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哥们儿要去相亲,让他作陪,壮壮胆。
得嘞,今天就拿回好人卡吧。
居香小筑,一个小清新风格的饭馆。
大男人的还挺细心,按着女孩儿的喜好选,陈清禾侃他:“临检时,抽到副处长儿子的车,你公事公办的狠劲儿,哪儿去了?”
“是是是,紧张,紧张。”
同事嘿嘿笑道,目光越过他肩膀,顿时收敛,“来了来了。”
陈清禾回头一看。
一身花色连衣裙,戴副眼镜显文静,不错啊。
随着相亲对象走近,绕过观景盆栽时,她身后的人也露了脸。
陈清禾愣住,看了几眼确认后,暗骂了一声:“我日啊。”
露肩短裙,超细高跟,身条儿标正,可不就是霍歆吗。
霍歆看到他,惊讶的表情不比他少。
巧了。
两人都是各自作陪来了。
这相亲宴,各怀心事,尴尬着呢。
吃到一半儿,霍歆笑着说去洗手间。
人走没十秒钟,陈清禾也起身去了。
霍歆走得慢,故意在等谁似的。
陈清禾摆出一副面瘫脸,“麻烦让一下。”
霍歆不甘示弱,“我拦你了吗?”
陈清禾说:“你挡路中间了。”
霍歆说:“那边也能过。”
两人僵持着,谁也不让谁。
霍歆下巴扬着,气势可不比一米八五的陈清禾弱。
对视了一番,陈清禾冷哼一声,不屑极了。
霍歆被他这态度弄得不乐意,“你哼什么呀,只有猪才会哼来哼去。”
陈清禾突然伸腿,勾住她的脚踝,同时手擒住她的肩膀,稍微一用力,霍歆就被他弄得往后倒。
当然,地没倒成,而是倒在了他双臂上。
陈清禾声音降了温,落在她耳朵边:“你再牙尖嘴利,我就……”
“就干吗?”
霍歆侧头,看他,那眼神毫不认输,她弯起嘴角,放松力气,故意往他怀里靠。
那细腰,只在他手臂上轻轻蹭着,陈清禾就快发了疯。
霍歆动了动肩,带动整个身子磨蹭了他的胸怀。
感觉到男人的僵硬,霍歆得意的眼神儿就跟小狐狸一模一样。
“陈清禾,你逊毙了。”
陈清禾眯缝了双眼,然后换了个招式,钳住霍歆的双手掐在掌心里,她一不老实,他就掐她的筋儿,又麻又疼,霍歆只得就范跟着他进了电梯,到了停车场。
陈清禾的车是一辆G500,宽敞,狂野。
他把霍歆推到后座,叉腰看着她,愤言:“信不信我把你卖了!”
霍歆怒目圆瞪,脱了高跟鞋拿在手上,扑过去朝着他身上打。
“陈清禾你王八蛋!你渣男!你臭不要脸!你莫名其妙!你!”
霍歆不说了,脸儿都气红了,她整个人几乎黏在了陈清禾身上,熟悉的味道铺天盖地而来,霍歆双腿缠住他的腰,嘴唇凑了上去。
陈清禾把她压回车座,“嘭”的一声,关紧车门,上了锁。
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杀,缠绕。
陈清禾埋在她脸边,颤着声音,喊她:“小蔷薇,哥把命给你,成吗?”
从哈尔滨到上海,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还在电视台干着吗?
这么漂亮的你,有对象了吗?
为什么会来这儿,是来玩的吗?
当年的月光雪山,你还记得吗?
还有,你为什么要帮着你哥骗我?
算了,不重要了。
陈清禾闭上眼睛,心头糊成一片。
他最想问的是:
小蔷薇,你还爱我吗?
