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不是小孩子了,李一南。懂点事负点责任,行不行”
此话一出,李一南顿时惊愕得说不出话。
原来林烟虽然比李一南要大,可是在李一南面前从来是被照顾的那一个。当然现在在夏昭时身边,也是。更是。
所以当漫长的惊愕褪去,李一南难免苦笑:“果然是要生孩子的人了吗,烟烟,你现在无论讲话还是做事,都越来越有为人父母的气势。”
林烟眨眨眼睛:“嗯是吗改变这麽大有这麽明显”若有所思几秒,“唔……好吧,可能吧,不过,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小家夥的缘故。”林烟一手拍拍肚子,一手托著下巴陷入回忆,“也许是因为在家里,赵阿姨有时候也这麽跟我说话的缘故吧。啊你不知道,赵阿姨跟人讲话那真是超有魄力的!其实她的语气并不严厉,说的话也一般都很温和,但就是让人拒绝不了。反正只要她一开口,你就觉得自己必须要按照她说的做,才可以,才是对的。简直女王范儿十足啊,太厉害了!”
“家”这个字,林烟吐出来的特别自然,毫不做作。甚至直到说完这麽长一段话,林烟或许g本就未曾意识到,在一开始,自己竟然如此没有自觉地,就这麽脱口而出了它。
而这正是“家”,本来的意义。
最初也最终的归途。它不是炫耀的存在,它是私密的幸福。天大地大你知我知,就足够了。
李一南被震得浑身一麻,深深凝视林烟许久,俊朗深邃的五官寸寸蔓延著一股无法言说的痛彻不甘。半晌,他忽然问:“烟烟,你快乐吗。”
烟烟,你,快乐吗。
李一南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麽会这麽问,反正脑筋一热就这麽问出口了。或许,他还怀揣著那最後一丝明明知道几乎不可能的微弱期待吗更遑论那期待背後,还隐藏著一丝更加无法说出口去的黑暗罪恶。
林烟敛去笑意认真看著李一南:“我很快乐,”他回答得迅速,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一字一句,“然後呢李一南。我快乐,所以,你不开心吗。”
李一南一怔。
林烟眼眸漆黑目光如炬,步步紧逼不让寸土:“我快乐,所以,这就是你堕落的理由吗”
李一南心中剧震,手掌冒汗,口干舌燥,说不出话。黑暗龌龊的嫉妒心思就这麽被不留情面一针见血地说中戳破,其中的尴尬窘迫羞耻愧疚,实在无以言表,难以言说。
於是,效果达到了。
林烟眯了眯眼,趁热追击:“你以为我为什麽会一接到齐逸的电话,第二天就急匆匆地赶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很懒,现在尤其懒。并且你更应该猜到,我非常不喜欢被人看到我现在的这副蠢胖样子。”
“但我到底还是来了,李一南。你以为,这是因为什麽”
林烟微微上挑饱含深意,似有情又似无情的x感尾音,让李一南听得心脏噗噗狂跳全身大汗淋漓,心中激动无法遏制,难以比拟。
见他这样林烟笑了一笑,慢吞吞地:“当然,如果你硬要说,这是因为我林烟封建迷信,想为我肚子里的孩子积点y德的话……好吧,我承认,这理由,也不是完全没有。”
李一南脸色一白。
“但它确实不是全部。”
瞬间李一南又加血重生了。
“我没有那麽冷酷,李一南。至少,没有你们很多人想的,那麽冷酷。”
林烟言尽於此。李一南觉得整个人就像在云端深渊来回漫步,坐了一趟极限跳楼机那般虚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脑子一会儿空空荡荡空白一片,一会儿又密密麻麻,丝缕不绝。他的心跳得仿佛下一秒就能蹦跃出来,可又毕竟害怕,毕竟忐忑,探出来又缩回去,犹豫难定,踌躇不前。
