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欣愣住了，睁大眼睛道，“什么？”

我吐了口气，又说，“妮妮是李峰的女儿。”

孟欣傻眼了。

我问，“想听听我服完刑，出来以后的事情吗？”

孟欣没有说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将自己从监狱里出来以后去找李峰的事情跟孟欣说了一遍。

语气还算平和。

没有那么大的戾气了。

孟欣听我说完之后，久久不语。

我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机会不是没有，但想想吧，那样太便宜他了，而且为了那么个东西把自己再折进去，没必要，而且真要那样的话，你怎么办？所以，暂时忍下来了。来日方长吧，我估计他现在也不省心，脸上被我留了一道疤，到哪儿都带着，而且也和我一样，缺了根手指，慢慢来，反正我算是想清楚了，不能着急。”

孟欣红着眼圈吸了吸鼻子，还是没说话。

我回头看了看孟欣租的那间小房子，里面还在传来动画片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张妮的笑声。

收回目光，我说，“这孩子虽然是李峰的，但和我有缘，说句实话，不忍心把自己和李峰的恩怨降到她的头上。”

孟欣说，“这孩子我也挺喜欢的。”

我深深地看了孟欣一眼，轻声问，“算是丢一个还一个吗？”

孟欣知道我在说什么。

落泪了。

孟欣说，“不一样，也不是一回事。”

我没说什么，抬手擦了擦孟欣的眼泪，说，“本来没想着跟你说这些事，免得你闹心。”

孟欣更咽道，“那怎么又说了？就不能把我当个傻瓜？”

我说，“不跟你说跟谁说。”

孟欣低着头一颗又一颗地剥着葡萄皮，低声说，“你这样我挺开心的。”

我笑问，“这话怎么说？”

孟欣说，“大人的事就是大人的事啊，跟孩子没关系，我也看得出来，你确实是喜欢妮妮这孩子。”

我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只是头一次见面，但是看见她吧，我也不烦，她哭，闹，我也不烦。”

说到这里，我抬头望了望天。

04年的夜晚，有星星。

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你说你怀里那个要是没掉，是女儿？是儿子？”

孟欣说，“我哪知道。”

我说，“你跟我说过，查了，是男孩。”

孟欣沉默了良久，说，“我这几天刚好点，你别招我！”

我咧嘴一笑，“好好好，不说了。”

孟欣说，“你真是烦死了！”

话落，孟欣忽然站了起来，朝大门外走去。

我问，“你干嘛去？”

孟欣没有回答我。

我连忙跟了出去，但跟了也就十几米，她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我道，“你出来干嘛呀，回去，她一个人害怕，时间还早，我去超市给她买提子！”

听到孟欣这么说，我僵在了原地。

她的这话，差点没把我的眼泪给说出来。

孩子的事情，她可能也想放下，但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借口，或许见了张妮之后，情况就好像不太一样了。

这就是孟欣，善良的孟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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