过了五分钟,霍歆费劲地坐直了穿衣服。
但当她拎起自己的裙子时——
陈清禾声音淡:“别穿了,我给你买新的。”
霍歆垂眸,负着气,“哼,野蛮。”
陈清禾乐了,挑眉,学她刚才在走廊上的话,一字不差地奉还:“你哼什么呀,只有猪才会哼来哼去。”
“……”
霍歆怒得一脚踢上他的腹肌。
陈清禾心动了动,放开她,又无声地将自己的T恤套她头上。
他T恤大,可以当裙子穿,霍歆小小一只,惹人怜爱得不得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上了大道直奔商场。
霍歆在车里等,来回半小时,陈清禾提了满手的纸袋,返回车上。
“给。”
他把东西塞给她。
霍歆随便瞄了眼,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霍歆微红了脸。
陈清禾问了她住哪儿,然后发车,面无表情地转动方向盘。
广电附近的文君竹,是电视台的协议酒店。
到了,车停了好久,霍歆不动,陈清禾也不催。
时间的走速仿若静止。
忘,忘而犹记;离,离而不去。
这种矛盾感让陈清禾十分难受。
终于,他忍不住地说:“霍歆,你说,咱俩还有可能吗?”
听到这句话,霍歆徘徊在临界点的眼泪,就这么淌了下来。
她委屈抬头,问:“当年,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只是因为我没告诉你我哥哥就是晏飞吗?
可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的矛盾啊。”
“只是因为?”
陈清禾重复这四个字,语气难免落了两分重量,“当年你发了那个短信给我,说你……说你……”
他不忍再提,咬着牙带过去,“然后我高高兴兴地去找你,结果你只是帮着你哥,把我骗出来而已。
我挨的打再多,再严重,都……”
“等等。”
霍歆几乎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短信?
我没有给你发过短信啊。”
陈清禾手一顿,转过头,撞上了霍歆懵懂无助的眼神。
当年。
陈清禾和晏飞这对冤家狭路相逢时,干了一架狠的。
晏飞这人坏水多,先把声势闹大,等围观的人一聚起来,他就装弱势,故意送上去让陈清禾打。
霍歆父母对陈清禾的印象本就岌岌可危,这一下,是直接判了死刑。
没戏了。
陈清禾是个烈性子,他可以为霍歆受委屈,但这份儿委屈也只能是霍歆给的。
别的人,想都别想。
陈清禾血气方刚,是个有脾气的爷们儿,躁劲儿上头,那也是需要冷静降温的人。
他回了建民旅馆,退了房,到隔壁街上重新开了一间,然后闷头睡大觉。
睡不着,可烦。
闭上眼,一会儿是小蔷薇的脸,一会儿又是晏飞嚣张的模样。
睁开眼,又都成了一片茫然。
陈清禾想到没多久前,何正那小战士跟自己闲聊。
在队里,他俩关系最好,何正来自远地方,家里穷,一亩三分地留给子子孙孙,他算是走出来的,虽然到的这地儿也不比家里好。
陈清禾拿他当弟弟,没什么太多隐瞒,何正知道他和霍歆的事。
“哥,你喜欢霍歆姐什么?”
“真。”
“那她喜欢你啥?”
“爷们儿。”
“哈哈。”
何正可乐了,“霍歆姐是沈阳人,离你那儿远吗?”
“南边北边,当然远。”
何正一听,瞪大眼,“哥,你要当上门女婿了啊!”
“去你的。”
陈清禾笑着说,“我娶得起她。”
“霍歆姐真好。”
何正挠挠头,指头上都是冻出来的冻疮。
他说:“我们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多久,她还愿意等你,挺好的。”
野战队不比一般,临时受命那是经常的事,指不定哪天就被差遣去荒无人烟的大森林里搞野外生存。
少则十天半月不见人,多则两个月没通信,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何正憧憬了一下,“以后我也要找个霍歆姐这样的老婆。”
陈清禾踹了他一脚,“行啊,改天我问问她,看家里还有没有堂妹表妹。”
何正淳朴,陈清禾语气稍一正经,他就紧张地退缩了,“哥,你闹我呢!”
