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一整天魂不守舍,才想逗逗你嘛。阿绮,以往我们虽然不是很亲近,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可不像那两头公鹿对你有非分之想。”
“你……胡说什么!”她不自在的别开脸。
“耀庭的心意我一直明白。他三不五时便要藉酒装疯,吐一吐他对你的爱慕之心。子逸呀,嘿嘿嘿……”他故意卖关子,偏头审视宁绮嫩脸上的红潮。“啧啧啧,真的看不出来他是那种人。”
“什么种人?”她投他一个大白眼。
博智只是噙了抹可恶的笑,嘻嘻闹闹了一会儿才俯向她耳畔俏声道:“如果你没得健忘症的话,该记得宁纪结婚那天,也是同样热闹的舞会,公认的柳下惠竟然在舞池里吻美女,那样旁若无人,大剌剌的……”
“才不是那样的!”宁绮脸上的热度几乎可以煎蛋了,博智笑不可抑。她气愤的踩他的脚。“你……偷看!”
“哎哟!”他发出一声惨叫,嘟起漂亮嘴唇委屈的抗议:“寃枉呀!明明是你们赐给别人看的机会,在纯情无邪的小生面前,演出那种限制级的书面,怎么可以说我偷看?人家可是正大光明的看哟!”
“你还说!”她气恼的想再踩他一脚,被他机灵的闪开。
“阿绮,你别这么恰!我是不小心看到的。不过是到露台透一口气,没想到会有这么惊天动地的发现……”
“我不准你再说了啦!”舞曲刚好在这时候结束,宁绮气冲冲的想撇下他离去。
“还不行。”博智及时拉住她,眼里有抹顽皮。“除非你已经决定下支舞要跟谁跳了。左边的是耀庭,右边的是子逸,你说,我们该从哪边退场?”
“你……”宁绮杵在舞池中无法动弹。
“噢,我真是太感动了!原来你宁愿选择我。就算被那两只公鹿联手追杀,我也可以瞑目了!”他一脸陶醉的得意样,逗得宁绮好笑又好气。
“你不要这么不正经好不好?”随著乐曲再度奏起,她跟上博智的舞步。
“想听正经话吗?”他突然脸色一整,黑眸专注而严肃,咄咄逼视向她,“我以为你应该会比若薇更聪明的处理情感问题,没想到你跟她一样胡涂,让情同手足的朋友为你争风吃醋。是不想让若薇专美于前而效法的吗?”
“博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气的花容失色。这是子虚乌有的指控。
“我当然可以这么说。”他继续严厉的审视她,“身为子逸和耀庭的好友之一,我无法坐视他们为你反目成仇,重蹈宁纪和夏晔为若薇针锋相对的覆辙。”
“这不是真的!”她白著睑争辩,“他们两人才不会为了我……”
“会的!”博智斩钉截铁的回道。“耀庭从上回宁纪婚宴后,就变了一个人。不再周旋于莺莺燕燕间,专注于你一人。至于子逸,向来谨慎的他,不曾为女人如此轻狂,敢在舞会中热吻。他近日来的憔悴神伤,每次听见耀庭提起你时,隐隐浮现的伤痛,都难逃有心人的目光。他们不同在于,一个是光明正大的追求你,另一个是背著众人和你苦恋。我想,子逸直到如今仍秘而不宣,是因为你不肯给他承诺吧,同时也担心会伤害到耀庭。可是你的作法,却使得这种伤害早晚都会发生。”
“我没有……”
“是,就因为你什么都没做。你的不鼓励、不拒绝,让耀庭以为他有希望。你的不承诺、不下决定,让子逸为你害相思。阿绮,你还要胡涂到什么时候?真忍心看一对好友为你而反目?”
