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女孩眼睛亮亮,眼巴巴地望着:“你长得好好看。妈妈说阮阮要找最好看男孩子当老公才行,你是阮阮见过最好看男孩子。”
虽然冷冰冰,但是真好酷哦。
裴忌蹙了蹙眉,蹲来平视着小女孩,神『色』冷淡,说出来话相当无情。
“抱歉,恐怕不行。”
俊颜在面前忽然放大,小女孩看得一怔,一秒听到自己拒绝,又差点因为男人直白不已拒绝难过得哭出来。
裴忌抬了抬巴,“看见那边站着那姐姐了吗?”
小女孩顺着他示意方向看过去。
不远处灯火,一高挑纤瘦女人坐在长椅上,长发披肩,气质出众,穿着浅咖『色』呢子大衣,颈上系了一条杏『色』围巾,虽然半张脸都围巾遮挡住,可『露』出来眉眼却不难看出绝『色』容貌。
裴忌挑了挑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我老婆。你去同不同意。”
小女孩猛点了两头,拔腿跑过去。
*
时鸢坐在长椅上,听见身旁响起一道软糯可爱声音。
“漂亮姐姐。”
时鸢循声转头,看见一粉雕玉琢小女孩站在自己身旁,萌得人心都要化了。
弯唇浅笑了,柔声:“怎么了吗?”
小女孩抬手,『奶』声『奶』气地:“我可以嫁给那哥哥吗?”
时鸢得一懵,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小女孩抬手指着裴忌方向,认认真真道:“那哥哥说,你是他老婆。”
闻言,时鸢终于反应过来,脸瞬红了透。
他都在跟小孩子胡说什么啊......
小女孩眨着眼睛,分雀跃地:“漂亮姐姐,那你到底是不是呀?不是话我可以和那哥哥结婚吗?”
迎着小女孩期待目光,时鸢一时有些语塞:“嗯...不是。”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没有什么应付小孩子经验。
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但姐姐喜欢那哥哥....所以...”
小女孩看着羞赧神情,立刻懂了,脆生生地开口:“那好吧姐姐。祝你和那漂亮哥哥早点生一像我这么可爱宝宝。”
说完,小女孩又冲『露』出一软萌甜笑,转头跑掉了。
时鸢还没反应过来,看见裴忌拎着一袋糖炒栗子走了回来。
男人宽肩窄腰,长腿惹眼,矜贵气质在人群中更是分鹤立鸡群,冷峻面庞公园里氛围染上些许烟火气,不似往常那样看上去冷厉得不近人情。
有些像神仙凡。
啊不。妖孽凡。
引来不少路人视线不由自主地朝他瞥过去。
等他走过来,糖炒栗子香气顺着空气飘进鼻腔里。
时鸢仰起脸看他,佯装若无其事地:“你刚刚跟人家小女孩瞎说什么了....”
那么小小女孩只是看了他一眼都嚷着要嫁给他,买糖炒栗子都会招蜂引蝶。
裴忌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脸上,慢条斯理地:“怎么,你吃醋了?”
时鸢顿时睁大眼睛:“怎...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吃一几岁小孩子醋。
他轻笑,语调漫不经心:“嗯,你没有。”
时鸢一噎:“........”
算了,不想解释了。
裴忌在身旁坐,那包热乎乎栗子拿出来,给剥了一粒。
他长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哪怕是剥栗子动作,都他做出一种从容不迫感觉。
时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刻,他剥好栗子送到嘴边。
低沉磁『性』嗓音在耳畔响起。
“张嘴。”
怎么像是喂小孩儿似。
时鸢不知道怎,脸有点烧得发烫。
红着脸张嘴,目光不自然地闪躲着,还是默默咽。
栗子香甜软糯口感在舌尖化开,那丝甜意直直蔓延到心尖上。
时鸢视线落在他弄脏了指尖上,心口有点发闷。
“好了..我吃饱了,别再剥了。”
话说他不是有洁癖吗?
从包里翻出湿纸巾,抓过他手指,轻柔地擦拭着,直到一点点沾上栗子碎屑都擦干净才作罢。
时鸢满意地舒了一口气:“好了。”
裴忌垂眸看着动作,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弧度。
*
夜风徐徐,两人安静依偎在长椅上。
刚刚喝酒慢慢上了劲,时鸢视线越来越『迷』离,眼前景『色』逐渐变得晕眩。
夜幕低垂,天空中繁星点点,有黯淡无光,有璀璨夺目。
靠在男人肩膀上,仰头看着天空,忽然轻声他:“裴忌..你说,爸爸在在看着我们吗?”
