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胜利条件,摧毁对方的棋子!”
“根据掷骰子的点数来行动,一点就是前进一步,六点就是前进六步。”
“每合仅允许一名棋子行动。”
“游戏始后,允许一次替换执棋人。”
“战!”
随着莎莎的话音结束,那个长满了人面的骰子,再度出于黑白棋盘之上。巨大的阴影,将站立于边的鱼怪玩家,分割成阴阳界。
边都像是正在聚集的黑压压的暝云,神在那一刻紧绷了起来。
人人心都清楚,优势并不在玩家这边。
棋子的实力高低立见,要想摧毁对方,谈何容易?
王昆:“我们鱼怪中间就只隔了四步,如它们丢出六点,那岂不是很快就要把我们全灭了?”
众人:“……”
这种事情们心清楚,需要提醒吗?
唐启泽看向了上方的殷长夏。
当时就在想,刑具类的赌局,怎么会抽中类似丘比特这的卡呢?
而真正进入面时,唐启泽才明白了来。
由于裴铮被随机抽中生命连接的缘故,们这边看似七枚棋子,实则只有六枚!
局便是劣势。
鱼怪拍打着身上的鱼鳍,着急大喊道:“庄家更替,该由你们先丢骰子。”
众人表情凝固如冰,身上纠缠着大面积的阴影。
内心极度恐慌,又不得不竭力使自己平静。
腐化鱼怪将们的表情尽收眼底,死鱼眼中透着一丝嘲讽,宛如在欣赏着一出好戏。
它们再度催促:“快、快、快!”
这个子,就像是不要命的赌徒。
月『色』染在殷长夏的身上,让的眉眼柔,没有一丝棱角,像是柔弱得承担不住任何血腥。
[狂化值43%……]
在令人疯狂的提示音当中,刚才散落在赌桌下的筹码,了殷长夏的手中。
手捏了三枚,黑『色』筹码在的股掌之间,轻轻朝着下方一丢。
骰子浮空上前,宛如鱼儿争抢吃食一般,六方人面迅速争抢了起来,谁也不肯轻易放。
“一点。”
“郑玄海,向前一步,使用骨灰香烟。”
郑玄海的载物只剩下最后一次的使用次数,而游戏才进展四分之三,这本该是保命的时候才能使用。
却毫无犹豫,在殷长夏的声音落下的同时,郑玄海便动用了骨灰香烟。
稀少的烟丝缓缓而出,威力根本无法之前一。
而这团烟雾,会成为们的第一道屏障。
鱼怪:“该我们了……”
筹码迟早会喂光,又在最始的时候拿出了杀手锏,真是天真啊。
以为这就能威慑它们?
骰子在半空中摇晃,人面哭泣呐喊,最终停留于四点上面。
鱼怪恶劣的笑了起来,无视着底下棋子的命:“e4,上前。”
它手拿着鱼骨刺,直直冲入玩家阵营,全然不顾骨灰香烟所带来的疼痛,那些烟雾就算如千刀万剐,它也毫无反应。
鱼怪压低了身体,鱼摆横扫,眼看便要对时钧下手。
时瑶:“时钧,快反击啊!”
拉入对战的棋子,是允许反击的,可周围的人却无法在这一合当中予帮助,要也得下一合。
时钧表情微变,一时都不道是不是被试探了。
正犹豫着,要继续假装新人,是反击时,抬眼瞧见了殷长夏,单手托腮的坐在金玉雕刻的椅子上,居高临下的观察着。
时钧心脏宛如被重锤敲打,立即拿出武器,双双击时发出一阵嗡声。
被『逼』得出手了。
见时钧接住了攻击,众人一方面觉得古怪的同时,又觉得连时钧都能接下攻击,这些鱼怪也没有们想象当中的厉害。
众人脸上的恐慌逐渐收敛,始全身心的投入这场战斗当中。
“时钧都能接下,没道理我们接不下……”
“大家伙看了啊!别被自己想象的恐惧打倒了!”
时钧瞪直了眼,殷长夏这一举动,是为了鼓舞士气?
任何人来都不行。
实力本就强大的郑玄海、甚至连老玩家唐启泽,这些人都会为了自己的逃避找理由。唯有一直在团队装弱、看着就很好欺负、一直以来受自己姐姐庇护的,才能最大程度的鼓舞士气。
时钧:“……”
真是漂亮的第一手!
原来那居高临下的视线并不是观察的实力身份,而是为了更大方向的局面去考虑。
是格局小了。
时钧以那天真稚嫩的表情,掩盖住了那快要上扬的唇角。
“姐姐,不用担心我!”
这下又轮了殷长夏,凭借筹码的使用,骰子再度丢了想要的范围。
“三点,邢惊风,上前。”
尹越:“……”
殷长夏底想做什么?
