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脚步声越来越近,每步都像是重重的踩在了染漓的尖上。
染漓咬了咬牙,准备赌把。
廊上没有灯,见度低,说不定黑暗完全隐藏住他的身体,就是这件白裙……
染漓后悔的咬了咬牙,早知道就穿件黑『色』的了。
又过了几秒,廊另头的人现身了。
那人十分熟悉,是村长的三侄。
他全身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下,染漓清楚地看见他左脸的眼眶里片漆黑,道深可见骨的伤疤蔓延到嘴角,两边翻起的肉泛着青黑『色』,像是发脓糜烂了,随着三侄的动作往下掉。
三侄的子十分恐怖,但好在他丢失了这只眼睛,这才没察觉到染漓的存在。
三侄过去了,染漓看到被月光照亮的地面上有坨黑『色』的组织,正是三侄脸上掉下来的烂肉。
染漓紧紧的捂住嘴,才勉强忍住恶的呕吐感,强行移开了目光。
村长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来了?”
他的音调淡定,像是点也不惊讶三侄的恐怖子。
回答村长的是诡异的咕噜咕噜声,还有破碎的气音。
“怎么话都不会说了?”村长的语气有点嫌弃,“行了,先给你。”
阵簌簌声后,三侄的声音响起,“谢谢叔。”
染漓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听到的这些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村长到底给了三侄什么,让三侄立刻就开口说话了呢?
染漓来不及去深想,村长的声音又响起了。
“侄啊,我是你叔,我当然向着你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把名额第个让给你,但你做饭太难吃了,其他村民抓了这点,不停地来找我……我这也是没有办了。”
三侄啐了口,恨恨地说道:“这群人真是事多,活不了多久了还嫌饭菜不好吃,若不是因……”
染漓直觉后面的话会是关键,竖起了耳朵。
但村长打断了三侄的话,“唉,我知道这次你受委屈了,但我不仅是你叔,也是村之长啊!我也不好偏袒的太过分,毕竟大家都在屋子里关了久,个个都想出来,要不然这吧,等解决完这些游客后,你第个挑。”
听到这话,三侄的态度才和缓了多,“那行吧,不过叔你加快点速度,除了那个女的,其他人点用都没有,你好吃好喝地养着他们做什么?”
“后天就要准备祭祀大典了,这个时候可万万不出差错,若是『逼』得他们狗急跳墙,破坏了祭祀仪式,那我们就都完蛋了。”
说到最后,村长像是想起了可怕的事情,声音变得又尖又刺耳,尾音还在微微发着抖。
三侄像是被村长的情绪感染,没再接着抱怨。
两人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去,染漓这才扶着廊的墙壁往回。
还好他记忆不错,勉强记住了回去的路,要不然就会被困在『迷』宫的廊里。
回房后,染漓席地而坐,将脸埋在了手里。
刚才村长和三侄的对话信息量太大,无数个问题盘旋在脑海中,大脑像是过载的机器,表面发热,齿轮摩擦出了『毛』刺,染漓每次动脑,太阳『穴』处的血管变突突直跳,头皮发胀。
0521有些疼,但他不透『露』副本的信息,否则就会获得主系统的封号警告。
倒是可以帮染漓整理思路,但怕没拿捏好分寸,说多了话。
0521不敢冒险,只说道:
【宝,你先急,我们慢慢想】
染漓嗯了声,抬起了头。脸颊被手指压出了道痕迹,眼尾薄薄的皮肤也泛着红。
他回想着听到的话,思绪慢慢飘远。
村里应该存在种限制,村民不自由地在外活动,只有在旅客来时,少数几个人会获得特权,以服务游客的名义出来。
村长将这个特权交给了侄子,但三侄做饭不好吃,遭游客投诉,其他村民便就抓着这个点不放,将特权夺了,所以三侄才会委屈又愤怒,不停地跟村长抱怨。
染漓继续往下想。
村里的人好像误会了他的『性』,除他以外,其他人可都会遭遇不测,而村长了安抚住三侄,说要让他先去挑选。
染漓联想到了种可,身体控制不住的瑟瑟颤抖起来,整个人无坠冰窖。
这里的村民不会变成了食人族吧,吃掉了旅客的尸体,所以旅客们才会尸骨无存,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染漓眼前浮现出血腥又恐怖的画面,胃里不断翻滚着,胃酸灼烧着娇嫩的食道火辣辣的疼。
染漓捂着嘴跑进了卫生,抱着洗手盆干呕,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0521着急又疼,只恨自没有实体,连安抚的拍拍染漓的背,帮他顺气都做不到。
【夜已经深了,你就再想了,早些休息吧!如果是明天没有精神,说不定会错过些重要的线索】
染漓点了点头,强行克制自不再去想这些问题,但状态依旧有些恍惚。
在卫生简单洗漱完后,他回到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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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村长从旅馆离开,住在二楼的游客也关上了灯,整个建筑寂静无声,除了惨白的月光照亮的小块地方以外,黑暗吞噬了所有的角落。
嘎吱声,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出。
染漓还没来得及去查看的厨房,被人从里面推开了门,月光小翼翼地照亮了那人的脚,还有地面上未干的血迹。
男人面『色』沉静地出厨房,翻过纵横交错的廊,好似这条路他已经过无数遍了。
他打开旅馆左侧无人注意的小门,神『色』平静地向远处未知的黑暗,但他抬头时,余光瞥见了三楼上的光亮,下意识停住了脚。
男人微微蹙起眉。
他怎么还没睡?