陈清禾敞怀大笑,伸手就是一招擒拿,“你小子,还脸红了。”
虽然是番闲谈,但何正有些意思还是在理。
一个沈阳,一个上海,远着呢。
一个随时待命出生入死,一个活在多姿多彩的世界里,未知多着呢。
现在又出现霍歆她哥哥这档子事,所有过往的担忧和障碍,悉数冒了出来,跟荆棘刺似的,扎得人浑身疼。
而手机里,霍歆这姑娘,给他打电话发短信,陈清禾接了一个,通后,谁都没说话,最后是霍歆小声地啜泣,问他:“你干吗打我哥啊?”
说真的,这话也是无意识、不知情下,条件反射一样的反应。
但在陈清禾听来,就觉得霍歆是站在她哥那一边的。
可不是嘛,亲兄妹,他算个老几啊。
于是,好不容易缓和点儿的心,又一下子躁起来了。
后面的交谈不太愉快,霍歆说到底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也凶了陈清禾几句狠话。
不欢而散。
到了晚上十一点,陈清禾收到一条霍歆“主动”求和的短信。
短信内容也确实让人无法不原谅。
“陈清禾你个浑蛋,你是不是相当不负责任的男人?”
这句倒是很霍歆。
情侣间哪有不吵架的,这事儿确实突然,陈清禾也没法一时接受。
他刚准备回复,霍歆的短信又来了。
“大的你不要,小的你也不要了吗?”
陈清禾当场头皮一炸,把这条信息来回看了五六遍。
小的?
是他想的那个小的吗?
像是踩准了他的心理节奏,手机一振。
“你出来好不好嘛,我已经跟我爸妈坦白了,你来跟我一起面对呀。”
陈清禾就觉得,不能让小蔷薇受这份委屈,于是披上衣服,跑了出去。
沈阳冰冷的夜啊,他拔足狂奔,拦了辆出租车。
“去细河八北街!”
那头刚发完短信的手机微烫。
晏飞将信息全部删除,悄无声息地放回了桌上继续充电。
然后走出霍歆的房间,打了个电话。
“人都到齐了吗?”
陈清禾赶过去,迎接他的是一顿棍棒。
这可是晏飞的地盘儿,真正的仗势欺人。
数年前军校的一幕仿佛重新演绎,只不过这一次,陈清禾没那么容易好过了。
“我让你狂!在学校不是很威风吗?
啊?
“当了几年兵还是个破班长,丢不丢人啊你!
“就你,喜欢我妹?
想得美!你爷爷是司令员怎么了?
我就不告诉我爸妈!”
陈清禾抱头,忍着如雨下的拳打脚踢,鼻腔里有了血腥味。
他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晏飞,说了两个字:“垃圾。”
“草!”
晏飞抓着他的衣领往墙上推,呵声笑道,“你还挺好上钩儿啊!”
陈清禾冷了眼,“你什么意思?”
“我妹勾勾手,你就乖乖来了,怎么?
你是狗吗?”
晏飞欣赏着陈清禾的表情,更来劲儿了,“不信?
我让你心服口服!”
他一抬下巴,边上的人就过来按住陈清禾。
晏飞退了两步,摸出手机,慢条斯理地拨号码。
长嘟声,每一声都像是凌迟。
“喂?”
那头接了。
小蔷薇。
“歆儿,谢了啊。”
“没事。
哥,人到了吗?”
“到了,好着呢。”
“嗯,那就好。”
霍歆声音听起来懒散无力,在陈清禾听来,就是一早便知晓的淡定和无所谓。
不用长篇大论,几个字的对话,就能揣摩出前因后果了。
陈清禾闭上了眼睛,后来挨打的时候,连手都懒得还。
凌晨两点,他佝着背,一身伤地游荡回了旅馆。
再后来,他和霍歆分手。
而在霍歆看来,陈清禾是莫名其妙单方面分的手。
两个人都恨着对方呢,这么多年了,一想起,就是一条跨不过的鸿沟。
一根烟燃尽。
陈清禾捻熄烟头,关上车窗,回过头,“我说完了。”
霍歆蒙着的神情,半天儿都没缓过来。
陈清禾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心底也焦躁着,不知如何是好。
他刚准备再抽一根烟,后座的霍歆,突然号啕大哭起来。
陈清禾摸烟的动作停顿,“霍歆?”
