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再来教你晚上的活。」
冬梅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去,习惯性地轻轻掩上了房门。
华年一直目送冬梅的背影消失在虚掩的房门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一切太突然,突然得令她措手不及,直到现在还觉得脑海中晕眩混乱。
她疲惫地坐在床架上,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被褥。要不是触感如此真实,她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昼短夜长的冬季早早地迎来了傍晚,以前这个时候她不是在伺候乌兰静撰文就是已经回冷宫休息了。严格来说,华年并非宫里的奴婢,但是这些年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她真正的身份,把她看成是一名普通的宫女。这虽然不是坏事,但是每当想起却令华年心中泛起微微的苦涩。
冬梅暂时离开,待会儿大概还要回来,如果看到华年一直在发呆肯定就是一顿痛骂。想到这里,华年急忙站起来,打起精神整理自己的床铺。
刚把褥子铺好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华年心口猛地一紧,以为是冬梅回来了。
华年刚想说「我马上就好」,谁料转过头却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皇上?」华年惊讶地睁大眼睛,盯着气喘吁吁又神色惊慌的乌兰宜,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嘘。」乌兰宜轻轻关上门,而且还挂上了门闩。
「皇上,你不是在御书院么?」终于恢复神志的华年连忙问道。
「早就下课了。出了那种事后,不仅台上大学士无心讲学,台下学生也没有心思听讲了。」
乌兰宜一边说一边走到华年身旁,见华年正在整理床铺,又问:「你以后真的要留在长乐宫?」乌兰宜来此之前就已经从其他宫人口中打听清楚了,所以才偷偷摸摸地溜进宫女住的院子来找华年。
华年点头说:「不知道太后肯不肯放我回冷宫一趟,我还没有告诉心莲呢。」
「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大学士肯定早就派人去冷宫报过信了。」乌兰宜说着一屁股坐在华年刚铺好的床上。
华年生怕被别人看见皇上与她共处一室,急忙关上了所有的窗户。
乌兰宜盯着她忙着关窗户的背影,沉默片刻后突然说:「华年,朕只是想替你邀功而已,谁想到太后竟是那样的反应——你不怨朕吧?」乌兰宜之所以把华年让他祭祖的事情告诉太后,是为了在太后面前夸赞华年一番,让太后赏赐华年。谁料最后赏赐没有讨到,反倒惹来这一场风波,乌兰宜后悔莫及。
听到乌兰宜的话后,关上最后一扇窗户的华年惊愕地扭头望着他。只见他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双手紧紧地抓住膝盖,全身上下都散发出浓浓的悔意。
看到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模样,除了原谅他还能怎样呢?华年微微靠近几步,柔声安慰道:「皇上,你也不用太在意。其实太后并没有在御书院看上去的那么生气,她是故意吓唬大学士的。这次我本来就有逾矩之处,应该受罚,但是太后却收留我在长乐宫做事,并没有严加责罚,我正庆幸着呢。」
「母后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不行么?非要闹得鸡犬不宁。静也吓坏了,他正在长乐宫外等朕带消息出去呢。」
「你告诉他不用担心,太后并没有怪罪于我。只不过从此以后我就要在长乐宫做事,不能再伺候他和大学士了……」华年说着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她并不介意来长乐宫当宫女被太后使唤,只是一想到以后很难与乌兰静见面,心中就莫名有些失落。
乌兰宜看到她一脸难过,急忙安慰道:「华年,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想返回御书院,以后有机会朕帮你再求求太后。」
「这倒不用。」华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皇上的好意,垂下目光,望着地面徐徐说道,「这也许就是天意吧。这次昭明可以免于被战火荼毒,多亏了太后据理力争。可以留在长乐宫伺候太后,也算是上次赐给我一个报恩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如果不是太后的阻挡,只怕如今昭明边境已经擂响战鼓。哪怕刚刚才被太后训斥了一顿,但是华年心底依旧把太后当成英雄般敬佩着。只要可以留在太后身边,如果以后丞相再想对昭明出兵,也许自己可以从旁劝说,不至于再像这次一样无处用力了。就算以后不能再经常与乌兰静相见,华年也愿意忍耐。
「好吧。」乌兰宜见华年语气坚决,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朕会如实转告给静。华年,此地朕不便久留,以后有机会再来看望你。」
留下这句话后,乌兰宜匆匆离开。华年把他送到门口,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后面茂盛的花坛中才松了一口气。
乌兰宜停留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华年分分秒秒都提心吊胆,生怕冬梅或者其他宫女会突然回来。
然而正当华年转身想要回房的时候,却看见侧面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冬梅?」手足无措的华年不知道冬梅到底看到了多久,一时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借口,但却紧张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冬梅见华年呆呆地站在原地,双腿似乎已经冻僵了不能再走路,于是自己主动走过去,在华年耳边轻声道:「看来传闻是真的。」那语气说不出的尖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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