尹越表情略一扭曲,不得不遵从殷长夏的命令。
比任何人都先深入鱼怪敌营,周围没有任何援助,却又没能直接一步四,先手对方干上。
这被动的局面,已是落了下风。
鱼怪满是贪婪:“真想要一点。”
骰子迅速转动,巧合的落了一点,另一只鱼怪向前,始尹越撞上。
这一举动,竟然……
保护了第一步行动的郑玄海。
原本鱼怪的行动是无法预测的,此刻却像是受了殷长夏的引诱,按照想要的行动路线,在始行动。
稍稍有些脑子的,此刻无比震惊的看向了殷长夏。
连姿势都没变,仍是单手托腮,像是沉溺于游戏当中,眼神只剩下专注。
丑陋的怒面,惊艳的貌形成鲜明反差。
冷静、强大、专注……
此刻所有人的脑海,全都浮了这一句话。
——没人比殷长夏更适合当执棋者了。
屋内的气温更冷了,高窗飘入了薄雪,所有的烦躁在此刻被抚平,们也好像受了影响似的,始专注于棋盘。
“三点,唐启泽向前。”
唐启泽迅速冲向了前方,明白殷长夏的思,拿起手中增大的匕首,毫不留情的贯/穿了鱼怪的身体。
鲜血撒了出来,鱼怪也就此倒在了地上。
鱼怪在上一步当中,被尹越所牵制,对它的命令是‘进攻’,那它就不能‘防御’。
唐启泽就此得益,搞了个白捡。
第一只鱼怪的死亡,令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振奋。
起初只觉得是背水一战,被『逼』得悲壮反击,可在看这架势,完全是在殷长夏的命令下,去凌/虐鱼怪!
爽啊!
被游戏的怪物欺负了太久,玩家敢怒不敢言。
而如今竟然以这的方式,始对怪物进行反击。
们头皮发麻,一种酥麻感涌入了四肢百骸,就算是被人当成棋子掌控,也无法生出任何的反感。
二楼的鱼怪眼瞳没有任何光亮,死死的盯着殷长夏:“区区三步,竟然能扭转乾坤……”
局比起来,怪物们已丧失了所有的优势。
殷长夏它遇上的所有执棋者不同,不暴/虐,不焦躁,不自大,就算是算计盘面,也珍惜着每个人的命。
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棋子,玩家会有诸多情绪太正常不了。
外面一层层的恐惧叠加,无论是赌桌、馆长的出、是心理压迫的秘密公示、以及命与命串联的丘比特卡牌。
这么多事情,却没有一件影响了殷长夏。
会输!
这个念头盘踞于脑海,鱼怪又立即大喊:“继续游戏!”
殷长夏终于从那无比强大的专注力醒来,眨了眨眼,刚才丝带勒得于紧了,眼睛有些发痒。
是第一次这仔细观察着对面,平静得毫无波澜:“一条鱼气急败坏的在座椅上摆尾,你们真的要为这种东西感害怕?”
众人一直专注于棋局,从未仰头看向对面的东西。
腐化鱼怪的上半部全是鱼头,双腿却是人的腿,它的身体腐化得只剩下一团鱼骨头,上面有蛆虫钻来钻去。
这骇人的怪物,在气急败坏?
它被殷长夏的语气所刺痛,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尾巴不断拍打着地面,令下方都震得灰尘漫天:“我要提前加码!”
殷长夏笑而不语。
鱼怪:“输的人……全部都要植入白『色』虫卵!”
众人顿时大惊,白『色』虫卵在们这,就是恐惧的代名词。
殷长夏做了个请的姿势:“反正输了就无法通关成功,大有可能被剥皮做成伥鬼,留在游戏继续残害下一批玩家,植不植入有什么区别?”
众人:“……”
对哦,好有道理。
脑子被植入白『色』虫卵的时瑶先发了话:“我竟然没那么害怕了。”
裴铮:“……”
尹越:“……”
殷长夏又看向莎莎:“输了的话会加上它的条件,这不公平。”
鱼怪阴狠的说:“你在竟然想着公平……”
殷长夏无辜的笑着:“对哦!我可是庄家,怎么能想着对你们公平呢?你心肠可真好,提醒了我呢。”
鱼怪:“……”
底下的玩家死死的憋着笑,双肩一颤一颤的。
敌人越惨,们越爽。
殷长夏这张嘴,可以来得更狠一点。
莎莎沉思:“玩家阵营可以做出选择,要么要求鱼怪拿出同奖励,要么由玩家这方提出对惩罚。”
殷长夏拍着掌,缓慢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白『色』浮雕的栏杆处:“你们想要什么?”
唐启泽:“你选!我都可以!”
众人纷纷附:“你是执棋者,听你的!”
殷长夏缓缓勾起一个笑容,对准了那边的鱼怪:“那就……提出同惩罚。”
完全不为奖励所诱『惑』,反倒想把那边也一同拉入深渊。
殷长夏:“要让输家……自残杀!直清空整个博物馆!”