“那些信息不是我发的。
我哥让我帮他去接两个同学,他说他在加班开会走不开。
我想着没多远,就开车去了,从我们家附近送回学校,来回也就二十分钟。”
陈清禾脑子白了片刻,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
而后座的霍歆,哭声渐小,扒着椅背,踩着垫子,竟直接跨到了他身上。
她两条腿张开,T恤往上堆起,雪白的大腿上还有刚才欢爱留下的痕印。
霍歆搂住陈清禾的脖颈,和他脑门抵脑门。
一颗余泪顺着眼角往下,凝在了鼻尖上。
一抖,泪落,在陈清禾的嘴唇上晕开。
陈清禾下意识地抿了抿。
是苦的。
霍歆神色哀戚地望着他,嘴一瘪,又哭了出来。
呜咽断续,一时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陈清禾环着她的腰,手心一下一下安抚她,低喃:“乖啊,小蔷薇。”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霍歆抱紧了他,“陈清禾,我们不该是这样的。”
陈清禾没说话,但那掌心像是要烧出火来。
霍歆是个性格直爽的女人,从她对陈清禾的一命之恩念念不忘起,这一切就像是注定一般。
眼眶的泪水沸腾,霍歆小声问:“你还要我吗?”
陈清禾薄唇紧抿。
“你还要我吗?”
她的勇气永远这么明艳,第一遍要不到结果,那就第二遍,第三遍,千千万万遍。
这一次的等待没有太久。
陈清禾把她一推,狂风暴雨一般,掠夺着她的吻。
那年分手后,霍歆在电视台工作了两年,姑娘大了,家里就开始为姻缘操心了。
父母职位显眼,家庭条件摆在那儿,介绍的对象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男士。
霍歆这人教养好,明艳艳跟朵花儿似的,别人说话,她礼貌地听,那认真劲儿,看着就像个小太阳,招人喜爱。
有很多男士对她表示过好感,开着超跑满沈阳城地追她,父母也开始明着催促。
但霍歆,就是不为所动。
相亲,行,去。
结果,没有。
霍母拿她没了辙,“歆歆,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爸妈照着找,成吗?”
霍歆窝在沙发上,盘腿磕着瓜子,笑嘻嘻地指着电视,“就他那样的!”
电视里正在放一部港片电影,男主正是吴彦祖呢。
霍母哭笑不得,数落她几句,都被她的笑脸给推了回来。
再后来,她回到自己卧室,门一关,人就颓了。
霍歆拉开抽屉,拿出最底层的一本中号相册,打开,一页页,贴的全是那年在哈尔滨的军旅照片。
陈清禾光着膀子在冰河里冬泳。
陈清禾浑身滚着光,在雪地里做引体向上。
陈清禾在门口执勤站岗,背脊挺直的模样。
最后一张,是夜色里的延绵雪山,天上的月亮和它做着伴。
……
花了十来分钟,霍歆把她这几年的生活交代完毕。
她躺在陈清禾怀里,指尖玩着他的胸口肉。
“我说完了,该你了。”
陈清禾“嗯”了声:“我?”
“有没有交往女孩子?
有没有和女人睡觉?
有没有……”
“没有。”
陈清禾直接打断她,撂话,“单着呢。”
“我不信。”
霍歆佯装生气,但眉眼的颜色,是活泼欣喜的。
“呵呵。”
陈清禾摸了摸她的脸,“为什么不信?
我要真有人,刚才的第二次还能打得那么猛?”
