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也太爱操心了吧。”
“他们知道我们关系不怎么融洽,都为我们担心。”
“他们要是知道你上这儿来,可不得了。”
凛子身上飘散着一股淡淡的线香味儿,使久木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仙境,不觉搂着凛子往床边走。
“不行!”凛子断然摇了摇头。
“什么也不做,就躺一会儿。”
“那也不行,头发要弄乱的。”
久木仍然不松手,拽着凛子坐到床头上。
“就这么坐坐总可以吧。”
被抓住胳膊的凛子无计可施,抬手拢了拢头发。
“你非得回去吗?”
“那当然,说好就呆三十分钟的呀。”
坐在床头可以望见辽阔海面上的夜色。过了一会儿,久木突然说道:
“昨天衣川打来电话,说你想要当专职讲师。”
“他到底告诉你了。”凛子早有预感。
“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一声呢?”
“不想让你担心嘛……”
“可是不经过你的老师能行吗?”
“这方面要是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去请求老师同意。”
“衣川还说你也许打算离家单过。”
“能离家就离家。”
凛子的表情异常严峻,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窗外的夜景。
久木看着她的侧脸,把右手放在凛子的膝头。
“那我也离家出走吧。”
“别难为你自己了。”
“哪里……”
“你做不到。”
“能做到。”
久木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同时,倏地把手伸进了她的丧服里,触到了里面的内衣。
凛子想要挪开他的手,他却执拗地继续潜入其两膝之间。
“你打算正式工作?这也是为了离开家?”
“没有收入一个人怎么生活呀。”
“我不会让你受苦的。”
久木的手继续向纵深侵入,凛子慌忙紧闭膝盖。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像是在观赏夜景,仔细一看,女人的和服前襟已经敞开,男人的手正悄悄潜入丧服下面的内衣里去。
女人完全明白男人的手在企求,寻找着什么,也知道眼下这种时候,这么做非常不道德,是无论如何不能允许的事,然而却屈服于竭力想接近它的欲望而默认这一切。
男人觉察到了女人的宽容,便在女人大腿内侧的空间里来回游动着手指尖,脸上却一本正经的。
(bsp;这一套全是男人的作战策略,是巧妙的圈套,女人明知不该上钩,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湿润了。
这会儿,女人的身体已游离了她的心,独自前行了。
“我想要你……”
见女人没有反应,男人又说道:“一会儿就行。”
听到这儿,女人仿佛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慌忙摇头说:
“不行啊,在这种时候。”
男人抓住好容易明白了男人的意图,想要逃脱的女人,最后通谍似地命令道:
“别说了,转过身去……”
这一切,并不是久木计划好的。
以前就听说过这种方式,总想体验一次,又觉得过分就放弃了。换句话说,只是在梦里空想过,没想到会真正实现。
有时,这么做也是必要的。
比方说,从前走红的艺妓们到了正月,身穿盛装和服,梳着高岛田发髻,出入各个酒宴时,想要趁着这转瞬即逝的工夫与心上人亲热,又不致弄乱装束的话,这种姿势是再合适不过了。
在守灵之夜这样短暂的时间结合的话,这也是唯一的姿势。
这令人羞耻的姿势,才是人类生存在这个世界以前的,从动物时期就传承下来的,原始的也是最自然的姿势了。
回归本来的野性,任何惶惑、羞耻、怯懦都是不必要的。
什么文明、教养,什么道德、伦理,自人类诞生以来,每一个毛孔所渗透的一切虚饰、伪装都被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他们完全回归了自然的本能……。
疯狂之后是异常的静寂,这死一般的沉寂,昭示了笼罩在爱的极致的死亡的阴影。
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沉浸在死一般的静谧中,一会儿,男人先抬起了瘫软的身体,接着女人也渐渐苏醒了过来。
凛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她进了浴室后久久地呆在里面,五分钟,十分钟,直到十几分钟后,门无声地开了,凛子终于出来了。
她垂着眼帘,脸色苍白,一副懊悔至极的神情,和服已整理如初,发型也一点儿不乱。严然一位身着丧服的端在的妇人。
凛子面无表情,默默走到沙发前,拿起叠放在那里的外套。
见凛子这副神态,久木慌忙问道:“你要回去?”
凛子微微点了下头,含混不清他说了句什么。
由于自己的强迫使得凛子这么后悔,久木真不知怎么向她道歉才好。
两人面对面站在门口,久木低下头说“我很抱歉,可是……”,一度像野兽一样疯狂的男人,恢复了理智之后,为自己的寡廉鲜耻而震惊、骇然。
“都是我不好,可是……”久木喘了口气,“实在太想要你了。”
这是发自肺腑的毫无矫饰的表白,凛子听了,缓缓摇了摇头,以不容量疑的口吻说道:“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我要遭到报应的。”
“要是那样的话……”久木紧紧抱住凛子,喃喃道,“要遭报应,咱们一起承受。”
(bsp;既然爱是双方的,那么女人的罪孽也即是男人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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