林烟直接给他答案:“当然我也不是什麽圣母。我很快乐不代表我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我一样快乐。不过李一南你──”他坏心地停顿了下,微微一笑,语气柔软,目光真诚,“你是为数不多的例外。因为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样快乐。”
饱受煎熬的心脏瞬间化成了一汩浩浩荡荡的无边春水,它终於自由,终於流动;不用再漫无边际地无端猜测,也无须再进退两难地痛苦抉择。
如果说这一刻的李一南还有什麽遗憾,那麽就是这一份快乐,不是来自於林烟的。
而林烟的快乐,也并非来自於他。
人本身并不圆满,所以需要相对的圆满。而林烟残缺的那一半,是被另一个男人牢牢握在了手掌心里,用余生,拼凑打磨,镶嵌契合。
巨大欣慰,而又淡淡苦涩的微妙心情。
林烟见状长长舒了一口气,打个呵欠,抬手揉了揉因为坐得太久而略有些酸痛发涨的腰(如果那还能叫腰的话):“好吧,可算是把你给劝好了,以後可别动不动就玩儿失踪了啊,我可没有耐心再来劝你第二次第三次……当然就算有第二次第三次,应该也不会再跟我林烟有关了吧”想了想,他斟酌地说,“以前跟你在一起真的挺开心的,李一南。有机会……嗯,这样吧,再过不久不是就要过年了吗啊,我说的是春节,不是元旦,你要是有空就来我家,叫上齐逸王远山……还有凌望,都可以,没干系,大家聚在一起叙叙旧打打牌,挺好的。嗯,对,打牌,这边的赌博太没意思了,都玩儿遍了还是觉得麻将最有意思,不愧是国粹。”
一说起自己的拿手好戏,林烟便不由自主地眉飞色舞,喜上眉梢。
释然心结不代表收回感情。眼看著如此可爱的烟烟,李一南心下依然无法自拔地沦陷一软,仍旧一如既往地宠溺笑了:“我们来是没有问题,不过……”他低头,表情为难地目测了下林烟的肚子,语气有些怀疑,“今年春节是在一月中吧那个时候,你确定……你真的可以”
林烟刚刚豪迈地一挥手表示自己没有问题,绝对没有问题──
“呃……”
肚子里的小家夥就极不给他面子地狠狠踹了他一脚!那力道之大,让林烟疼得脸色瞬间就变惨白了。
李一南大惊,吓得立刻从凳子上跳起来,手足无措地凑上前去,那手想m又不敢m,只能充满敬畏而又触目惊心地眼睁睁看著那弧度圆滚饱满欲滴的大肚子,表皮r眼可见的剧烈动静,甚至恍惚中李一南觉得都能看到胎儿的小脚丫子在往那肚皮上拼命狠命死命地踹……他被吓到了,一边搓手一边急得团团转,语无伦次:“烟、烟烟……你、你没事吧!很疼吗是不是……是不是……不会吧!我只不过随便说一说而已啊!难道就真的要生了!”
“……”
天知道这时候的林烟究竟是有多想抬起头来,咬牙切齿地冲李一南大吼一嗓子:“别叫嚷了!赶紧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阵突如其来而又力度惊人的剧烈胎动,持续了大约分锺。五分锺的时候李一南就实在站不住了,准备一把抱起林烟送去医院。那时候林烟正将脑袋深深埋在胳膊弯里,按照以前检查医生教给他的方法,用小口小口的浅呼吸来抵御疼痛的,见状也不知打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用力拽住李一南的手腕,制止他下一秒可能的强抱行动,忍著疼艰难地说:“等、等一下……呼……到、到十分锺,如果还没停,你、你再……呃……”
接下来肚皮上又是一记清晰有力的重踢,於是李一南听到的又是一阵隐忍破碎的shenyin。
然而当持续到八分半锺,连林烟都开始有些坚持不了,疼得拿牙齿撕咬袖子,心中大骇而又惶恐,以为竟是真的要生了的时候,先前直要人命的剧烈胎动却渐渐微弱,直至不见了。
直到又过了五分锺,林烟再没感觉到任何不适,确信肚子里那小祖宗在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随心所欲的大闹天g以後,总算是打得累了,彻底放过了他爹──顿时,两个人都有种劫後余生的虚脱。
李一南体贴地替林烟擦汗,满额头的汗。心疼而又心有余悸地问:“这……这麽疼”
林烟道了声谢,不过接过纸来自己擦,闭著眼睛,虚弱道:“还好。”
