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启泽:“完,这下子可真的只能等死。”
殷长夏嗓子发哑,用手腕上的红线扯一下又一下,可始终不见宗昙的影子。
红线的另一,是怨池之下!
殷长夏这个胆,敢跳入血红的水面。
他更加不敢当着哀惧两鬼的面,以血喂养红线。
他们口中的养灵体质,殷长夏根本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他们发现这个秘密。
殷长夏也终于确定一件事,宗昙的确出事,暂时陷入沉睡状态。
唐启泽:“殷长夏,你现还其他招吗?”
殷长夏:“哀鬼守门口,惧鬼又怨池深处,们唯一的路……”
他缓缓将目光停留到上方。
唐启泽往上看去,一口气喘得上来,咳嗽好几下:“那根横梁?那可是悬挂……”
殷长夏压低声音:“知道!但除此之外,哪里还路?”
唐启泽:“……”
殷长夏:“你该庆幸,哀惧两鬼足够轻视们,否则们连这个机会也。”
尸体仅悬挂伸手可触的地方,他们离横梁尚些距离,恐怕只得这样办。
几根绑住尸体的绳子还悬半空,殷长夏心翼翼伸出手,将那根绳子拽住。
幸运的是,哀鬼和惧鬼并发现!
两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爬楼梯的事常干,爬尸体的事可从来干过。
殷长夏心里飞快的喊着‘抱歉’,拽住绳子的时,也需要尸体借力。
他蹭着尸体缓慢往上走,手上除却绳子勒出的痛感外,还踩住尸体时的『毛』骨悚的感觉。
殷长夏手脚都微微发颤,此间屏住呼吸,劲朝上爬着。
蹬半天,他终于艰难的爬到横梁之上。
殷长夏转望向唐启泽,还未来得及高兴,却看见唐启泽不慎用太大的力气,便听到横梁尸体猛烈摇『荡』,绳子发出‘咿呀’的声响。
唐启泽和殷长夏完全不敢动。
他们静静注视着门口和水面,满脑子都是被哀惧两鬼发现的画面。
周围安静到极点,仿佛几秒钟的时间,也被逐渐拉长。
被发现吗?
还是被发现?
不知过去多久,哀惧两鬼都现,殷长夏和唐启泽才缓缓舒展一口气。
两人对视一眼,殷长夏心翼翼的朝他伸出手,唐启泽拽上来。
殷长夏他手心写字:[瘦还是用的。]
唐启泽:“……”
殷长夏:[你看,就因为不重,才引起那么大的摇晃。]
唐启泽幽怨的写道:[艹,殷长夏你好损!想夸自己就直说!]
不过也正因殷长夏的话,唐启泽才放松神经,不至于那么紧绷。
通过这个高度,两人这才注意到怨池细节。
唐启泽用眼神示意,用极其细弱的声音:“快看那口棺材。”
殷长夏面『色』凝重,朝那边望去——
棺材上刻下的古怪纹路,正是他凶宅看到过的。当时的刻印位于七口悬棺的最底,好像是用来封印着什么似的。
不过七口悬棺的刻印,已经因为月食地震,而产生出裂痕。
棺材上的刻印也样如此,砸下来的时候,棺材板上的刻印早就坏一分。
想到,这个怨池也!
原来如此,宗昙是因为这两个刻印才陷入沉睡的!
终于弄清楚原因!
若不是阴差阳错的爬上来,或许他们根本不可能注意到这些。
殷长夏面『露』喜『色』,迅速唐启泽手心写字:[救,破坏那东西,也许能唤醒宗昙!]
唐启泽嘴唇嗫嚅:“宗昙?”
殷长夏:[就是boss。]
唐启泽深深的看他一眼,方才哀惧两鬼说他是新郎官,自己还不相信,觉得一定是对方认错人。可想到的是,殷长夏连boss的字都知道。
唐启泽:“些人狠起来,自己人都杀。些人狠起来,可以不要命。”
殷长夏:“?”
这家伙想说什么?
唐启泽深深看向他:“些人狠起来,鬼都敢日。”
殷长夏:“……”
都这时候,能不能不要佩服他!?
殷长夏拧眉,缓缓写道:[咱们破坏刻纹,再将宗昙唤醒!]
唐启泽:[可哀惧两只鬼都这里,这事能成吗?]
殷长夏:[不管能不能成,下面是怨池池水,外面还哀鬼守着,其他逃生的路,倒不如赌一。]
唐启泽沉默良久,思来想去,似乎真的找不到任何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内心陷入挣扎当中,好像哪一个选项都极大的风险。
唐启泽长叹:“殷长夏,跟你一起行动可真是赌命啊!”
殷长夏看着他:“那你赌吗?”
唐启泽沙哑着嗓音,无声的笑起来:“赌!”
两人互相对视,也达成某默契。
殷长夏仔细观察着下方的两个刻印,一个池边,一个怨池外围的柱子上。
他确定好位置,大脑飞快运转起来。
唐启泽:[这个距离,们怎么下去都是跳到池子里。]
殷长夏:[双腿卡住横梁,用手你『荡』过去。]
唐启泽瞪大眼:[你『荡』过去,你一个人怎么办?]