“博智,你这么说不公平!”宁绮紧咬著下唇,虚弱的道。一对眼眸盈满水气。“耀庭从来没说什么,只有几次友谊的约会。至于子逸……”她细弱的声音破碎了起来,难掩激动的哽咽,“他根本不爱我……”
“不爱你?”他像听了一则不好笑的笑话似的从鼻孔逸出轻哼,深炯的黑眸锐利的刺探进她的泪眸,引起她体内一阵战栗。
“阿绮,没想到你愚昧至此。尽管你与子逸曾有长久的分离,但毕竟你与少年时期的子逸交谊匪浅。你该了解他的为人,如果他不爱你,不会苦苦追求……”
“不是这样的,博智。他没有追求我,我们甚至有好几个月没联络了!”她忍不住吐出心里的幽怨。
“想必是你给了他致命的一击,不要他再去找你的吧?”他好比福尔摩斯般睿智,将事情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他……另有所爱,对我只是欲望。”宁绮气苦的道。
“欲望?”博智翻了翻白眼,宁绮尽说些不好笑的笑话。他带领她舞到舞池的另一端,眼角余光瞄到舞池外那两只发情的公鹿,显然对他和宁绮连跳三支舞感到不满,像是失去耐心似的,随时都会扑过来。他得快点了。
“阿绮,我不知道你认为子逸另有所爱的人是谁,但是一个男人不会仅为了欲望对女人苦苦纠缠,必然有更深刻的感情才会促使他这么做。”
宁绮心弦震动了一下,激动的心想要相信博智的话,可是俞梦霓这个名字像鬼魂般紧紧揪住她,令她迷蒙的泪眸蒙上阴影。
“俞梦霓就是他爱的人。”一抹惨笑逸出她唇角,她心碎的道:“我不否认子逸对我有深刻的感情,那是基于他跟大哥的友谊,以及他的道德良心自认为对我有所歉疚,那不是爱……”
“阿绮,你错得离谱。俞梦霓和子逸绝不像你想的那样。想要知道实情,建议你跟子逸好好谈谈。”他意味深长的道。“一味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还是该摊在阳光下说。至于你说子逸是顾全友谊和对你的歉疚才追求你,我不认同。即使宁纪知道你和子逸发生超友谊的关系,基于你们都是成年人,他不会因此和子逸断交。再说到道德良心好了,如果子逸不曾对你动心,根本不可能和你发生枉顾道德良心的事。简单来讲,就是他被你吸引了。”
“其实是……”她羞恼的涨红脸,然而博智的眸光像神父一般坦然温暖,让她觉得这么私密的事也可以跟他坦白,“我引诱他的……”
即使他有丝毫的惊讶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温和的一笑。
“阿绮,你太不了解他了。我们称他柳下惠是有原因的。一伙人曾起哄去脱衣舞俱乐部,子逸尽管不情愿,还是被我们拉去。不是我要低估你……”他促狭的眼光迅速扫了一遍她被礼服衬托得匀称美好的身段,“那里的脱衣舞娘个个身材比你惹火,脸蛋更是上选。但无论她们怎样在子逸身上磨呀蹭的,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子逸虽然免不了会产生生理反应,还是克制住自己,不像我们露出丑态。最后,他甚至没找任何女人发泄,只是回去饭店在游泳池里游个几十趟解决。”
说到这里,他俯向宁绮,智若大海般的深沉眸光无比严肃的凝视向她。
“阿绮,子逸如果不想要坏,就算你在他面前脱光衣服,他都可以不为所动。他之所以被诱惑,只因为他为你动心;否则,如你说的,为了与宁纪的友谊,为了你们自幼的情谊,他断然不可能动你。你只是诱惑他,他有十足拒绝的权利;可是他没有呀。这绝对不是欲望那么简单的事,聪明如你,怎么会看不出来?”
为固执蒙蔽的心扉,被博智恍如雷电威力的话重重劈开。记忆水波似的层层剥开,前尘往事迅速在脑海里流过,宁绮顿时明白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她始终为十年前的旧伤耿耿于怀,因为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固执地把子逸的深情视为责任义务,拒绝相信他的真心。其实,她只是害怕再度心碎。
原来骄傲的她,只是个自私自卑的人。痴到了真,是无条件的。她却斤斤计较子逸付出的情,是否值得她回报。爱情,不是可以思考、用理智的天平衡量的,而是用心去感觉。这道理她怎会不明白?
