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爱军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解放也没在意,多少天了,都这样,解放想,这死孩子又犯倔了。
这一天,解放、爱军,还有陈大军,几个人在街上闲逛。
走到天桥戏院时,迎面过来一个穿着黄军装的女生,看样子比解放他们略大一点。
陈大军用肩膀蹭蹭解放:“看那个。”
“一般,长得。”解放装腔作势地说。
“还行吧,别太挑。那好的都叫抗生(解放父亲老战友的孩子)给拍走了,剩下的,长成这样算不错了。”
解放翻翻眼睛。
陈大军不怀好意地笑说:“别是你不敢拍吧,怕碰一鼻子灰?”
激将法果然有用,解放说:“看着啊。”
立刻就换了一副老实木讷的样子,低着头走了过去。
走到女生面前,好象突然省过来似的,惊喜地说:“啊,是你!姐,你怎么好久不上我们家玩儿去啦?我妈老问起你呢。”
女孩子茫然地看着他。
解放继续热情扬溢地演戏:“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爱军啊,蒋爱军,记得吗?我们从小,还有解放哥,一块儿玩的?”
女孩子微胖的脸上神情十分严肃:“我不认识什么蒋爱军,也不认识什么解放。你认错人了。”
解放做出一副傻样挠挠头:“认。。。。。。认错人啦?不会吧,可是你看着真象我姐啊。一样都那么漂亮,红苹一样的脸庞。”
女孩子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不理解放,绕了两步想要走,解放拦了上去:“别这样啊,就算我认错了,咱们就不可以交个朋友啦?都是革命战友啊,你是哪学校的?”
女孩子气得脸都红了:“起开!我不认识你。”
解放一本正经地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毛主席说: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同一个目的走到一起来了。毛主席他老人家都叫我们走到一起,我们怎么能不听领袖的话呢?”
女孩子张口结舌,垂着的胳膊微微发抖。
那一边,陈大军和其他几个孩子已经暴笑出来。
女孩子几乎落泪:“臭流氓!”狠狠地推开解放快步跑远了。
陈大军他们开始起哄:“臭流氓!臭流氓!”
解放一瞪眼,孩子止住了笑。
解放自己倒笑了:“就这样儿的,拍她那是给她面子。”亲热地搂住爱军脖子:“是吧?”
爱军一扭身佛开他的手:“下回拍婆子用你自个儿的名字!”
解放嘻笑着:“怎么啦?哥用用你的名字都不成了?”
“不成!”爱军脸青了。
“哟,来劲儿是吧?”
“来劲儿了,怎么着吧?”
“你干嘛?”
“不干嘛,看你这流氓样儿不顺眼!”
“你骂谁?”
“谁流氓我骂谁!”
“我流氓了,你别跟流氓在一起!”
“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爱军转身要走。
“蒋爱军,你走一个试试!”
“我不试,我就走了!”
“你走了咱们干脆就别做兄弟了!”
“不做就不做!”
“蒋爱军!”
“郁解放!我告诉你!我不愤你很久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那就滚吧!”
“郁解放!你记得今儿你说的话!”
爱军说完,转脸大步地走开了。
解放冲上两步大叫:“小样儿,你别后悔!”
爱军刷地回头:“郁解放,你也别后悔!”
解放看着爱军的背影,突然地泄了气。
陈大军上前来:“真翻脸了?你小媳妇儿?”
陈大军从小与他们一同长大,对这个典故也熟。
解放喃喃道:“死孩子,跟我来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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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郁解放记忆中,自己与爱军的第一次争吵。
孩子在一块儿,就象那小动物,哪有不磕碰吵闹甚至打架的,可是解放与爱军,从小豆丁开始玩在一起,这许多年,从来没有闹过。
解放昏头胀脑的,一下子,想起了爱军的许多许多好来。
温和的爱军,明明比自己小一点却总是让着自己的爱军,小时候守在自己病床前的爱军,连一颗糖都要省下来给自己的爱军。
解放几乎立刻开始后悔了。
但同时,他也有一点儿迷糊,他并不太明白爱军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不太明白他的气从何而来。所有的男孩子,不都是这样在大街上闲逛,拍婆子的事儿,大街小巷每天都在发生,陈大军也拍,爱军见了,也笑得要命,轮到自己这里,怎么着就不行了呢?
后悔了的解放想去找爱军。
可是爱军居然不理他。
连着几天,见着了也象是没看见,低着脑袋走过去,新洗的头发,还湿答答的,贴在脖颈间,有水珠滴下来弄湿了衣领。
解放气得咬牙切齿,总想把这小子拉过来狠狠地怎么着一下子。
解放的脸挂不住了,索性也开始昂着头不理爱军。就这么着,两个小子足有半个来月互不答理。
解放在城中继续呼风唤雨,与他的那帮子朋友玩滑旱冰,在冰场上横冲直撞,惹事生非,更加起劲儿地拍婆子。
有一次,在冰场,他看见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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