殷长夏眼眸微垂:[吸引那几只鬼的注意力。]
唐启泽再写字,而是发出急促的短音:“可……!”
“什么可是!”殷长夏断他的话,手心全是粘腻冷汗,“也很害怕,但这里就咱们两个人。除以外,就算你想当诱饵,他们也不见得搭理你。”
唐启泽:“……”
这话虽听着伤人,可殷长夏说的却是实话。
哀惧两鬼,只会对殷长夏感兴趣。
他们眼底,自己不过是一只虫子。
唐启泽不再犹豫:“好!”
殷长夏:“刻印一定要毁掉,交给你,兄弟。”
这一声兄弟,郑重至极,并无半点戏谑。
唐启泽点下,觉得自己的上千斤重的担子。
长久以来,所人都说他的大哥唐书桐才是最优秀的,而他唐启泽不过是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不过幸运,上面个稳重的大哥。
他所人眼中,都是个混吃等死的人。
从未人这样信任过他,还将这样的重担交托于他。
信任……
恐怕就连现实世界十多年的好友都不会如此,游戏里才认识几个时的殷长夏,却给他最想要的东西。
唐启泽:“放心,一定做到!”
借着那根坚固的横梁,殷长夏双腿牢牢卡着它,体倒立,手上不断劲。
唐启泽比他更难,完全是悬空状态。
殷长夏脸『色』涨红,用全的力气,才他给甩下去——
这样的声响,自引起血池当中两鬼的注意力。
血泡鼓动,犹如烧得沸腾的水,里面惧鬼的影,逐渐浮现上来。
殷长夏一咬牙,从上方跳入棺材内,落地时他的双脚都微微发麻。
借着自己体的重量,压着棺材,令其水面漂浮时,直直的朝着前方划去。
只听砰的一声——
正巧撞下惧鬼的脑袋。
刚冒出水面的惧鬼:“……”
殷长夏:“……”
被砸个包!
惧鬼愤怒异常,直接掀起血池的浪涛,便要朝着殷长夏袭去。
殷长夏立刻蹲棺材里,抱着脑壳岿不动。
姿势滑稽就滑稽。
大丈夫能屈能伸!
能力还逞强,就是脑子坑!
“话好好说!”
殷长夏不断内心强调着,自己的目标,就是吸引住哀鬼和惧鬼的注意力,好让唐启泽悄悄毁掉刻印,这就是成功,并不一定非要和他们硬碰硬。
要靠智取!
要以弱胜强!
惧鬼阴阳怪气的说道:“们来找你,你自己倒是着急去死?”
殷长夏:“……”
他清清嗓子,重新调整好姿势:“宗昙怨池下面吧?”
惧鬼的眼瞳赤红,紧紧的盯着他,连脸上带着的乐面,都这样骇人的眼神下,变得扭曲难看。
看他的样子,殷长夏便觉得自己猜对。
殷长夏:“你们融合这么久,都能融合宗昙的鬼骨,不如让帮帮你们?”
惧鬼阴狠的说道:“本事你从棺材里出来!”
殷长夏:“这里面蹲着舒服,就不!”
惧鬼一口气提得上来,差点被殷长夏给噎死!
想到殷长夏这么气人,难怪阿怒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他。
殷长夏:“你当傻啊,从棺材出来,一准被你们捉,还怎么谈条件?”
惧鬼阴阳怪气的问:“你还条件?”
殷长夏突拍掌叫好:“你办事不谈条件?那你心地太好!”
惧鬼更气,心肝都开始疼,恨不得咬死他。
他需要这样的表扬吗?
而此刻,惧鬼又无可奈何,还暂时不能杀殷长夏。
殷长夏余光瞥向唐启泽,他躲祭祠暗处,僵着体完全不敢动。
得更加吸引惧鬼的注意才行!
殷长夏手心都是冷汗,想不到其他办法,终于下定决心:“其实冥婚的时候,莫其妙得到一根红线,后就能‘的’控制你们的王。”
惧鬼不屑极,他们花这么大的价,都能融合宗昙的鬼骨。
这子纵是冥婚的新郎,也不可能办得到。
他更加恃无恐:“哼,你当所人都是傻子?”
殷长夏也十足的握,只不过必须靠着这件事来为唐启泽争取时间而已。
试试吗?
他紧盯着手腕上的红线,大约是惧鬼融合鬼骨的缘故,红线的光泽已经很暗淡,连上面的花纹,也变得若隐若现,快要消失一样。
殷长夏捏白手,双手覆盖住那根红线,死死往前拽紧。
红线朝上『荡』起,形成一个完美的弯度。
怨池下方什么东西,真的闷动一下。
纵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响动,也吓得惧鬼腿脚颤,双手立刻抱紧脑袋。
是王!?
原以为殷长夏说的是假话,可哪知道竟真的奏效!
鬼宴的事情他也听说,难不成殷长夏就是凭借着和王的联系,才办法令鬼宴『乱』成那样!?