十年前她有勇气表白;十年后的她,却怯懦的一再逃避。她失去了勇气,换来的不是心的安全,而是再次的心碎。
她怎会愚昧至此?不敢置信的眼眸里有著晶莹的泪珠,循著心的指引,投向带著势在必得的决心正朝她和博智走来的男子。
他的眼里隐藏著怒气,在遇到她懊悔、渴望的眸光时,那抹怒气转变为另一种火焰,窜进她的灵魂。
“我想,你希望我把你交给子逸吧!”博智同情的望了一眼另一头显然察觉到不对劲的耀庭。不是他不帮他,而是宁绮根本对他没意思,怪不得他呀。
“博智……谢谢你……”她哽咽道。
“你们结婚时,再谢我吧。”敢情他当媒人当上了瘾。刚从今日婚礼的新郎新娘手中接过大红包,立刻著手第二笔生意,指望能从子逸和宁绮手里拿到第二份谢媒礼。
他带她迎向子逸,面对好友眼里的凶光,不以为忤的露出少年般淘气的笑容,把手中的宝贝推向他,企图乎抚子逸的怒火。
“宁绮想出去透透气,你一定不介意陪她去吧?”
柔软的娇躯就在他怀中,萦绕著他记忆无法挥去的女性馨香弥漫在鼻端,子逸只觉得全身热血沸腾,哪有心思再去计较博智亲密拥住宁绮热舞的怨恨。他紧紧的拥住她,仿佛害怕她再次逃开,迫不及待的想找个隐秘处与她独处。
“温室那里应该没人。你快带阿绮去,耀庭那我帮你挡著。”博智很有义气的提醒他,子逸向他致上感激的一瞥,迅速带著宁绮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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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家的温室四季都有鲜艳的花朵轮流开放,悬挂在门边由吊盆垂下的吊钟花,宛如风里飘荡的紫红色铃铛,迎向来访的客人。
温室里有著适当的照明,子逸将宁绮安置在角落一张造型古典的贵妃椅上。阵阵兰花香味优雅的飘来,他的目光显得深思,站立于宁绮面前,注视著始终温驯沉默的娇容。
是什么使她改变每次面对他、便像刺猬张扬著尖锐棘毛般的防备态度?博智跟她说了什么?竟比他近一年来的痴心纠缠要有用?
为此,他有些受伤,甚至深深的嫉妒。博智在她心里的分量,莫非高过于他?
“终于决定不再躲我了?”他幽幽叹息,不晓得这样是好还是坏。在他决心不顾一切的擒住她冥顽的心,她却在这时候软化下来。她的不再逃避,是表示心里没有他的存在;还是决定信任他,交付真心?
猜疑若海浪般在他心底翻涌,子逸凝视她咬著嘴唇、阴晴不定的容颜,惴惴不安的猜测她心里的想法。
宁绮试图从被她咬得粉白的柔唇挤出虚弱的笑容,但不太成功。她的眼睑是半合的,心情同样起伏不定,因博智的当头棒喝而积聚的勇气,在两人独处时以惊人的速度流失。她纳闷为什么面对她所爱的人时,她的自卑与骄傲便会起化学作用,变质成胆怯的自我保护?
