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阿桑!”
林深的电话是他的助理小王接的,小王的声音有些喑哑,但却无比明确地传递来一则讣告消息——林深因潜水救人于今晨不治身亡!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林董前几年出车祸的后遗症并发,又加上在冰水里浸泡了将近一个小时,所以上岸时已经气息微弱,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尽力?”程冰手抖得把茶杯打翻在地,罗桑惊恐地看着脸色煞白的程冰,急忙给霍贺楚和夏蘅打电话。
霍贺楚和夏蘅赶到时,程冰瑟缩在墙角一动不动地盯着手机。
“冰冰,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走吧,我和暖暖陪你去一趟哈尔滨。”霍贺楚拍了拍程冰的肩膀,温声说。
程冰茫然地摇摇头,“哥,我不相信,不相信,明明昨天晚上他还给我发短信的,怎么可能今天早上就没了呢?我不相信,你们都骗我,都骗我!”
霍贺楚拉过程冰的胳膊,把她抱在怀里,夏蘅拿起外套披在程冰身上,心疼不已,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自己也还没有反应过来,也不敢相信林深就这么撒手走了……
“那个夏姐,冰冰刚从医院回来,她……她怀孕了……”罗桑啃啃巴巴地试图说得明白。
霍贺楚眼里闪过一丝明亮,随即又灰暗了下去,“这到底是什么事?”
夏蘅握住程冰的手,尽力平静地说:“冰冰,为了孩子,你也要好好的,要保重自己知道吗?”
程冰充耳不闻般盯着远方,眼神涣散。
霍贺楚、夏蘅和程冰抵达哈尔滨机场的时候,天空正下着鹅毛大雪。林氏大楼亦被一派黑白色淹没,到处都透着肃杀的感觉。
林战将一个贴着一片白桦树绿叶的白色信封交给程冰,老泪纵横地说:“这是小深在最后弥留之际写给你的,希望你……节哀顺变。”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这个是白桦林那间房子的钥匙,是小深让我拿给你的,他说有东西给你,让你去看看……”
程冰木然地拿过信封和钥匙,不哭反笑道:“林伯父,这会儿您终于知道不舍得了吗?还有林伯母,深哥一直敬你爱你,可你呢?把他当包袱、当罪孽……你们一直在伤他的心知不知道?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我一直劝深哥与你们言归于好,你们却一直把他往外面逼退!林氏出事了,林家人有难了,才想起来他是你们的儿子吗?”
方欣抱头痛哭,“你说的没错,是我对不起他!”
霍贺楚和夏蘅侧立在旁,看着庞大的林氏帝国,却有种飘摇欲坠的感觉。难道它的王走了,它也即将不复存在吗?
世事无常,天始无情,哈尔滨国际冰雪节就在林深下葬的那天热闹地拉开帷幕。程冰坐在小屋里把林深的杂记一字一句地全部看完,最后那刻竟然笑出了眼泪……
林深说‘冰玉’是祖母的家传宝贝,传至程冰已经历经二十几代人,既是项链又是戒指的传家宝有一个很美的含义:最爱的女人。
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吗?
你答应过我不再离开我,不再不告而别,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日升月落,生命伦常,我可不可以不要接受?
音乐播放器里《winterinmyheart》低声缓唱,一首歌陪伴程冰和林深的时间,竟然比他们彼此陪伴的时间都长,到底音乐隽永,还是侠骨留香?
行走在太阳岛、冰雪大世界、兆麟公园和圣·索菲亚大教堂,程冰只觉得景物还依稀是昨日林深给她讲解时的生动,可身侧却再没有那温和的声音与冬日暖阳般的笑脸……
坐车前往雪乡,李婶的家庭小旅馆依旧红红火火,而她眼里眉间的神伤让程冰看到了故人不再的相同感触。
雪乡的雪干净、厚实,踏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远处还有不少孩子在放风筝,可再也没有一条红毯直达白雪尽头,也决然不会再有一个儒雅绅士的男人手捧鲜花,低声唤她“傻丫头”……
此心安处是吾乡,你说让我们都心安,你给了我一个林太太的身份之后便溘然长逝,难道你不知道双木为林,寒冬成冰,没有林深,便没有程冰吗?
雪,掩盖着沧海桑田,我独自站立在寒风中,银光素裹依旧好看,身边却再也没有你的陪伴,去见证一场一年一度的梦。
雪乡美得像天堂,可惜没有你……
四年之后,林骞出狱。
按照林深的遗嘱,林氏由他和程冰共同执掌,当他看到林深的墓碑时,跪在青石板上泣不成声……
六年之后,程冰回归。
去新疆支教多年,在最贫瘠空旷的地方,那轮又红又大的夕阳召唤着她的灵魂,在习惯的指引下,她带着五岁半的儿子霖霖看望他的父亲。霖霖长得像极了林深,连说话都彷如一个人同语……
十年之后,林氏崛起。
程冰和林骞二人联手,从君临天下收回永信,并把林氏滑雪场建成亚洲最大最豪华的滑雪胜地,远云度假村亦成功推向国外,成立最大的远云度假村集团。
程冰在心悦杂志的旅游专栏写了最后一篇文章,名字就叫《永不重复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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