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开始没能让明灯陨落，又无法再同往些时候一样接受她的祈祷祝福，诸神还是有些不适应。

可到底是活了千万年的老神仙，心中有恶念的变成了魔，始终怀揣善良的继续为神。

一直到很久以后，祭司的名字被人恍惚提起，大家才会怔愣许久，然后唏嘘不已。

你说祭司啊，那也是曾经万灵界最重要的神……

“对啊，”明灯坐在法杖上，目光透过对面的镜向结界，似乎在观望什么，“他们也不是非要我不可。”

天道将她点化下来，说不定就是为了让诸神在朦胧摸索期间少走一些弯路，而今天地法则已成，祭司的存在已经不是那般重要了。

而且，明灯也并不愿意同他们再有牵扯。

“你能来此处寻我我很开心，”明灯说着，手指落在小黑龙脑袋上，轻轻的抚摸过，“我在生门很好。”

小白若是回来继续守着死门，那明灯必然要护着她的。

那小姑娘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首先想着的便是保护明灯，小小的身子跃向天边，把明灯都吓了一跳。

“我知道了，”沉朝顿了顿，化作了人形，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看起来比方才狼狈的模样好了太多，他站在明灯背后，俯身承诺：“我同您一起，留在这里。”

“反正，您从前救了我。”

“我一直是您的小黑龙。”

明灯殿下。

岁月绵亘，沉朝的心中信念至死不渝。

他要跟着明灯，跟着他的大人。

在明灯开口前，沉朝一着急率先说道：“您不能在抛弃我一遍了，当初在祭司殿的时候您答应过会将我养在身边，到时候给您看门的。”

这话要追根溯源须得太久，明灯愣了片刻才回忆起来沉朝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没忍住，嗤笑了一声，“那你来守着生门，换我出去？”

沉朝：“……大人。”

小黑龙扭扭捏捏说不出话来。

明灯再看的时候只发现小黑龙纠结通红的脸，自从明灯恢复记忆之后，沉朝眼尾的常戚花就再也没有收起来，就那么大大咧咧的展示着。

“好啦。”明灯笑的够了，拉着想生气又不敢的小黑龙坐到自己身边，温声说道：“我要在这里等着小白回来。”

“那我守着您。”沉朝抢先回答，坐的笔直。

你守着隔壁小姑娘，那我就护着您。就像从前扶幽和槿暮袒护着您一般。

明灯眨了眨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良久之后，她笑着摇了摇头。

大概是发现她心情好了些许，那些瑟缩的魂魄都没有方才那般恐惧了，蔓延在生门的鬼火都温和了太多。

“我记得，醒来之前我去了五个小世界。”明灯回眸看着他，“你在那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话虽如此，不过按着自己最后都跟着那些“男主角”产生了不可言说的情感来看，只怕沉朝在里边不会是什么小喽啰。

那么先前见到沉朝心口的胀痛似乎也可以解释了，她只不过懒于表露情绪，并非没有心。

“那些，”沉朝神色似乎哀伤了几分，好半天过后，他方才说道：“我的确干预了小世界的走向，最开始我其实只是想知道……”

他的话断到这里，明灯问他：“知道什么？”

仿佛下定了决心，沉朝深吸了一口气回答：“我想知道当初您被诸神伤害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所以他在无穷道小世界里代入了自己。

裴安是不被理解，连竹是不被信任，洛森是被众人排斥，大妖秋池是被设计陷害，被迫承担所谓的“危害。”

这些都是曾实打实发生在明灯身上的。

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但沉朝就是想切身体会。他的神明大人曾多么绝望。

“那秦佳遇是为什么？”明灯问道，听沉朝缓声提起自己的从前面上情绪也是一片平静，似乎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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