陈清禾问:“怎么会来上海?”
“我从台里辞职了,全国旅游到处散心呢。”
霍歆欲盖弥彰地补一句,“别多想啊,我可不是为你特意来的。”
陈清禾胸腔微震,笑得。
“你笑什么啊!”
霍歆撑起身子,不满意地说,“陈清禾,你就是一痞子。”
“这就痞了?”
陈清禾挑眉,“我飞扬跋扈的时候,你还没见识过呢。”
陈清禾带着霍歆到了地方后,他那帮哥们儿早就来齐了。
包厢里热闹,酒瓶杯子全都满上,歌也点了一长溜,气氛躁得不行。
陈清禾揽着霍歆,大方介绍:“霍歆,我媳妇儿!”
“我去,清禾,你什么时候有的媳妇啊?”
“就刚刚,大门口捡的。”
陈清禾笑道,把霍歆往自己怀里搂得更紧。
一片嘘声:“嘁!”
还有人说:“我走了,现在就去大门口,也捡一个试试。”
众人哄笑,又怂恿:“清禾,喝酒!今儿你别想竖着回去!”
“成啊,反正我有媳妇儿开车。”
陈清禾从不废话磨叽,高兴全都写在脸上,撸起衣袖,端起啤酒,仰头一口干完。
连着喝了三杯,陈清禾大气不喘地把空杯晃了晃,“各位兄弟,以后我姑娘在街上横冲直撞,还望大伙儿多照顾。”
都是爽快人,接二连三,“放心吧!必须的!”
一边化身小白兔的霍歆,拉了拉陈清禾的胳膊,嗔怪道:“你才横冲直撞呢,我又不是螃蟹。”
“啊,对,说错了,你不是螃蟹。”
陈清禾低头,气息混着酒气扑进她耳朵,“你是母老虎,张牙舞爪,刚刚还把我背上挠的都是印儿呢。”
霍歆脸红,这也幸亏是闹腾的KTV,真是不害臊。
陈清禾这二话不说,直接带人见兄弟的举动,是打心眼地认定霍歆了。
两人之间误会了这么多年,浪费了这么多心意。
他不想再拖欠,也不想再错过。
第二天,陈清禾就带着霍歆回了大院。
起先他还瞒着,但当霍歆看到那熟悉的岗哨亭时,心里便已明白了九分。
都是混过大院的孩子王,这点架势,心知肚明。
陈清禾开着他的G500,畅通无阻,特淡定地说:“我爸在东边当书记,我妈是军校教书的,他俩可以忽略不计,都赶不上我爷爷。”
霍歆眼珠子直转悠,审视着他的侧脸,然后狠狠往他右边胳膊臂上一拧。
“哎哟我疼!好好好,我说。”
陈清禾拧着眉头,告诉她,“九月份的阅兵看了没?”
霍歆僵硬地点了下头。
“回去自个儿翻视频,门楼上,从中间往右数第四个。”
陈清禾还吹了声口哨,“老帅的那个就是了。”
霍歆沉默地消化了这个信息,然后不解气地又往他胳膊上一拧——
“陈清禾!”
“在呢!媳妇儿!”
“……”
陈清禾把霍歆带回家,也算是见家长了。
陈自俨难得地对孙子的做法表示赞同了一回。
霍歆乖巧,在长辈面前不卑不亢,嘴儿又甜,还不乱打听,老人眼睛尖,看得出,这是个苗子正的好丫头。
陈清禾能被这样一个姑娘收留,也算是他积德了。
吃完晚饭,又陪陈母聊了会儿天,到了八点,陈清禾送她回去。
而屋里,几个长辈闲坐沙发,陈自俨突然说了句:“这丫头,是霍奇那小子家的姑娘。”
陈母回忆了一番,隐约记得有这么个名字,“爸,这是不是您以前的部下?”
