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玖玖很坦然。

无论那人的死亡到底是不是她动的手，包括过去那些精神失常的举动总归是要有个良好的结局的。

于玖玖在顾深给的安全感保障下有些不可避免地扬起唇。

不知道要是她因为精神犯病所做的一切被判进了监狱坐牢，几年后出来顾深会不会嫌弃她脏兮兮的模样。

她想，不会。

她爱顾深，就像顾深爱她一样。

骆作席走后，于玖玖手腕多了一条手链，里面安有定位功能。

顾深回来时脸色不善，那张臭着的清隽的脸表情好似巴不得直接踹人两脚。

他直接坐在病床旁，觉得他们晦气，“骆作席来找你干嘛？”

“问了那天冰库的事情而已。”

于玖玖歪头，眼睛弯成月牙，摸摸他的额头，“你的伤也快好了呀，别老皱眉，留疤不好看。”

顾深被转移了注意力，挑眉，“留疤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喜欢，”于玖玖张大眼睛，“但是留疤会显得你很凶噢。”

顾深绷着下巴，不太乐意道，“凶也没关系，反正能和你凑一对。”

他指的就是她额角的疤，自己都不在乎自己了。

可是她把自己拆了线的伤口又用医疗纱布粗略盖上了，大概是觉得丑。万一她又胡思乱想，那就完了。

祛疤膏没那么快奏效，头发也没长，顾深倒宁可自己变丑点，和他妈说的是他高攀了小姑娘才好。

于玖玖觉得醒来后的他真的好像炸毛的狮子，粘她又暴躁，巴不得把她团得紧紧的标识主权，不让别人靠近。

反正就是……好可爱。

“放心啦，”于是她蹭了蹭他，软乎乎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真的？”

“真的。”

“那是应该的。”

“嗯？”

“你以前和佛主说过要嫁给我的，不能反悔。”

于玖玖有些无辜，她其实都不记得了，但是装傻还是会，“你不是不信佛嘛？”

“信了，现在信了。”

顾深其实没告诉她自己跪上承念寺佛堂的事，额头的伤也只有模有样地编给她听。

不管佛是不是真的，只要她回来就够了。

于玖玖往后几天仍然在医院疗养。

她伤口恢复的趋势算很好，但往期留下的病根太多，加上贫血症状加重，身子亏损大，只能一点一点地精心呵护。

在这期间她没收到骆作席的任何消息，倒是碰到了孤身一人的苏翎跃。

那天乌云盖顶，医院阴沉沉的，她出病房透气，在走廊尽头看到倚靠窗户的少年。

“老大？”

灯光昏暗，她没看清他的表情，只瞥清他发亮的手机。

下一刻他就掐断了屏幕，站直身子。

“你在做什么？”

于玖玖感觉很久没见过他了，慢慢走过去。

他长高了很多，和顾深一个高度了，她仰着头，清晰地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下颚线和微微滚动的喉结。

少年感不再强烈，取而代之的是青涩的成熟与稳重。

于玖玖有些愣神，一开始她只把当成年龄小的弟弟，可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高大，甚至能反过来保护她。

“在打游戏，”他低声道，嗓音带着微哑，“你出来干嘛，外面凉，你还生着病。”

“我出来透透气，一直闷着不舒服，”于玖玖站在与他一个平行度，目光顺着他的望向外面，忽的问，“你又开始打游戏了啊？”

自从那回决赛被他父亲打断后，她再也没看到他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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