她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自我的?宁家人永不认输、想要便努力争取的勇气到哪去了?她只要伸手去取,即使知道会受伤,也要像飞蛾扑向火焰那般勇敢,不能不战而退。
在勇气消失之前,宁绮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眼眸看向子逸。
当眼光相遇,宁绮忽然明白,她之前的胆怯逃避完全没必要。言语与思想此时都是多余的,互相吸引的眸光有著明确的答案。她怎能愚昧的忽略这点?子逸火炬般灼热的深情目光,早已回答她每个疑惑。
“阿绮……”他瘖暮艋嚼镉兄嗟那樾鳎切┕赜谙嗨加肟释牟糠郑憔鄢刹u19迫鹊难鳎谘芾锬藕爸埂
他等太久了。当期待成为心的煎熬,每一分秒的宛转都是漫长迟滞的黑夜。若非执著的心,早被她一再的拒绝,窒息了为她燃烧的热情,让自己陷入绝望的黑洞。被她创痛的伤痕上无尽的紧缩与刺痛,唯有她的温柔才能慰藉,这点他必须让她明白。
他伸手向她,俊眸里有著热烈的火光,使得她心儿怦怦直跳。他身上彷佛有股吸力极强的磁性,让她无法拒绝的投进他怀抱。
当两具身体靠在一起,她的嘴唇立刻在他饥渴的拥吻下,热烈的反应。
他的唇比记忆中更加温暖,有力的拥抱使得两人之间不再有距离。位于身体深处的颤动与炙熟被挑起,宁绮不由自主的呻吟,攀住他强壮的项颈,弓向他,贴进他小腹下方的渴望。
“阿绮……”贪婪的吸嗅她独特的女性幽香,记忆中她芳香最浓的部位,有如强力春药蛊动了男性欲望。理智退位,感官接替主宰。她是那么甜,反应超出他所期待的热烈,他无法阻止自己撷取她主动奉献的甜美。
他捧住她娇美的脸庞,吻如雨下的不断洒落。没多久他便无法满足于亲吻。炙熟的嘴唇沿著她优美的颈项,落向她颈问的凹处,双手爱抚著她柔美的曲线。
他等待她的拒绝,但她同样热烈投入,葱白似的指尖拨开他礼服的扣子,将黑色的外套从宽厚的肩膀褪下,移向他领结。
存在于两人间的肉体吸引力,因各自的相思而加倍强烈。言语显得不重要,横亘于两人之间的诸多问题,都可以延后解决,只有欲望等不及。
两人各自忙碌的剥著对方衣物,子逸的唇随著宁绮的礼服向下移动,占领她胸前的饱满。他迫不及待的解放她胸部的屏障,让两个半圆的球体落在他等不及抚摸的刺痒掌心。
丝绒般的触觉带著电的能量,流窜在两人体内。他们紧密相拥,让肉体厮磨,急促的心跳和呼吸主宰了他们,惊人的欲望洪流以令人眩目的速度扫开了一切,席卷了彼此。
纠缠的身躯交叠在贵妃椅上,赤裸的欲望使得他们不顾一切地在欲海中浮沉,任兴奋的浪花将他们越推越高。体内所有的黑暗和苦涩都被此刻的甜美和狂野所取代,相思得到慰藉,高张的欲望逐渐在喜悦的潮浪里平抚下来。
当呼吸和心跳恢复正常,现实卷掠而来。子逸不舍的放开她,鼻端盈满她的馨香,欲望如饕餮般贪婪,刚填满的胃口,很快又有饿的感觉。可是此时此地都不适合。他是渴望太久才会失去理智,温室可不是个偷情的好地方,天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不速之客闯进来。
想到宁绮的娇躯会被他之外的男人窥见,子逸不由得急躁起来。先前在她敏感、柔软的体内享受的欢娱,转变为守财奴般的占有欲。他迅速从地上捡起她的衣物,从最贴身的部分,为她穿上。
宁绮羞的双烦潮红,那个急切脱去她衣物,与她热烈缠绵的男子,此刻却忙著帮她著衣。男性手掌在她敏感、丝滑的肌肤上游移,带来火焰般的触感,令她小声的抽著气。而他赤裸的强健身躯,呈现男子阳刚的英姿,更加深她心底的迷乱。
欲望与尴尬同时在心底纠缠,她不依的娇嗔,“我自己来就行。你……穿自己的。”
宁绮的提醒,让子逸恍然发现自己的一丝不挂,同时明白他让情人尴尬了。子逸发出一声轻笑,眼神火热的逡巡她泛著粉红的水嫩肌肤,他清楚现在不是时候,只得暂时按捺住腿间再度被撩起的男性欲望。
他迅速为自己著装,宁绮也很快穿好衣服,除了眼睫间的浓情外,两人端庄如守礼的绅士与淑女。
“我没计画这部分。”子逸与她并坐在贵妃椅上,宽大的乎掌包裹住她纤细的柔荑,凝视她的深邃眸光里有著复杂的情绪,嗓音略显乾涩。
“我知道这样一定又让你误会了,以为我要的只是你的身体,事实并非如此。阿绮,你一定要相信我。”