虽然染漓的下场会惨但就目前来说,他是最安全的,没有人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伤害他。
但男人还是毫不犹豫的转身进旅馆,爬上了三楼。
他站在楼梯口,沉默地望着染漓所在的房。
屋里开着灯,温暖的黄光江染漓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了门上。
看到染漓低头的动作,男人这才意识到染漓正在换衣服。
他本该非礼勿视地移开目光,却像是被蛊『惑』住了,身体钉在了空气凝成的墙上,眼睛眨不眨地看着门上的剪影。
染漓应该是背对着门站着,柔软的手臂伸向后方,拉开了背上的拉链。
他只手拽着领口,柔软的布料滑落,堆叠在臂弯,『露』出了线条圆润的肩。
紧接着,染漓弯下腰,脱下了那件连衣裙,随手扔到了边。
看着门上印出的剪影,男人整个人都傻掉了,像是做了个旖旎的梦。
线条在脚腕处收紧,流畅自然的向上蔓延,变得无比饱满,随着染漓蹲下的姿势……
男人明明只是看到了影子,眼前却自动浮现出了真切的画面,还有那件碧绿『色』的旗袍。
喉结上下滚动着,身体里的血『液』变得滚烫,男人感觉股股热浪向他袭来,像是置身在火炉中。
他引以自傲的清醒头脑变得混沌不堪,忘记了周遭的切,脑海里只有想象出的旖旎画面。
男人紧紧地握着拳,指甲深陷在掌,这点刺痛感让他勉强找回了丝神志。
染漓换上睡裙,刚准备展开被褥睡觉,无意抬头看见了印在门上的影子。
染漓瞳孔紧缩,吓得五脏六腑都在震颤,尖叫声溢出嘴角。
这声动静惊醒了门外的男人。
他可掩饰的咳了声,抬步了过来,装模作的敲了敲门。
染漓像只受惊的小动物,手脚用跑到离门口最远的角落,警惕的望着门上的影子,颤声问道:“是,是谁?!”
男人答道,“是我。”
染漓吓得魂都快飞了,整个人惊魂未定,大脑几乎片空白,怎么可通过“是我”两个字辨认出人。
“你,你到底是谁?!”染漓的声音染上了哭腔,颤抖得不成调。
男人:“……”
他对染漓没有认出自这事,莫名感觉有些不爽,“刷拉”下推开了门。
染漓看着那张表情阴沉,但熟悉的面孔,里紧绷的弦骤然松掉了。
此时他才发现手脚软的没有丝气,身体控制不住的顺着墙往下滑落。
手片粘腻,已经被冷汗浸透了,氤氲在眸子里的水汽也凝聚成了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落。
男人本想打声招呼就,但看见染漓小团蜷缩在墙角,可怜兮兮地掉眼泪,觉得口泛着密密麻麻的疼,有点喘不上气了。
身体先意识做出了反应,他大步过去,蹲在染漓面前,“抱歉,我不是故意吓你的……”
染漓还没有从恐惧的情绪中出来,无声的掉着眼泪,哭_得直倒气。
他本来就是非常胆小的人,可是在天之经历了“青紫鬼脸”“偷听被男人抓包”“撞见了三侄恐怖的面”这三重惊吓,还过度用脑,精神状态变得十分不好,但他直压抑着,此时在男人的惊吓下,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
男人看着头埋在膝盖上,肩膀不停抖动,如受欺负的小猫的染漓,口的疼更加明显了
他也不明白此时的情绪是愧疚还是疼,满都是哭泣的染漓,手足无措的想要安抚他
但男人没有安抚人的经验,想要伸手拍拍染漓的肩,又怕会吓到他,想要认真道歉,却笨嘴拙舌的说不到点子上,只说了箩筐的“对不起”。
染漓哭了会,反而觉得堵在口的解消散了,没有那种压抑的窒息感了。
他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掉眼泪,这才重新抬起头来。
男人看着染漓脸上没干的泪痕,还有红红的眼眶,第次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后悔。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指腹小翼翼的抚上染漓的脸,轻轻擦拭掉了挂在下巴的泪珠。
染漓哭得太狠,气息时无平复下来,鼻尖泛着病态的红,眼睫上挂着细碎的泪珠,漂亮脸蛋湿漉漉的,有种惹人疼的脆弱感。
男人突然想将人圈在怀里,好好安慰。
他强行扯回思绪,向染漓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要吓你,我在楼下看到你房的灯还亮着,想上来看看你,谁曾想到你正在房里……”
眼前浮现出充满遐想的画面,视线若有若无地徘徊在,染漓穿着的那件宽松睡裙上。
染漓察觉到了男人的视线,反应慢了半拍,边打着哭嗝,边低头看自的睡裙,“怎,怎么了?”
听到这句,男人猛然清醒过来,他紧紧握起拳头,将脑海中的那些画面赶出去。
“没有想到我的影子会印在门上,还吓到了你,这都是我的错……”
男人说到这,突然顿了下,毫无预兆的反问道:“我明明回答了‘是我’,你怎么没认出来我的声音啊?”
染漓眨了眨眼,微微蹙起了眉。
在那种情况下,他怎么可只通过两个字就辨认出人呀,而且他跟男人本来就不熟,认不出来才是正常情况吧。
“你真就点也没认出来?”男人不死的问道。
染漓诚实的点了点头,“如果回答名字,我就认出来了。”
男人更住了。
他明明刚才还在低声下气的道歉,如今却突然换了个口吻,像是质问,又像是埋怨。
“你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问过我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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