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明珍一听意思不对，温夫人看了看冯明珍，笑笑道：“提到儿女婚事哪个不烦恼。”

山阴县主对温夫人说道：“温夫人这是说笑哩，你家琼蕴多少人家踏破门槛，倒是我们丽珠才是烦恼。选女婿比选息妇还讲究，门户高了怕过去受委屈，门户低了配不上。”

方夫人道：“选婿还得看为人处事和性子如何，我瞧国公家六郎就不错，稳重有担当，十五岁便随军戍边。”

冯明珍早知方夫人会提陆家，约莫能猜到方夫人看中陆远之。陆远之和陆嫚湘是三房陆泰和梅映淮的，陆远之随十六卫戍边，再历练个几年可以独当一面。她笑道：“他爹娘教的好。”

方夫人问道：“今日怎不见梅硕人？”

“弟妇与老夫人去了康家。”冯明珍答。

“康家啊，康家淑兰倒是可惜了。”方夫人说着，并无同情之色，又将话题带回婚事上，“听闻沈大帅家女儿要回京，想必是与沈家小娘子一道议婚。”

冯明珍心知肚明方夫人在打甚么主意，她偏不往她们设的套子里钻。她说道：“方才县主还提起阿宁，照阿宁的性子，婚事还不知从何谈起。她爹娘临终前托我们照顾好阿宁，我与国公将她视如己出。她便是不肯嫁人要去做姑子，我们也得随她。”对外人如何说话，她必须拎得清。

“沈家小娘子？”孙淑人眼底嫌弃掠过，“如此作孽的性子，真是辛苦

了国公夫人，操持这么大个家庭，还得费心照顾她。”她可不曾见过哪家闺中娘子跟尸体还有凶手打交道，将来哪家娶了哪家晦气。

方夫人也笑道：“从小没娘亲教她，只跟着爹爹，当爹的也教不了所有事。”

温夫人见她们如此态度，不由皱了皱眉。她们瞧不上沈嘉宁，无非是沈嘉宁父亲不是京官，又与自家大哥沈大帅极少往来。连临终托孤也是托给晋国府，而不是送去沈家。再加上沈嘉宁在苏州城那些事，京中多多少少传开。对她们来说，这不是闺中千金该做的，沈嘉宁就是那违背礼教规矩的妖孽。

冯明珍心下很不高兴，只是面上不好表露。她笑着问道：“两位夫人如此关心阿宁，莫不是要给我们家阿宁说亲？正如先头我说的，这事我还得问过阿宁，她的话才是圣上的旨，将军的令，由她一口说了算。”

方夫人和孙淑人当即脸色有些难看，冯明珍分明是拐着弯骂轮不到她们来指手画脚。

温夫人又来打圆场：“如今婚嫁比咱们那会好多了，相互不喜欢哩，还能表达一下意见。”

一直未加入混战的山阴县主喝了口茶，笑道：“温夫人所言极是，儿女的福气，有时轮不着咱们担心。”

“咱们还是过咱们日子，玩牌玩牌，大家不是说好今日要玩牌。”温夫人结束话题。

方夫人和孙淑人今日是奔着联姻来的，见冯明珍并无多大

兴趣，心下恼怒又不能表达，只好笑着接话让人拿牌上来。

…

往芭蕉苑的沈嘉宁一路打喷嚏，不知哪个在背后说她。

竺音担心道：“娘子莫不是昨日淋雨着凉了？”

“不是。”沈嘉宁应完，又打了个喷嚏。

“要不咱们不出去了？”竺音说。

“不成。”沈嘉宁算时辰自己已迟到许久，顾舟白不会觉得她是个言而无信的骗子吧？

想着，她加快了步子。

往北辰园的路比往府门的路还要绕，穿过内宅连接北辰园的第一道门，前往第二道门，发现第二道门还闭着。各院子门到了晚上都会锁上，早上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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