李一南知道林烟第一怕死,第二怕疼。而如今竟然……一时间心头感慨万气,唏嘘又起。
抿了抿嘴,他轻声问:“不过区区一个胎动就疼成这样,那生的时候还不得……烟烟,你……你不怕吗”
“怕啊,当然怕,”林烟这倒没有否认,可转而又道,“不过这也没办法啊。我想要女儿。”
垂下眼轻轻地拍拍肚子,神情温柔仿佛刚才的痛楚都没有过,又再补充一句:“我生的。”
他生的。他给,夏昭时生的。
李一南知道林烟的固执是没人可以拉回的。他如果决定不做的事,那麽哪怕再简单也不会动手;而他如果下定决心要做的事,那麽无论艰难险阻,也都在所不辞。
李一南近乎虔诚却又难掩嫉妒地低头看了看林烟的肚子,吞吞喉咙,小心翼翼地询问:“烟烟,我……我能,mm它吗”
林烟闻言抬头,眼睛眨都不眨想也不想,便十分斩钉截铁地干脆拒绝:“不行。”
“……”李一南有些尴尬。
林烟好奇反问:“你m它干什麽这又不是你的孩子。”
李一南苦笑。烟烟你还是不懂,虽然它不是我的孩子,但是,它是你的孩子。
其实林烟并没去猜李一南这时候心里想的究竟是什麽,可是他接下里的话,却惊人巧合地,偏偏戳中戳疼了,李一南的神经。
“这是我和夏昭时的孩子。”──它不止,是“我”的孩子。
“所以除了医生,只有我们两个可以碰。别人不行,谁都不行。”
“你换个别的要求吧李一南,这个真不可以。我不同意,不能允许。”
深知林烟个x,李一南无奈叹了口气,眉目无光暗淡,尽管释然,但仍不可避免地很有几分心灰意冷:“那就没有了。本来还想让你在这里陪我到十二点,我们像以前一样,说说话聊聊天,或者打打牌也行。可看你刚刚那个样子……算了吧烟烟,你还是快点回家去比较好。”
林烟深深看了李一南一眼,想了想,摇摇头:“没什麽,可以的,”他居然同意了,“不过我只能待到十一点。十二点以前,我必须要回到家里。”
说著自顾自地撑著桌角稍显艰难地站起身来,挥开李一南殷勤狂喜而又胆战心惊的帮忙搀扶,仍然手捧腹底抱著肚子,拒绝蠢笨至极的撑後腰和八字步,一路缓慢地走到沙发边上小心坐下。然而下一秒,一伸手一挑眉一开口,却是霸气尽漏:
“拿牌来,让我好好虐你一把。”
生子番外(3)
那一晚李一南输给林烟的钱,比他这几个月堕落豪赌时总共输的钱加起来还要多;然而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他输得最心甘情愿的一次。
中途被狠狠连虐几把,李一南一边认命地一边苦著脸讪讪抱怨:“不是都说,怀孕的人脑子会变笨的吗……”
林烟冷冷一哼,又随手甩出一个炸弹把李一南炸得外焦里嫩尸骨无存:“怎麽会变笨!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是我这边有两个人,打你一个人。”
“……”李一南无语。
最後林烟到底没有在这里待到十一点准时。不是他自己出尔反尔,而是李一南实在於心不忍,看不下去。事实上刚过十点的时候,李一南已经就看出林烟脸上那隐隐约约试图掩饰的倦意。尽管李一南从没怀过孕(废话……),也从没搞大过别人的肚子(他以前虽然花,但对於造人命这种事情还是十分小心),也知道怀孕的身体比不得常人,本来就极容易疲惫,更别提林烟身前那看著都骇人的壮观的大肚子,让林烟难以维持一个姿势很久,会腰酸,骨盆也涨。如果是在家里,那麽林烟会毫不客气地支使夏昭时来帮他换姿势,但现在他对著的人不是夏昭时而是李一南──林烟不习惯。
不是因为尴尬不是因为害羞更不是因为觉得没面子,而是因为除了夏昭时,他谁都不习惯。
李一南自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心中无限感伤,暗暗叹息。但林烟死撑著不讲,那他也不好意思主动。甚至连表都不能表现出一点。烟烟的敏感他深有体会,又不是不知道。於是两个人就在这种既shabi又苦逼的“你若不说我就不动”的难受状态里苦苦挣扎煎熬了许久,终於在十点半的时候,好不容易又结束一把,李一南简直看得心疼欲死,就算不是冷战他也率先认输投降(更何况以前这种事情他也没少干过,早习惯了,反正对著烟烟他从没赢过),干脆地扔下纸牌站起身伸个懒腰,痞痞道:“行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再这样输下去,我可真的要崩溃了。”
