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华年的眼眸中终于解冻,恢复了一丝活气,「如果不是兰妃,你早就展翅高飞了。」
就是兰妃在乌兰静身上留下污点并剥夺了他应有的权位。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乌兰静至今依然陪伴在华年身边。华年在怨恨兰妃的同时,却又不得不感慨造化弄人,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她和乌兰静的这段感情,命中注定似的会一直维系下去。
听了华年的话后,乌兰静若有所思地感慨道:「华年,虽然你看上去无欲无求,但是却把仇恨深深地铭刻在心,永世不忘……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依然想向北燕复仇,害怕你心中暗暗憎恨着我……而我最最害怕的,却是你报仇不成,反而惹来杀身之祸……」
为了解除乌兰静的疑虑,华年勉强挤出笑容,真挚地说:「我就算恨尽天下人也不会恨你。」唯独在乌兰静的面前,她可以忽略国家之间的仇恨。
「如今我已长大了,不再是从前那个任性的小女孩。我明白自己力量有限,不要说报仇,就连想出宫都不可能。但是……」说到这里,华年温婉的声音中笼罩着坚毅,「即便如此弱小,但既然我曾是昭明的景华郡主,当昭明遭遇危险的时候,自然要做力所能及之事挽救。」哪怕刚才在乌兰静面前表现得内疚自责,但是心底深处,华年却并未真正地反省和后悔。她的内疚,不是因为提出祭祖的建议并在祭祀中使诈,而是因为她的做法令乌兰静担心、生气了。
感受到华年的强硬后,乌兰静知道自己无法劝服她,终于选择妥协,说:「我一直无法真正的理解你,也许是因为我并非昭明人,不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正因为如此,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这样我才能明白你的心思……华年,答应我,以后你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时,一定要让我知道……」
华年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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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徐泽涵在御书院讲学。
前来听讲的学生照例有皇上及皇亲国戚和朝廷高官,华年等御书院的宫人们提前四五天就开始打扫讲学的大堂、准备桌椅和笔墨,忙得不可开交。
讲学当天,华年作为徐泽涵的婢女,在大堂外侧的一处偏殿中候命,马上就要开课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太监尖声尖气地宣布「太后驾到」。意料之外的声音吓得华年打了一个激灵,与其他在偏殿中候命的宫人们一起快步赶到门外去接驾。
严格来说,太后来听徐泽涵讲课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大约每两三个月会有一次。但是今天怪就怪在,太后来得特别迟。这会儿皇上及其他学生全都已经在大堂里面坐好,徐泽涵马上就要登台授课了,但是太后却在这时姗姗来迟,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华年心里有些疑惑,但是脸上并不表现出来。她与其他宫人一起,规规矩矩地跪在通往讲学大堂的走廊两侧,齐声给太后请安。
太后身后大约跟了四五名侍从。华年由始至终低着头,不敢偷看,只能由脚步声判断他们的人数和位置。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华年隐约感觉到一丝异常。大学士马上就要开讲了,但是太后的脚步声一点也不匆忙。不敢抬头的华年只能靠感觉来猜测,她觉得太后并没有目不斜视地急忙赶路,而是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左右两边跪在地上向她请安的宫人,仿佛正在寻找某个人。
正想着,太后的脚步声就已经来到华年面前。华年瞥见太后的裙角后,急忙把头埋得更低了,就像脖子上突然坠了个秤砣似的。
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暗暗期待太后赶紧离开。但是她越害怕,事情就越不如她所愿。太后不但没有离开,而且还彻底停下脚步,站在华年的面前。
华年依然不敢抬头,苦苦等待太后离去,紧张得四肢发凉、额头直冒冷汗。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华年实在忍不住了,怯怯地抬起眼眸,自下而上卑微地仰望太后。一看之下才发现,太后那双狭长的眼眸正直直地盯着自己,吓得她猛地抖了一下,急忙又把头低下去,心脏狂跳不已。
在华年的记忆中,太后是一名温和慈爱的贵妇。当初兰妃诬陷宁妃与李敏德生下乌兰静的时候,还是皇后的太后曾在一旁劝慰皇上。华年当时感觉她应是一名宽容大度的后宫之主,但是今日近距离一见,竟发现她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眉眼之间透出一股凌冽的寒气,仿佛憋了一肚子火。
华年早就听乌兰静说,太后自从辅政以后渐渐变得强势起来。也许是因为要帮助皇上对抗范宇的关系,皇上悠然逍遥,所以她才不得不树立威信。
已经意识到大事不妙的华年结结巴巴地说:「奴、奴婢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请安时声音止不住地发抖,不停在回忆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想来想去就只有劝皇上祭祖一事——本以为已经风平浪静,没想到还是翻船了。
「平身吧。」太后轻轻抬了一下手,不等华年起身就问道,「你就是华年?」
突然被太后叫出名字,华年更加肯定太后今天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种情况下她哪敢平身,依旧趴在地上,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出
太后见华年不吱声,接着说:「你是徐泽涵的得意门生,为何跪在这里?跟哀家一起进去听大学士授课吧。」故意扬高的声音中夹着一丝尖刻的嘲弄。
其他跪在走廊两旁的宫人都对华年投来惊讶疑惑的目光,不明白太后为什么突然邀请华年一起去听课。
但是华年心若明镜,猛地哆嗦了一下,连忙磕头认错:「请太后恕罪,奴婢愚钝,不明白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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