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够幼稚的……”
我跟妈妈异口同声地说着同一句话之外,我还意外的发现,我们甚至连表情都一模一样:皱着眉头、白着眼无奈地看着比我还像小鬼的铭叔。“不愧是母子啊……”
我想。
“梅香姐~他谁啊?”
也拿到了便当的铭叔看了看我然後嘻皮笑脸地问了问妈妈。
“要你管啊!走开啦!”
妈妈对铭叔似乎有些反感,要不然平常的她应该不会用这种口气跟人说话。跟着转身快步的走进学校里。
“不要这麽无情嘛~梅香姐~”铭叔也快步的跟了上去,活像金鱼大便一般,跟在妈妈的後头不停”梅香姐、梅香姐”的叫着。
“这个人以後竟然会是我的乾爹……”
我不禁有些担心的摇了摇头。
之後,我又回到了外公的田里,在用过午饭後又继续着上午的工作。当然啦,我用锄头的技巧还是一样笨拙:老抬不够高、土翻得不够深。不过,外公似乎也懒得再说什麽了,大概是觉得一直骂也只是浪费体力吧?一直到太阳下山、回到家之後都没再听到他的碎念。
当晚,在用过晚饭、洗过澡後,我一个人抱着膝盖做在前厅门口看着满天星斗的夜空。不像城市里的星星总是稀稀疏疏的、根本没有让人想抬头仰望的感觉,这里因为没有光害,黑蓝色的天空明亮的不像夜晚,每个星星都像是闪耀动人的钻石一般又亮又大颗,看得我是眼花撩乱外,甚至还以为只要把手抬高就可以将星星给摘下来呢!
而正当我伴着蛙叫虫鸣、享受着夜晚凉风的同时,突然的一阵喀沙声引起了我的注意。
声音是从房子的围墙外传来的。可以听得出来对方很小心、很刻意地放轻了脚步,但无论再怎麽小心翼翼,最後还是不停地在碎石头上发出声响。而且感觉发出声响的似乎还不只一个人,因为除了”喀沙、喀沙”的行走声之外我还听见了些细微的交谈声从围墙外头一路去到了房子的後方。
“有小偷!”
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心想要是能因此能抓到小偷的话,不知道外公会不会对我有所改观呢?於是我决定不打草惊蛇,沿着围墙内小心地跟着声音一起来到了房子後面。
“有诶、有诶!灯亮着!有人在里面!”
远远我就看到围墙上挂着三颗人头往墙内窥探。虽然看不清楚长相,不过声音听起来似乎是年轻人。
“不知道会不会是梅香?不然的话她妈也行,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她妈的奶子还蛮大的哩,嘻嘻嘻。”
另一颗头说着说着就跟着笑了出来,然後发现自己似乎笑得太大声了於是赶紧遮住自己的嘴。“千万保佑一定不要是他爸啊,我可不想今晚做恶梦哩。”
他又接着说。
“现在勒?谁去把窗子开大一点?”
最後一个声音问。
“猜拳!”
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着。
我则趁着这个时候小心地躲在暗处、慢慢地往围墙边前近,一边眯着眼一边藉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三人的长像。
“我就知道……”
其实听到第二个人的声音我就多少猜出是谁了,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他--铭叔。而虽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但另外两个应该就是铭叔在妈妈的丧礼比给我看的矮子与秃头。
铭叔他们似乎一直还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三个人迟迟无法分出胜负地不停来回猜着拳。而正当我要出声制止的同时,窗户”磅!”
的一声从里头打开了。
“被发现了!快闪!”
见事迹败露,铭叔他们三人手脚俐落地立刻从围墙外逃走,只留下手足无措的我呆立在原地。
“石剑铭!我知道是你!明天到学校你就死定了!听见没!”
妈妈将头探了出来大喊。发现我也站在一旁的她跟着转过头来冷冷的说:“你也是来偷看我洗澡的吗?”
“不、不是的!我、我是听到他们三个人的声音我才跟着过来的!而且我才要出声阻止他们你就先打开窗户了!真的!”
我紧张地比手画脚解释着。
“真的吗……”
妈妈眯着眼睛、皱起眉头,一脸怀疑的问着。
“真的真的!我发誓!”
我将右手中间三根手指举高说着。
“……就相信你一次,以後最好是不要让我逮到,哼!”
妈妈微怒地退了回去,又把窗户”磅!”
的一声关上了。
“靠……我今天是倒什麽楣啊我……”
我生着闷气地走回了前厅,一边觉得自己今天一天整个就是莫名其妙,竟然连续两次都被妈妈当成变态偷窥狂。“真是好心被雷亲!下次我就不阻止他们!哼!”
我想。
隔天一早,一边就忙着准备早餐的外婆还是一样请我去叫妈妈起床。因为怕又被妈妈误会,这回我可学聪明了,乖乖站在门帘外头喊着。
“听到了啦!”
里头的妈妈回应着。似乎是因为刚起床的关系,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你也学学人家白霜!都已经上高中了还这麽爱赖床!”
从房间出来的外公听到了声音,似乎也有些看不下去,跟着念了两句。
(bsp;“没关系啦,伯父,其实我在台北的时候也常常睡过头哩。”
担心等一下又说是我害她被骂,我赶紧帮忙缓颊。
不过妈妈似乎不怎麽领情。跟昨一天一样,不发一语的她匆忙地帮自己盛了碗粥後,随便吃了几口就将碗筷丢着出门上学去了,惹得外公又念了几句。因为不方便说什麽,我也只好在一旁陪笑。
第二天的农家生活并没有让我比较适应,反倒因为前一天太卖力的关系,让我的双手长满了水泡,如今只要一拿起锄头我的手就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疼痛。但因为不想让外公瞧不起,不管手再怎麽痛我还是不停拿着锄头努力翻着土。
“哼……饲料鸡就是饲料鸡……”
外公虽然嘴上这麽说,但还是转身到一旁的小屋里拿了碘酒跟ok绷给我包紮伤口。
而让我意外的还不只这个。本来前一天都不跟我说话的外公,今天不知道怎麽了,竟然还主动教了我一些翻土的诀窍,语气温和到让我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
“也许是你跟其他的台北人不一样让他改变了一点看法吧?加油喔!”
趁着外公没发现,外婆笑着悄悄对我说。我害羞的笑了笑。心想这可能是有记忆以来跟外公互动最好的一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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