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疆寒冷漫长的黑夜里,我静静地听着云天扬若无其事而又充满狠厉的话,不由得头皮发麻。忽然想到,仅仅从我进京城直到云天扬登基,那短短的几年里,云天扬的大哥重病,至今卧床不起,早已成了废人;他的三弟在南疆战死;四弟因性情暴躁,犯了大错,被废为庶人;其余几个弟弟,虽然年纪尚幼,但仍是被禁在王府中,一行一动都有人报告给云天扬,除了王府所在的那条大街外,若要出门,必定要事先与云天扬请旨,云天扬甚么时候允了方才敢出去……
我在云天扬登基后,曾与他叹道:“你也算是不幸了,几个年纪略大一点儿的兄弟都出了事,你的身边竟连个辅佐的人都没有,真真算得上是个孤家寡人了。”云天扬也不说甚么,只是笑着摸摸我的脸,道:“那媚儿以后好好的对我,我的心里也便不那么难过了。”
现在想起往事,我心底渐渐发冷,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云天扬忙道:“媚儿,你冷么?”我低声道:“不,不冷。”云天扬似乎知道我在想甚么似的,冷笑道:“你也莫可怜他们,你也莫怪我心狠手辣。这些事也本不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他们有夺嫡的心的,哪个手上不是沾满了血?古往今来,帝王家手足相残的事情还少了?若是如今是他们中间任何一人坐了这个江山,你以为其他的人就能安然无恙么?你以为我就会有甚么好下场么?”
我一怔,跟着便想到云天扬的身上,大大小小有好几处伤疤,还有几处竟是致命伤。我也曾问过他,他只说是在战场上不小心受的伤。现在想来,只怕不单单那么简单。我一想到云天扬浑身是血的样子,便不由得害怕起来,赶快不去再想,往云天扬的怀里钻了钻,又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
云天扬又把手臂紧了紧,手掌慢慢翻转,与我十指相扣,低声道:“不想了,都过去了。”我闭着眼睛使劲点点头,“嗯”了一声。
云天扬在我的背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笑道:“本来是想说我与你的事情的,怎么说起这些陈年往事来了?我继续先前的话说,好不好?”我巴不得他快点儿不说这些,忙道:“好!”
云天扬笑一笑,道:“好,继续说。嗯,我刚才说到,听了父皇的那些话后,我想要这个江山……”我忙抬起头,打断他,道:“不是说不说了么?怎么又说起来了?”
云天扬抬起手来摸摸我的头发,笑道:“便是从这里开始的啊。你莫打断了,听我慢慢说。”我只得躺回去,继续听他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我又起晚了我会说吗???
真奇怪啊,一天失眠,第二天就要睡懒觉。
继续不会取标题,我会说我就是从里面随便复制了一个词吗?哈哈哈!
、老奸巨猾
云天扬慢慢地道:“虽则我是嫡子,但是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老大、老三、老四,军功也并不比我少,母妃的家里也颇有实力,朝中大臣们各有拥戴。我若想坐了这个江山,只在明里争是不够的。他们三个也知道,你进京之前,我们之间暗里互相下的绊子可不少了,不过他们若是想在我这里讨了好去,那也是不能的,哈哈!”
我认真道:“这个我相信,谁比得上你两面三刀,老奸巨猾啊!”
云天扬哈哈一笑,声音又低下来,道:“那一年,姑母要带了你进京。大家知道了这个消息,都忙乱起来。那个时候,明家态度模糊,谁也看不出明老相爷支持哪个皇子,可是,谁不要借明家的这个靠山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罢了。后来,听到明老相爷家的大小姐要进京了,这么好的机遇,大家当然要牢牢抓住了。
我因姑母的原因,那个时候和相府关系倒也不错。可是,就算明老相爷是我的姑丈,他却对我同对别的皇子一般,一视同仁,我也没有法子。我平日里因和子端走得略近些,便常去相府找他。好罢,你若说我是去结交相府,那我也承认。
那一日,我正在相府里坐着,忽听到说姑母已经带着你快要进城了。子端本来只想在相府里迎接,被我一力撺掇,便去了城外。我是想先见到你,无论如何,先于别人之前抓住先机总是好的。
我之前以为,无论我最终娶了哪家的小姐,都会是温柔娴淑、弱柳扶风的大家闺秀。我以为我成亲之后,便会过起书中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日子,虽则无聊,但是大家都是这么过的不是么?
我那时只道相府的大小姐也是如此。没想到一见面,却是这般……嗯,这般的天真活泼、古灵精怪,倒也十分有趣……”云天扬说道后来,声音里带了微微的笑意,大约是想到了与我初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我脸微微一红,伸手扭住他耳朵,愤愤的道:“你直接说我不像大家闺秀就行啦,还说这么多废话做甚么?”
云天扬从他的耳朵上拉下我的手,放到被子里面,严肃的道:“别乱动,当心着凉。”我“嗤”了一声,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脚,道:“接着说!”
云天扬笑道:“是。”握了我的手,轻轻一吻,又道:“我那时便想,嗯,若是当真娶了这个小丫头,以后的日子里倒也好玩……”我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哪里好玩了?”
云天扬叹气道:“你总是这么打岔,我可说不下去了。”我怒道:“你敢!今天不说完你就别想睡觉!”
云天扬求饶道:“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么?”咳嗽一声,十分惆怅的接着道:“我知道你第一次见我时,心中不大喜欢我……”我又忍不住插口,道:“不是不大喜欢,是十分不喜欢!”
云天扬苦笑道:“好,好,十分不喜欢。你进了京,在相府只住了数日,我便整日接到消息说,各家子弟,包括我那几位兄弟们,常借了各种名义去相府,他们想去做甚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我想了想,奇道:“有这事么?我怎么不记得?我只记得你三天两头往我家跑,烦死我了!”
云天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的道:“这是说明你慧眼如炬,早早的便看好了我,心里面一开始就装了我进去,于是眼睛里再也看不到旁人了……”我“呸”了一声,又踢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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