林烟手上一顿,不动声色地长舒口气。淡淡微笑著抬起头深深看了李一南一眼,对於对方这个并不说破的贴心提议,没有推辞,没有逞强。毕竟他真的很累,很累……而且,他也真的,很想回家了。
回他的家。他和,夏昭时的家。
李一南一路小心地将林烟送到车上。林烟降下窗户跟他挥手做了个拜拜的姿势,趴著窗沿歪著脑袋,认真叮嘱:“记得啊,过年的时候来我家玩。”
李一南mm鼻子,余光往下瞥了瞥林烟的肚子,打趣道:“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别玩著玩著就真要生了。那可就不好玩了。”
林烟翻翻白眼升起窗户:“如果到时候真被你说中了,那你就是名副其实的乌鸦嘴。”
结果……一个月後,林烟一边在卧室疼得大汗淋漓辗转反侧,一边朝客厅暴躁怒吼,李一南你个乌鸦嘴!从我家滚出去!
林烟回到家里的时间是十一点四十。对於怀孕以後的他来说,这个点居然还没睡觉,实在是已经很晚……不,太晚了。
自从怀孕後,夏昭时无论工作做没做完,都会在晚上九点准时出现在卧室,陪著林烟。所以这一次进了卧室不见夏昭时的身影,林烟十分惊奇。慢悠悠洗了个澡,出来後又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夏昭时居然还没回来,而时间也渐渐迈向了凌晨一点的大关,林烟实在坐不住了,没有多想,干脆起身抱著肚子出门,直接往书房走去。
他是困了没错,但如果在睡之前没有夏昭时陪在身旁,他不习惯。并且经验告诉他,肚子里的宝宝如果在睡之前没有感觉到爸爸的接触抚m的话,那麽睡到半夜,自己一定是会被狠狠踹醒的。这偏心的……都说女儿更爱爸爸,看来不无道理呢。
卧室离书房不远,不过需要转一个拐角。林烟喜欢打赤脚,所以夏昭时大手笔地在整栋屋子里都铺上了厚厚软软的羊绒地毯。後来林烟怀孕,夏昭时怕他摔跤,又翻新替换了一种更加摩擦防滑的。这样林烟就更喜欢打赤脚,不爱穿鞋了。无论夏昭时说了他多少次他都不听。他没有告诉夏昭时那是因为,那会让他觉得,每一步,他都像踩在夏昭时满满当当的爱意和柔软无边的真心里。那感觉既得意骄傲,让他时不时发笑,又温馨幸福,令他忍不住想哭。
曾经绝望的时候没流过多少眼泪,如今幸福却可以幸福到让他流泪。这或许,才是人生所谓的真相。
孩子在肚子里细细浅浅还算温和地动著。林烟能感觉到她已经成型的小手小脚贴在自己早已被撑得薄薄透亮的肚皮上,以及偶尔翻身转身的调皮动作,心里如同春潮拍岸绵软得不像话,但又生怕她下一秒就不安分地大闹天g像刚刚那样。
刚刚那一次真是把他吓到了。
不敢走得太快,又因为光著脚,所以就更没发出什麽声音。临到拐角正准备迈过去,墙後骤然传来的窸窣谈话声却令林烟脚步一僵,霎时顿住:
“喂,今天你看到了吗真难得啊,夏先生和夏夫人居然起争执了。我在夏家干了十五年,还从没见过呢。”
“废话,早几年这屋子里也没有林先生啊。”
“那是。不过说起来,刚刚我到的晚,没听见原因。你是看完了全过程的吧到底是因为什麽啊”
“嗨,还能因为什麽,不就是因为夏家年底按照惯例一年一度要举办一次的新年晚宴吗。夏夫人坚持要让夏先生把林先生也带上,在公众面前露一次脸。”
“啊就为这可……可这有什麽好吵的啊林先生那麽漂亮,我要是夏先生,那简直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我有这麽漂亮的一个老婆,而且这老婆现在还给我怀著孩子呢!多骄傲多幸福的一件事啊,怎麽听你的意思是,夏先生竟然不肯吗”
“对啊。”
“啊!为什麽!难道夏先生对林先生只是玩玩儿!准备就这麽一辈子金屋藏娇不让人知道!”
