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屋外,看着慕辞紧拧的眉头,和那眼底藏也藏不住的阴鸷,突然很想『摸』一『摸』他的脑袋,告诉他不要生,替他将眉心褶皱一抚平……
这只虚幻的画面,她没有办法做任何事。
而后,时光如白驹过隙,继续飞速流逝。
最后的场景,春雨绵绵的一,江衡在这设宴,宴请宗门弟子,庆贺他与长宁的定亲。
“长宁”对此没有什么兴趣,碍情理,她该去的。
就在她将要赴宴的关头,慕辞的腿伤却犯了。
他前后数次伤了腿,虽已无碍行,却还未完全痊愈,一到雨天,便绵密刺骨的疼。
“阿宁,好疼啊……”
他语调沙哑,眼尾微红,湿润着一双眼看向长宁,
“你抱抱,好不好?”
“抱一下就好了,只要一下……”
长宁知晓他的疼,亦怜爱他的疼。
窗外雨声淅沥,有暖风穿堂而过,晃得帏帐上挂的风铃清脆作响。
那,长宁没有去小宴。
雨落了一整,窗台上的天竺葵鲜艳欲滴,将拥抱定格成画。
……
画面逐渐模糊,抵意味着梦境即将结束。
“阿宁,抱抱好不好?”
沙哑声调与昏『迷』前慕辞拉着她的衣袖说的那些话相融合,长宁眼睫颤啊颤,却怎么也没能彻底清醒。
这一切……真的只梦吗?
心底某个声音告诉她,不,这就真实。
那些被她遗忘的过去。
若裴照真的她师兄,江衡真的她未婚夫,她真的乾元宗弟子,那已死去的小师妹“长宁”……
那慕辞又谁呢?
画面中,一直陪伴在她身旁、会不顾一切保护她、被她的喜怒哀乐牵动、红着眼牵她衣角撒娇的慕辞……又会什么身份呢?
长宁脑中已然有了答案。
何其荒谬。
她一直在追逐的人,原来一直就在她身边。
那剑中的……又谁呢?
疑问很快被略过。
这一刻,什么消除瘴源,什么过往恩怨情仇,她都不想管。
她只想见他,很想很想。
-
幻境轰然破碎,长宁碎裂的疼痛中苏醒。
她睁眼,眼眸像蒙着一层红雾,视物都有些模糊。
长宁不顾身上乏痛,慌忙坐起身,四下环顾,却不见熟悉身影。
“阿辞……”
她跌撞着起身,一边找一边喊他,出口的声音却嘶哑得惊人。
屋内弥漫的草木香浓郁至极,慕辞身上的味。
属他的息仍在,他人却不见了。
也这时,长宁才发觉,她此刻所在的,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珠帘纱帐,描翠雕花,连屋角摆的落地灯都呈一种艳丽的粉。
根本不她昏『迷』前所待的小破客舍。
长宁终平静下来。
她没有到现实,恐怕还在瘴源造出的幻境。
此刻,突然响起砰砰敲门声,屋外传来几声含糊不清的叫唤:“这屋子锁了啊,门怎么打不啊?”
砸门声愈响,显然来者不善。
长宁眼底一染上冷意,抬手一挥,长剑便凝落手。
她持着剑,慢慢朝屋门方向去。
行至门前,长宁手落在门锁搭扣上,辨认着屋外人的数量。
从息和声音看,至少四个人,但实力不算强。
她有信心,让他来不及惊叫,便彻底闭嘴。
长宁神情冷静,“咔嗒”解锁搭,化去屏障,便推了门。
屋门的一瞬,馥郁香倾流而出,长宁出剑极快,白光晃动,似若一弘飞雪。
与此同时,沉重闷响接连响起,屋外几人竟纷纷倒地。
长宁剑才挥到一半,仍保持着出剑的姿势,见突然倒了一地的人,愣了愣,属实没明白这怎么了。
她的剑分明还没碰到他啊,怎么人就全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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