陈自俨哼了声:“也是个石头,又臭又顽固。”
陈母大概知道父亲的意思,她试探地问:“就算在意家庭条件,也无可厚非。
但我们家清禾,配他们家也是绰绰有余的啊。”
陈自俨又哼了一声:“霍奇知道个屁!”
陈清禾在哈尔滨当兵的那几年,可是被上头招呼过的,隐瞒了一切家庭出身,那地方寒苦,到底是基层,没太多机会接触到上面。
陈自俨有意磨练他,压着一切机会,往死里整。
陈清禾这小班长当得还有滋有味,但霍家可不了解真相,加上晏飞在里头搅局,对素未谋面的陈清禾印象不佳,也是理所当然了。
陈母慈眉浅皱,很担心。
刚才晚饭时,陈清禾说了,三天后,去沈阳拜访霍歆的父母。
陈自俨手一挥,起身去书房,边走边说:“甭操心了,电话我来打。”
路上。
陈清禾送霍歆回她单位分配的公寓。
电台悠悠放着萨克斯纯音乐,霍歆看了他好几眼,始终不敢确认,问:“你真的要去见我爸妈啊?”
陈清禾“嗯”了一声,专心开车。
“你,”霍歆小心翼翼地瞄了瞄他的脸,“不怕吗?”
陈清禾嗤笑出了声儿,红灯前把车停稳,回头看着她,“怕啥?
怕你父母把我撵出来,还是怕你那混账哥哥再把我揍一顿?”
霍歆低着头,小声:“揍不到了,他外派出国了,至少三年不会回来呢。”
陈清禾轻狂扬眉,“那更好,教我儿子学武术,那混账回来,就不劳我亲自动手,让我儿子出手。”
霍歆知道他受的委屈,静静地听着,也不反驳。
陈清禾睨了她一眼,“啧”了一声:“这么乖,还真不太习惯了。”
霍歆没忍住,笑了,嘴角弯着。
陈清禾手伸过来,将她握住。
“小蔷薇。”
“嗯?”
霍歆侧过头,和他对视。
陈清禾的眼睛在明暗交替的车里,显得尤为清亮。
他说:“我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那个陈清禾了。
我成熟了,懂事儿了,知道轻重了。”
霍歆痴痴问:“什么轻重啊?”
陈清禾默了两秒,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我都万事以你为重。”
霍歆鼻子一酸,“陈清禾你讨厌,非把人惹哭才开心是吧?”
陈清禾看着她,“我会去面对你的父母,会用行动去感化,我会多一点儿耐心,少一点儿脾气,我知道的,娶老婆很不容易的——小蔷薇,我会对你好的。”
这回,霍歆的眼泪是真真正正地流下来了。
陈清禾咽了咽喉咙,隔着座位中间,伸手抱住了她。
“你是小狐狸精,第一次见面就勾引了我。”
“哪有啊。”
霍歆哽着声音,郁闷地抬起头,“第一次是在车里,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给我看了你的屁股,又圆又翘,白得跟雪似的。”
陈清禾带她一块回忆,喃喃道,“我不骗你啊,我当时……就起反应了。”
霍歆捶他,“你变态啊。”
陈清禾捉着她的拳头,放嘴边轻轻地亲,“当时就想,把你压在草垛里,这样舔你的水蜜桃。”
“不许说了!”
“怎么不让说啊,你老公的心路历程,你得多听听。”
“我不听,不好听,你声音巨难听。”
“胡说,我这就叫给你听。
啊,嗯,嗯。”
“陈清禾!”
“叫老公干吗?”
“你浑蛋。”
“那你就是浑蛋的老婆。”
“今晚你别想要了。”
“没事儿,我不要,但我能让你求着我要。”
“打死你。”
“哎哎哎,别动,我开着车呢。
哎?
媳妇儿,不说话了?
生气了?”
“哼。”
“霍美人儿。”
“哼。”
“小狐狸。”
“哼。”
“小蔷薇。”
“……干吗?”
“我爱你。
特别爱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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