幼稚题,小时候,过『奶』『奶』无数次这句话,但每一次只要,『奶』『奶』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后来长大了,慢慢不再了。
人死如灯灭。有多谎言,都只是用来骗小孩子罢了。
安静片刻,裴忌低声答:“嗯,在。最亮那一颗是。”
时鸢又:“真吗?”
他不耐其烦地又答了一遍:“嗯,真。”
得到想要答案,心满意足地弯起眼睛,远远望着天上那颗星。
爸爸,你看到了吗?鸢鸢在过得好。
如果您在天有灵话,可不可以保佑我身边这人,余生平安顺遂。
时鸢眼睫轻颤,忽然开口。
“裴忌....你手表摘掉,让我看看好不好。”
话音落,能感觉到身旁男人微滞了瞬。
快,裴忌恢复如常,沉声:“一定要看?”
疤痕丑,怕吓着,所以他才一直藏着。
坚定点头:“嗯,要看。”
说着,时鸢已经抬手伸向他手腕。
他没躲开,而是任由着在他手腕上鼓捣了好一会儿,时鸢折腾了半天,却不知道要怎么打开。
委屈地撇了撇嘴,哀怨地看着他:“我摘不来....”
裴忌无奈垂眸,只好妥协,低声轻哄着:“我自己来,嗯?”
时鸢撤回手,看着他长指灵活地将腕表解开,八位数手表当垃圾一样随意丢到长椅另一侧。
目光怔怔地落在他暴『露』出来伤痕上。
男人手腕冷白劲瘦,脉络清晰分明,该非常养眼,可偏偏无数道疤痕破坏了该有美感,疤痕有深有浅,交错遍布,其中有一道痕迹最为深重。
时鸢看得心口一阵钝痛,坠得生疼。
眼睛越来越酸涩,泪水止不住在眼眶打转。
时鸢指腹轻拂上他伤疤,颤声开口:“疼不疼?”
裴忌觉得自己心里确有点病。
否则为什么在看着因为自己心疼得快哭出来时,他心里甚至升起一股异样又病态满足。
他勾了勾唇,声音含笑:“痒。”
时鸢吸了吸鼻子,鼻尖又是一阵发酸,努力憋着眼泪。
裴忌皱紧眉,轻叹一声:“别哭了,你一哭.....”
他顿了顿,凑近耳边,压低声音说:“我想亲你。”
其实,不只是想亲。
裴忌抬手,脸侧垂落碎发拢到耳后。
“晚了,回家吧。”
乖巧地点点头,他扶正坐好。
裴忌刚站起身,解放了一麻木肩膀,看见时鸢朝他张开双臂,一双杏眸里湿漉漉。
轻声嘤咛:“走不动了...”
裴忌抬了抬眉梢,垂眸盯着:“要我背你回去?”
时鸢目光涣散『迷』离,『迷』『迷』糊糊地点头:“嗯.....”
“可这是裴太太专属。怎么办。”
半闭着眼,跟着轻声重复:“怎么办.....”
他耐着『性』子,一点点诱哄着:“答应做裴太太,背你回去,好不好。”
喝醉酒人儿没那么好骗,静静盯了他一会儿,忽然歪头笑了,围巾那双杏眸水盈盈地望着,醉意朦胧不清,里面像是坠着一汪春水,撩人而不自知。
抬起手,勾了勾他小拇指,撒娇似晃了晃。
“哥哥...快点背我。”
嗓音又轻又软,里面像含着一小勾子,勾得人心尖发痒,听得他腹一紧。
以后不能再让喝酒了。
太磨人。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却又无可奈何地在面前蹲来。
“上来。”
时鸢笑得眼睛弯起,利索地爬到了他背上,紧紧环住了他脖颈。
裴忌侧眸,视线紧紧噙着趴在他肩上女人。
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长而卷翘睫『毛』垂着,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裴忌忽然又想起刚刚那小女孩。
如果模样换时鸢脸,一粉雕玉琢小团子扑进他怀里。
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想着,他唇角弯起一道浅而温柔弧度,嗓音低沉缱绻。
“起驾了,公主。”
说完,他稳稳托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着家方向走去。
时鸢彻底醉得厉害了,眼前景象都开始重影。
眼前熟悉院子里,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低低抽泣起来。
抬起沾满泪花眼睫,眼中醉意朦胧,声音里染着一丝哭腔:“哥哥...我没有爸爸了....”
裴忌喉结微动,如墨般眼底藏匿着一丝隐忍而克制心疼,不易察觉。
他低头,亲了亲眼睛,低声轻哄着。
“再叫一声,哥哥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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