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收起白玉令牌笑道:“饿的吧……”
长欢跃过我的肩膀瞧了一眼狼藉一片的桌子微微蹙眉,“姑娘饿的这样厉害?”
是挺厉害的……
我没好意思讲,又猛然想起,拉他往里走了走,低声问道:“你来了,那……他呢?”
我们事先约定好了,阮碧城会在逃出魔教后赶到骊城与我会合,只等他来。
长欢微微一愣,瞧着我诧道:“阮……他和顾家兄妹早我一日就往骊城来了,应该早就到了啊,难道姑娘没联络上他?”
早就到了?已经入了骊城吗?
我心口突突乱跳,一刻都不安生,如果早长欢一日不就应该昨天就到了吗?明明事先约定好了一旦入骊城就想办法通知我……为何我没有收到?
他们还在骊城?
长欢忙道:“也许和姑娘错过了,再等等?”
等不得了,我离开魔教已经四天了,离毒发也只剩下两日而已,而且如今骊城之中水深火热,他难道被困住了?
按理说长欢都找到了我,没理由他找不到我,晏殊搞出这么大动荡,驻扎在骊城之外,他应该找得到我。
除非被什么事情困住了。
我忽然想起一直藏在怀里的信笺——离开魔教时少主给我的,一直没来得及看。
黄色的小信封,我打开是一张信纸,信纸上笔迹清秀的写道:六日后再动手。
只这一句,我将信笺来来回回看了几遍都不得其解,动手?他知道我要动什么手?
不是只有我和叶白芷才知道吗?我连阮碧城都没有讲,只讲了让他在七日内来骊城,我取了解药便去与他会合。
阮莲华怎么会知道?
我无意识的将信纸在手中折折叠叠,最后一点点撕开,猛地抬头问长欢,“你来时晏殊在哪里?”
长欢略微思忖道:“我并未见到祭司大人,叶白芷也不在。”
那该是去了骊城宫,我起身抓起披风,一壁裹上一壁道:“你在这里等我。”
“姑娘要去哪里?”长欢拦住我。
“去骊城。”我对他道:“我去骊城找人,你在这里等着,若是晏殊回来便说……我去骊城找他了。”
长欢不让步,蹙着眉道:“如今骊城兵荒马乱的,姑娘怎么找人?阮盟主若到了骊城一定会来联络姑娘的,又何必如此着急?”
营帐之外天色黑沉沉的压下来,五天,五天已尽了,越来越多让我捉摸不透的事情,我怕夜长梦多。
我抬头对长欢咧嘴笑道:“我想情郎想的紧,心焦焦的一刻都待不得。”我兜上围帽,拨开长欢挑帘便要出去。
“姑娘!”长欢却转身跟过来,道:“我随姑娘一同去。”
我顿了脚步回头看他,一挑眉问道:“你会武功?”
长欢眉睫微微一敛,摇头道:“长欢……未曾学过。”
“那你跟我去干嘛?”我真心诚恳的道:“你也说了骊城中危险的很,我这点功夫自保还勉强凑合,你再跟去,添乱吗?”
“我可以和姑娘同生共死!”长欢讲的情真意切,信誓旦旦。
我信,却呸了一口,不悦道:“哪个讲我要去死了啊?我一个人可以妥善的来去,你又何必硬跟着我去共死啊?”
长欢一时无话。
我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安心在这里等着,做些吃得等我回来,我饿的厉害。”
挑帘而出,我摸了摸怀里的匕首,两把,关键时刻我就靠这玩意儿保命了。守在营帐外的白衣少女拦了住我,行礼道:“姑娘要去哪里?祭司大人吩咐你好生休息。”
“跪下。”我沉声喝道。
白衣少女齐齐跪地,低垂着眉眼不敢抬头。
我绕过她们径直往前去,她们焦焦的抬头,“姑娘……”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我猛地回头喝她们,将苏谢的狐假虎威全数使出来,眯着眼笑道:“再多嘴拨了你们舌头!”
白衣少女一瞬抿了嘴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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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裹着披风一路往骊城跑。骊城之外守着魔教的人,我持有老教主的白玉令牌很顺利的便入了城。
在如墙的魔教守卫退开的一瞬我有些愣了住,城门开着,门上是血,墙是血,地是血,泥泞的都是鲜血渗透的红泥,城门口两边堆积如小山的尸体让我无从迈步。
“这些都是想要闯出骊城的人。”守卫伸手来道:“属下扶姑娘过去。”
“不必了。”我抓着披风走的快又急,脚踩在泥泞和尸骸上麻麻的游走在四肢百骸,我走的头都不敢回。
骊城早已不是那个骊城了,满街逃窜叫喊的人,有百姓有兵卫,街道上烧起的火,分不清满城中是白烟还是阴霾。
我埋头躲开惶惶的人群,记得当日在街头碰到箫九,他手中提着的药草之上写着同仁堂。
箫九定是为冷百春找最好的药房抓药,如今城中人都中毒了,该都是涌去最大的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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