“嘿嘿嘿!嘘!去!瞎说什麽呢你,也不怕被人听到,给夏先生林先生打小报告去!夏先生要是知道了你就别想再呆在夏家了,而要是林先生知道了……哼哼,你又不是不晓得林先生现在的身体状况有多矜贵,如果一不小心把他气得肚子出了问题,你怕是活也别想活了。”
“呃……哎呀!我这不是急吗!关心则乱呀!林先生那麽一美人,我见犹怜啊。”
“恶……行了行了,我快吐了,哪儿轮得上你关心呀!人家夏先生说了,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夏夫人,理由就是担心林先生的身体撑不住。而且啊,最重要的,是夏先生知道林先生不喜欢以现在的样子见人,所以才说什麽都不干,最後和夏夫人争执起来的!”
“哦……原来是这麽一回事啊。哇,真相爱啊,好幸福哦。”
“就是嘛!所以罗,咱们就当看看电视剧,背地里说说,心里边羡慕羡慕,也就成了。千万别告诉林先生!今天我可是被夏先生狠狠打过招呼的,如果被他知道我瞎说了,那还不得……啊!林、林先生!你、你怎麽……”
两个女佣一转过拐角就看到了他们正在谈论的其中一个当事人,惊呆了。一个女佣手腕不稳,托盘里的牛n杯猛地一斜,登时洒了一半。林烟脸上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绪。低头瞥了眼她们手里端著的食物,猜到估计是受了夏昭时的吩咐,拿来给自己当宵夜的。
再联想到她们刚刚的对话,林烟突然……
恨不能下一秒就紧紧钻到夏昭时温暖的怀抱里去。
两个女佣战战兢兢吞吞吐吐,脸色惨白吓得要死,林烟冲她们安抚地一笑:“没事,不用担心,我不会说的,”停顿几秒,想了一下,又吩咐,“还有,这东西我不吃了,你们端回去吧。”说完就拐过转角往书房处走,两个女佣正犹豫著要不要扶,林烟干脆冲她们摆了摆手。
来到书房前,林烟站定几秒,轻轻拍拍逐渐又有剧烈趋势的肚子,心中无奈,跟肚子里的小公主默默打著商量:“好了好了,别著急,乖,马上就让你见你最喜欢的爸爸,好不好”然後深呼吸一口,直接抬手推开了门。
门缝慢慢扩大,发出轻微响声。夏昭时听见声响立刻从屏幕前抬起头,看到是林烟,愣了愣吓了一大跳:“你怎麽来了”几乎是吼出来的,说著作势就要起来。
“别,”林烟却赶紧制止他,抱著肚子一步步往前晃,微微笑著,“你别过来,我过去。”
天知道夏昭时用了多大力气才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起身去扶的yuwang的。触目惊心担心欲死的感觉可不好受。
等到林烟走到差不多三步以外,夏昭时再也忍不住,一个倾身往前伸出手去,立刻拽住林烟的手腕将他温柔揽住。那时候林烟也不推却了,反而顺势坐上夏昭时的膝盖,然後跟他刚刚想到要死的那样,迫不及待地,将脑袋深深钻进了夏昭时的温暖怀抱里。用力,用力地吸。
夏昭时一手环住林烟的背,一手m著他的肚子,心有余悸地皱眉:“你真是要吓死我。”
林烟闷闷地笑:“呵呵,等你真的被吓死了再说。”
夏昭时无语。半晌,漫不经心地问:“对了,今天出门一趟,事情处理得怎麽样了”
林烟打个哈欠,声音含糊倦倦,软软糯糯的:“唔,很好啊。哦对了,过年的时候,我邀了他……嗯,他们,来家里打麻将,好不好”撅起嘴唇委委屈屈地,“不准不同意,这几个月过得太没意思了,我都要无聊到长霉了。”
夏昭时抽抽眉角,低头状若无意地往那惊心动魄的大肚子上无力一瞟,不禁苦笑腹诽:麻将麻将麻将……天,这孩子若真的出生在了麻将桌上,以後不会长成个赌徒吧
“喂,你同不同意。”久久等不到夏昭时回答,林烟不满地一张口就咬了咬夏昭时的领子。因为脸比以前几乎圆了一圈,所以那气鼓鼓的样子就真是可爱死了。
……像个晶莹剔透的包子。
夏昭时心痒又无奈地低下头去在那上面温柔亲了亲,笑得宠溺:“好好好,可以可以。”
林烟这才满意地眯起眼睛,又再埋头钻了进去。
两个人就这麽脉脉温存地静待了片刻,四下安静,彼此呼吸交融,心跳同步,情意相通,无限美好──哦不,还要加上肚子里的宝宝。这样温和静好的难得时光,一家三口都很享受。