他手里那根红线……莫非是自己迟迟能融合鬼骨的原因?
不得不说,某意义上,惧鬼猜测对。
他之所以融合得这样艰难,就是殷长夏的锅。
殷长夏吞咽下口水,也想真的起作用,毕竟这玩意现失灵时不灵。
“怎么样?说谎吧?”
惧鬼:“……”
这一下堪称杀鸡儆猴,令刚才还轻视着他的惧鬼,完全开始忌惮起来。
惧鬼终于让步:“那你想怎么样?”
殷长夏:“你刚才不是不谈条件吗?”
惧鬼:“……”啊啊啊,气死他!
殷长夏嘿嘿两声,坐棺材里抱的样子,怂得些可爱。
反正就是不探。
不给敌人找机会。
而惧鬼隔许久,都能看到第二次的闷动,表情再次狰狞起来。
惧鬼此刻看殷长夏的目光,已经完全变,贪婪的上下扫视。
殷长夏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
不用再等!
唐启泽见状,心翼翼的溜到那边,用手里的匕首狠狠朝着刻印砸去!
与此时,殷长夏也借用体的重量,控制着漂浮池水中的棺材,狠狠朝前撞去——
两个刻印时摧毁!
惧鬼瞪大眼,无论如何也想到他们竟的这个主意。
一阵阴风吹进来,让里面的烛火摇摇欲坠。
红『色』的蜡烛落下无数烛泪,沾染烛,犹如一个个滋生的脓包。
屋内更加阴冷,惧鬼冰冷的说道:“你们以为毁掉这里面的就能成功吗?必须毁掉三个刻印……”
而第三个,并不这里面。
他们注定会成为养料。
而话音刚落,惧鬼便大惊失『色』,瞧见怨池果真反应。
人外面动第三个刻印!
谁!?
唐启泽也瞪圆眼,朝着殷长夏望过去。
殷长夏:“也许是柯羽安!”
殷长夏无声的笑起来,原先拉柯羽安加入队伍,只是为他手里那枚通灵铜钱。
号码牌给他,也是想回来找唐启泽,带着号码牌不方便。
可想到……柯羽安竟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一直拖着队伍后退的柯羽安,如今却帮他的大忙!
随着刻印的消失,怨池的水也开始不断沸腾起来。
血『色』的水泡咕噜咕噜作响,又不断肿胀破裂,让这里变得犹如冒着岩浆的地狱那般。
惧鬼恐惧到极点,池水中尖叫起来。
门口的哀鬼听到响动声,这才赶忙推开门,想要从外走进来。
唐启泽见状,立即按住大门,一侧的柜子踹一脚,抵大门口,希望能够暂时阻隔哀鬼进来。
一定要成功!
唐启泽:“殷长夏,快点!”
哀鬼外发怒,疯狂的揣着大门,用长刀捅入到里面。
唐启泽大气都不敢喘,好几次那刀子都离他只剩下几公分远。
恐惧侵蚀大脑,像是生锈铁那样无法转动。如果其他人遇上这情况,兴许就会弄砸,可这的是唐启泽。
他只知道,一定要为殷长夏争取时间!
怨池的血水沸腾得更猛烈,烫得惧鬼直跳脚,完全无法待里面。
他终于忍不住,从怨池中逃离。
惧鬼痛恨到极点,手里仍死死拽着宗昙的鬼骨,不肯松开。
不甘的心情占据每一个角落,借着夜『色』所染,连那张乐呵呵的面具也看着狰狞起来。
是因为鬼宴那边宾客作『乱』的事,影响他,令他开始着急,想要早点融合鬼骨,否则阿怒那边怕是要支撑不住。
殷长夏就是抓住这一点,以那个所谓的红线诱『惑』他。
该死!
殷长夏的手牢牢拽住棺材,水面涌动得好似暴风雨下的海面,令棺材不断翻涌着,站棺材里面的殷长夏开始东倒西歪。
而他依旧紧紧盯着池面,不肯挪开自己的目光。
什么东西……要出来?
众人屏住呼吸,此刻一阵狂风吹进来,窗户也吹得啪啪作响。
唐启泽:“快点,挡不住……!”
哀鬼将大门砍得稀巴烂,挡住房门的柜子也被撞开,哀鬼阴狠的将目光对准怨池内的殷长夏。
他的手开始虚化,逐渐变成犹如橡皮泥那般,指甲骤增长,朝着殷长夏的方向席卷而来,势要将他捉住。
殷长夏终于稳住体,朝着怨池内大喊:“宗昙!!!”
狂风裹挟着细雨,将屋内所灯光吹灭,眼前只剩下一片阒黑。
怨池之中,一个影缓缓浮现。
他穿着凤冠霞帔,上的衣衫完全被池水湿,红得极具侵略『性』。
材挺拔如松,双脚浮空的站池水之上,上带着股压迫感,瞬间占据所人的目光。
哀鬼的手还未触碰到殷长夏,便看到眼前这一幕。
完!
宗昙竟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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