜头,不知道苦是什么滋味,当你真干上售楼小姐的时候就知道我给你找的工作有多好!”
我妈语罢拂袖而去,接着只听“啪”地一声,门被重重摔上。
*
面试很顺利,可能是因为有江遇凉的引荐,到头来我是没靠爸妈,但还是靠了朋友,妈妈自从那天扔给我几句威胁性的警示箴言,就再没搭理过我,后来我爸说她已经给我联系了个单位实习,虽然不是我本专业,但可以提供大量的空余时间,便于我继续复习国考。
我对自己现在做的感到很迷茫,是对是错,还是会一错再错?!
在岗培训一个星期左右后,我站在一排美女们的最末尾一个,接受销售部经理临检新员工的素质质素。
我对领导一向报以敬畏态度,着实不擅谄媚,所以在同批员工都争相与领导混个脸熟时,我总躲在角落默默观摩讨好上司这件事中所蕴含的技巧。
经理姓冯,是个貌似三十出头,实则年龄成谜,五官精巧、妆容精致、气场强大的女士,身着笔挺的深蓝色制服从前至后地巡视过来。
平时趾高气昂的冯经理在见到一班黑衣人马走进大厅时,变得卑躬屈膝,脸上荡开一朵阳光明媚的太阳花,碎步迎上前去。
我比身边的付琳琳高12cm,可她今天也不知踩了几寸的高跟鞋,竟然反超我12cm,直接导致我站在新人队伍中的最末尾,更造成我第一个承接上司抛过来的目光。
整个销售部,包括分部经理,地区代表,还有我这样的基层销售员通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站成三排等待上级检阅。
几位领导轮番发言,共计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内容被翻来覆去地讲,其实主旨就一句话:在三天后要到来的房展会上,“越城”要大放异彩。
我发现,听领导讲话,要学会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否则耳根会和踩着高跟鞋的脚后跟一样——麻痹长茧。
房展会轰轰烈烈地举行。我瞄了一圈,越城的展厅是所有地产开发商中占地地盘最大的。所谓财大气粗,八成如此。
公司不但把新城区“世代枫华”楼盘的开盘仪式搞到房展会上,还筹备了一系列的优惠、赠送活动吸引顾客。现场布置也相当花哨,五彩气球满蓬、鲜花拱门装点与其他展厅的隔断、超长红毯直接将顾客引领进正中央的展示区,如果我不是越城的销售员,肯定把这地方当成婚礼现场。
我们新来的一干销售员被分别指派给几个成手,进行下一步实战演练,可我却像火炬一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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