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後,清月去见了红云,同她说起这段经历。
红云沉吟半晌道:「你踏入了豪门纠纷,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清月不吭声,这世界上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男人少之甚少,她不敢肯定冯洪健就是其中一员。
他是对蒋老人有万千怨念,但如果说怨恨是冰,金钱便是火,只要钱够多,火够旺,南极冰山也有融化的时候。
初冬的阳光在下午四点便消失了热力,她感到浑身冰冷,不禁拢一拢衣服,道:「怎麽办,我唯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面对现在的难题。」
「你不想让冯洪健去做继承人,然後你做豪门媳妇?」
清月笑了起来:「有哪个豪门愿意接受一个二手媳妇,并带着一个拖油瓶?更何况,我家只是小康之家,怎麽能和富有的蒋老人相题并论?」
红云脸容寂寂:「是了,婚姻要想长久和谐,总要门当户对才行。」
清月喝完杯中茶水,站起身来:「红云,洪健何时回归蒋门,便是我同他分手之时。」她姿势与表情都显示出坚决之意。
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一次。
一个女人,难道真要像玉婆泰勒那样,结八次婚才领悟到:错误在一开始时便结束,好过亡羊补牢。
可是她已经犯错,无法悔改。
只能顺着命运大神的安排去走,走一步算一步。
正在沉思,电话突然响起,洪健在沉痛地说:「罗咏春小姐陷入深度昏迷,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惊道:「怎麽会是这样?」
「请速度赶来,不要再耽误时间。」
清月驾车前去,医生护士围成一圈正在抢救,可是生命显示仪器上,平缓无比。
罗母站在一旁不住落泪,一见宋清月便道:「宋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咏春。钱我不要了,求你一定要救活她!」
清月内心有点感动,终於母性战胜了金钱的欲望,可是至於「活」,咏春的生命特徵尚未消失,只是,她已经没有清醒意识。
主治医生走上前,摊摊双手:「病人苏醒,完全靠机缘巧合。请病人家属始终不要放弃与她交流。」
罗母一味流泪,哀哭不止。
清月代她点头。
罗母说:「高额医疗费用,宋小姐你已经承担不少,我们——」
清月说:「咏春投资大额人身意外险与医疗险,只是,受益人是郭允权。」
罗母止住眼泪,惊道:「郭允权是谁?」
是呀,郭允权是谁?此刻在派出所呆着的,是两个郭允权。清月苦笑一下,她也回答不出。
罗母擦乾眼泪,像是有无限勇气涌入身体,她镇定地说:「宋小姐,请你带我去见郭允权,我求他拿出保险金,救一救我苦命的女儿。」
见清月迟疑,她央求道:「怎麽,他不在此地?」
「在倒是在,只是,有两个一模一样的郭允权。」冯洪健忽然开口。
唉,真假大圣。
只是到哪里找谛听与如来佛祖?
灵光一闪,清月忽然想起一个人:李向文*。
她再次打电话给他,接电话的是李太太,只听她温柔道:「昨天宋小姐打来电话,今天一大早,*已经赶往派出所,协助警方调查了。」
丶第九十五章以爱的名义掠杀
真是一个救人於水火之中的菩萨!清月脸色缓和下来,她上前握住咏春的手,轻轻说:「咏春,如果你真的能听见我的话,请在冥冥之中帮助我找出真正伤害你的凶手。」
咏春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可是她的右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清月心头一震,伏在她耳边悄悄道:「咏春,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世界。你的母亲陪伴你许多天,等着你清醒後叫她一声妈妈。」
一滴眼泪顺着咏春的眼角悄悄滑落。
清月的心舒展开来,她拉过罗母,将咏春的手放在她手中,轻轻地说:「你在这里陪伴她,用母性唤醒她。至於冲锋陷阵,有我们。」
说罢,她挽过冯洪健的手,嫣然一笑道:「走吧,亲爱的。」
待两人赶往看守所,一切都已经水落石出。
*疲惫不堪地靠在椅子上,见到他们也只是摆一摆手,算是打招呼。
清月忙问:「谁是凶手?谁是无辜的?」
*睁大眼睛,整张脸焦躁,半晌才说:「都是凶手。」
都是凶手?清月摀住嘴巴,难道是双胞胎兄弟与罗咏春的一段痴缠畸恋?
*说:「伤害那女孩身体的,是郭允权;摧残她精神与意志的,是郭允威。两个人都是我的学生,从小便英俊聪明,可惜——」
清月慢慢坐下,道:「让我猜一猜,那个在火港一直出现的,是郭允权。那个一直与罗咏春痴缠的,是郭允威?可是,谁为罗咏春的案件负责?」
「谁能为谁负责?一桩纠缠多年的三角恋,简直能给青少年做反面教材。要是哪一个本土作家愿意写作,倒是个很好的题材。」一个短发女警愤愤地说:「失足少女吸毒卖春——」
同样是女人,她却把矛头指向了可怜的罗咏春。
清月打断她的话:「小姐,我们都是幸运的人,给不幸的人一点同情吧。没有谁愿意以一个十九岁的少女为主角,写尽人间最悲凉的事情。」
那女警讪讪地不做声,寻了个借口出去了。
冯洪健牵过未婚妻的手,温和问道:「现在怎麽办?」
「接受法律的制裁。」*揉一揉额角,疲惫地说:「没有人能在感情上说得清道得明。允权是我最喜欢的学生之一,想不到,他也闯不过这个情关。」
他伸出左手,凄凉道:「你见到他残缺的左手吗?当年他在我面前发誓,一定要斩断这段孽缘。断了几年,可是一见那个妖精般的小女子,又立刻深陷,终於闯出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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