地面的海水在往上增长,棋盘上面沾染了那些黑『色』的粘腻的海水,如此近的距离,对面的鱼臭扑面而来。
鱼怪浑身僵硬,在浑浑噩噩之中,重新始展了游戏。
对面底是什么恶魔啊!
这不是正常的国际象棋的下法,棋子的数量从十六枚被缩减了七枚。看上去是简化了规则,减少了难度,实际则不然。
们必须看得更远,算计得更透彻。
气势消失,运气也不再眷顾。
人面骰子最初制造出来,就是按照这个原理,已迅速向着玩家倒戈。
要不然,它们也不会堆叠恐惧。
“点……”
鱼怪脸『色』扭曲,想学着殷长夏拿出诱饵,命令其中一个棋子向前步。
然而刚刚抵达,便触发了殷长夏第一步摇出的点数。
少许烟丝凝结出了一个人影,向思思自烟雾而出,尖锐的手指甲狠狠朝着腐化的鱼肉刺了下去。
点数2,这一整排的棋盘,都成为了陷阱。
如换做是平时,它们大可以利用地形逃脱,或者做出反击。
可在是在进行游戏,摇出2,就是2。
不可以前进,也无法后退。
鱼怪的嘴唇一张一合,上下碰撞,以此表达自己的焦躁。
原本想加码,增加对面的恐惧,可莎莎这次却一反常态,竟然非要重视什么‘公平’,令它反倒送上了把柄,交了对方。
而且自残杀清空博物馆?
是个人能想的吗?
殷长夏嘴角越扬越大,眼神已完全没有了恐惧,只剩下满满的兴奋。手中如此沉重的筹码,三年阳寿不停的在往外抛,人面骰子围着的身边,就宛如宠物那般。
输赢、危机、命运,全都捏在了股掌之间。
让殷长夏觉得刺激的反倒不是碾压一切,而是拿一款游戏时,急需解谜通关的探究欲好奇心。
宗昙浮空于的身边,身体始终纠缠着浓浓的黑暗。
“算计其中一颗棋子去死,空出一具身体,我可以短暂的鬼上身。”
“让我帮你『操』控全局,不好吗?”
裴铮站在下方,忽然感觉刺骨的危险,自己的身体仿佛又被什么东西惦记了一。
几只蜘蛛终于爬了二楼,原本是想看看殷长夏,却偶然间听了宗昙的话。
作为被江听云附身的人,裴铮自然也听了这些。
裴铮止不住厌恶,然都是一的。
载物的鬼魂如此,也不会例外。
因为载物的继承,必须要面的鬼魂主人某一部分似,才会继承成功。
从那只厉鬼身上,倒是能够看出殷长夏的某些特质。
“三点。”
“裴铮向前,支援唐启泽。”
支援?
以支援当借口吧。
裴铮恶的揣测了起来,心却犹如沉入大海,全是冰冷寂静。
裴铮很快便抵达了殷长夏所说的地方。
唐启泽笑道:“裴大佬,有你在我放心多了。”
裴铮冷笑:“伤一个,死一双。你放心?”
唐启泽:“当然放心,执棋者可是殷长夏。”
如此斩钉截铁,反倒令裴铮拧紧了眉头,仿佛在坠落的程中,被人用手拉了一把似的。
唐启泽喋喋不休的说:“我们在报名场,喊我去当诱饵,让我坚持三分钟……”
裴铮:“……”
然如此,家园那些傻『逼』的日常『操』作了。
唐启泽:“结我坚持了三分钟,却没能跟上大部队逃出去,正在被鬼宴的怒鬼鞭打的时候,殷长夏主动来了!可是明明都走出鬼宴了!”
裴铮:“来?”
唐启泽:“是啊,那个时候我就感觉我要狂化状态,但都是负面情绪,如不是看的话,我恐怕在报名场人就没了。”
裴铮:“……”
游戏仍在继续,郑玄海也在此时上前,解决了另一只鱼怪。
们周围的怪物在逐渐被清空,对面已气得跳脚,这的局面不仅令裴铮感外,连尹越都是如此。
神『色』有些恍惚。
推了下眼前的金丝镜框,此时也不得不承认,殷长夏的确有种吸引力。
弱者想被所掌控;
强者视为对手。
想这,尹越呼吸窒息,骤然间反应了来,自己刚才竟然是想被所掌控?
尹越咬紧了牙关,在轮行动的那一步时,眼神发狠的刺死了鱼怪,动作血腥残暴,宣泄着自己内心的不满。
一定是这次殷长夏成为了执棋者,才会让产生这的错觉。
这辈子唯一臣服的,就只有们的队长秦封!
尹越心高气傲,觉得被冒犯。
越是这,就越想杀了殷长夏!
游戏很快已进入尾声,对面的折损已半。
鱼怪已被『逼』癫狂,看向了那边的人面骰子:“轮我了。”
原以为已绝望,这一次却丢了六点。
“六……”
鱼怪的死鱼眼迸发出希望,“d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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