之前的热情地她有份,不能全怪子逸。那种想要与情人做亲密结合的渴望,并非只是欲望,还包括彼此间的深情。宁绮如今明白,不再狭隘的怨责他。
她微低螓首,抖动的睫羽遮掩住她眼里的情绪,湿润微肿的红唇仍留有先前情欲的痕迹。子逸凝视她优美的侧影,从嫣红的粉颊,到颈肩的柔美线条,不由自主的为她充满风情的体态著迷。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什么?”宁绮含情的眼眸有著微惊的喜悦。
“呃……”子逸有些不好意思。他竟因心头的颤动,想起徐志摩那首小诗“沙扬娜拉”里的句子而不自觉的吟哦出来。“我觉得你低头的温柔,像诗里描绘的。”
宁绮从来没听他说过甜言蜜语,她频眨睫羽,看得子逸不知所措。
“我冒犯你了吗?”他懊恼的俏声道。
她噗哧一笑。两人都这么亲密了,如此含蓄的情话算什么冒犯?为免子逸继续误会,她收起笑意摇头,她的动作令他松了口气。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他决定重拾话题,语气恳切的道:“阿绮,我不否认对你有强烈的欲望,但那不只是肉体上的吸引,同时也是心灵上的契合所产生的。或许你不认同,但对我来说的确是如此。”
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听著,反覆思考著他所谓的“心灵上契合”是指什么。两人间每次的相处,多以欲望结束,才会让她认为子逸有兴趣的只是她的身体,而没有爱情的成分。
“分离的这段时间我想了许多你说过的话,领悟到我们之间的最大错误就是纽约宫的那夜,我们根本不该……”
“你后悔了?”她错愕的瞪视他。记忆中美好的一部分,在他眼里竟是错误?
“阿绮,你又误会了,先听我说完嘛!”子逸握紧她的手,黑眸里凝定著无比的真挚,让宁绮胸中的闷气散了些。“我是说,就因为那夜使得我们无法像正常男女那样交往。”
“什么意思?”
“男女之间原本是要经过深入交往后,在两情相悦的情况下,很自然的进行亲密的结合,我们却是反其道而行。这使得我们根本无法正常交往,因为每次和你相处时,我便无法克制情欲想要你。你因此认为我是好色之徒,想要的只是你的身体……”
“子逸,我没这么想……”她垂下眼睫掩饰眸中的懊悔。那天她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说他是被引诱的。尽管如今仍对俞梦霓耿耿于怀,但以她对子逸的认识,清楚明白他不可能对她撒谎。如果他真碰过梦霓,他不会否认。
“就算你这么想,我也不怪你。”他扯动嘴角苦笑,“只怪我克制不住。阿绮,其实我是……我不晓得该怎么说。只能说,你越是逃避我,就让我越恼火,使得每次见面都以吵架开始,以情欲终结。我弄不懂你何以拒绝我、避不见面的原因,直到最近才想通。”
“想通?”她怀疑。
“我想你受的伤从来没有痊愈吧。”子逸深深凝视她,眼里有抹夹杂著自责的了解。宁绮心脏猛地收缩,旧有的伤疤再度被揭起。
“你没有原谅过我。即使你依然爱我,却无法原谅我曾带给你的伤害。”
他连她爱他都知道?宁绮咬住嘴唇,有种从他身边逃走的冲动,但子逸紧捉住她的手,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阿绮,你不公平。你为那件事怨我、躲我,太不公平了。难道你不明白我也同样为那件事深受伤害吗?”
“你受到伤害?”宁绮几乎无法置信。告白被拒绝的人是她,又不是他,他怎会受伤?
“对。”他饱经伤痛的眸子附和他的说法。“你想过你突然的示爱,带给我多大的冲击吗?你那么不顾一切的跳进河里,存心要我后悔一辈子。当我跳下水救你时,只拚命祈祷著你不能出事。为你做人工呼吸,碰触你没有温度的嘴唇,我恍然明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能取代。你充满童言稚语的来信,为在异乡的我带来无数温暖,我不但不回覆,还这样伤害你。如果你真的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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