夏昭时压低声音不愿破坏了这片安静,柔声问:“你来这里干什麽,我本来以为你会一回来就直接睡的。”
林烟懒洋洋地:“没有你睡不著,”停顿一下,一把抓过夏昭时的手掌在自己浑圆巨大的肚子上慢慢m了一圈,抿著嘴,“我是说她。”
夏昭时低低一笑。
林烟郁闷地动动身子:“你就得意吧……唔,怎麽办,夏昭时,等她生出来一定就黏你一个……你看她现在明明还在我肚子里呢,我把她养得这麽好,连美貌身材都不管不顾不要了,可她也不听我的话,就知道折腾我。只有被你m著才稍微听话一点。这偏心的,也太厉害了。”
“没关系,它黏我,我就黏你,”夏昭时反掌为上握住林烟的手,又逆时针在肚子上缓缓游走了一圈,亲昵咬他的耳朵,“这样,我们就一起黏你了。”
这实在是一句温馨和浪漫并存的可爱情话。然而却把林烟听得林烟一寒,往里缩了缩,闭著眼睛真诚建议道:“那个,夏昭时,你最好还是别跟我这样说话……好r麻,我不习惯。”
夏昭时微微一笑,偏头亲亲他的脸颊:“没关系,慢慢习惯就好。”
林烟撑著夏昭时的x膛缓缓直起身子,夏昭时不动声色稳稳固住。四目相对,彼此先默契地一个仰头一个低头,交换了一记长长深深的亲吻──qingyu不浓,但绵密窒息,深情如许。
照顾到林烟如今体力不行,夏昭时点到为止决绝分开,但林烟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夏昭时看他那副怨念满满的饥渴样子,无奈一笑,一探头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伸手弹弹他的额头:“乖,我也忍得很辛苦。等小家夥出来了,不用你说,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林烟眯起眼睛,浅浅地探出舌尖,在夏昭时凉薄柔软的嘴唇上流连一舔,信誓旦旦扔下威胁:“我要把你榨干。”
夏昭时莞尔一笑比他更加蛊惑:“嗯,我很期待,”安静几秒,忽然神情一动想到什麽,轻笑一声,一边覆著林烟的手继续揉他的肚子,一边悠然打趣,“对了,你不是坚信小家夥是女儿吗我们现在说这种话,你也不担心胎教不好,以後生出个小色女来”
林烟皱皱鼻子,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天生傲然道:“小色女又怎麽了小色女才好呢,有眼光有胆量。而且我们俩的女儿,基因还用说吗日後无数男男女女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这麽多选择,不色的人早被迷晕了,色女才眼睛尖心思毒,不会随随便便就跟人跑了。”
夏昭时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反正,如果以後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动他的孩子,他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困了吧。我抱你回去睡觉”
林烟含糊“唔”了一声,算是同意。却在被抱起来的瞬间突然开口:“哦对了,年底的晚宴,我要去。”
夏昭时手臂一紧。
林烟拱拱身子,声音轻轻的:“没什麽的,我会很好,也不在意。你不要生气……不要,生妈妈的气。”
夏昭时目光一凛,短暂震动的过後,莞尔失笑,柔声调侃:“妈妈嗯,叫得挺顺口啊。”
林烟深埋脑袋嗡嗡地说:“我早说过,你的都是我的。你妈妈是我妈妈,有什麽不对吗”
夏昭时抬起脚步稳稳地往外走,语气温柔:“没有,没什麽不对。我的,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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