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果有些伤脑筋的托住下巴，快要为玉自澈的多管闲事所折服了。不告而别？玉自澈这几句话里面，信息量很大呀。

也许，她真的错怪平萍了？

“玉自澈，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你就这么见不得你哥好吗？”别说他也喜欢她，平果不是玉自清想象中那么迟钝，从那次相亲起她就感觉到了：玉自澈对她的态度很奇怪，很矛盾，可绝对不是单纯的喜欢上她了。就算他对她有好感，可也比不过另一种感觉强烈。

她猜到了，可是一直不敢确认，因为怎么想都觉得很荒唐。看着身侧的这名男子，初见时的木讷似乎渐渐退去了，玻璃镜片后的眼睛越来越清亮。他的视线很坚定，所以眼神很纯粹很执着，好像已经不屑于掩饰了。

心里一阵冰凉：“你恨他吗？”

“是。”玉自清的答案很短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了下来。

他真的恨，不是因为小孩子抢输了玩具，不是因为打架打输了，也不是因为没吃到最爱的红烧肉，他的恨不幼稚，他的恨很真实很复杂而且天长日久。

可他们是兄弟。平果从没想过，这世上会有手足比她和平萍之间的感情还要差。就算是她和平萍，也远远谈不上恨啊！

震惊过后，她沉思片刻，只能想到一个原因：“因为凌冰淇？”她可还记得昨天玉自澈盯着凌冰淇离开的方向发呆的样子。

果然是两兄弟为了女人而闹翻的戏码，只是可惜，那个女人不是她。对此，平果深表惋惜。

她脸上的表情打击到玉自澈了，好像他是个为了女人不顾兄弟情的禽兽一样，那他的恨就太可笑了。

“不完全是！”他连忙反驳，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最后还是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稳住了情绪。

居然差点被平果牵着鼻子走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让他失控的人当中，凌冰琪曾经是一个，而现在呢？玉自澈眯了眼睛，对着平果笑了起来：“平果，你很聪明，也够理智。以前我也想不明白，现在倒是想通了：也许我当初喜欢凌冰淇，和现在喜欢你是一样的原因，因为他喜欢你们。”

呐，所以玉自澈想表达的意思难道是他喜欢自己的哥哥？如果是那样，兴许就好了。平果果断的忽略了玉自澈刚刚表达的另一个意思：喜欢她，不，他那种不叫喜欢。

“所以呢？”承认恨着自己的哥哥，还是在哥哥的女朋友面前，是为了什么，正式宣战吗？

平果还是不认为玉自澈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表达恨意，如果说报复的工具就是她的话，现在知道真相的她还会让他如愿吗？

“是不是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恨他？你这样不累吗？”

下午的阳光斜着照了进来，刚好落在平果的头顶。在处于阴影中的玉自澈看来，好像是她自己身上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脑中一片空白。

等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起来，双手抓着平果坐的椅子上的两个扶手，将平果彻底笼罩在自己的影子之下。

错愕的眨了眨眼睛，他看见了平果竭力掩盖的惊恐。

“我当然知道。”好像是被另一个人附身了，他说话的语调缓慢而鬼魅。“可是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记住：只要他不开心，我就开心。这么说，你懂吗？”

所以哪怕只是让玉自清痛心的发现，自己的弟弟恨着自己，也算是称了玉自澈的心。

“你疯了！”平果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用尽全力把玉自澈推开。她赶紧也站起来，走到窗边与他保持距离，顾不上许多的大口喘着气。

两人一明一暗，却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屋内紧张的气氛却渐渐平静下来。许久，都没人再开口。

最终，玉自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他对平果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他还记得，明明刚认识平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玉自清也认识她。在医院外面的那次偶遇，明明让他产生了久违的期待。只是他的期待太短，终究还是逃不过人生的劫。

从小到大，他的劫一直都是玉自清。

第七口

平果在窗边站了很久，然后她看见玉自清和凌冰琪出现在楼下，两人说了些什么，凌冰琪便开车离开了。

接着玉自清掏出手机，随即平果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说他在楼下等她。

“好，我马上下来。”又往楼下看了一眼，她才终于走出会议室。空荡荡的走廊上，早就没有了玉自澈的身影。

这个地方，也许她不会再来了。

等电梯下楼的时候，平果一直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玉自清？她试着去感受，如果平萍这么恨她，她会是什么感觉。

也许不至于痛彻心扉，因为她们本来就不亲密，但心里总不会很舒服。那么，玉自清呢？

因为想着这些，反而没有那么在意凌冰琪的事了，直到再次在玉自清的身上闻到了香水味。

到底是靠多斤，才会有这么重的味道？

约会的最后一项，是烛光晚餐，难得平果愿意放弃晚上的摆摊，可惜因为有人掺和，气氛和想象中的还是有些差别。

平果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就放下了刀叉，然后就冷冷的看着对面。现在是耐性比赛吗？等着他主动交代，结果呢，他给她来了一个绝口不提。

好吧，她的耐性不多了，认输就是。

“说吧。”

终于听到她主动开口了，埋头吃东西的某人悄悄露出得意的笑容。可抬头的时候，却是一脸茫然。

“啊，说什么啊？果果，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必要的时候，玉自清还是耍了点心机。如果他一开始就迫不及待的解释，平果肯定会觉得很反感的，说不定还以为他是做贼心虚，不肯听他说完。现在就好了，平果主动问的，他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

果然，看玉自清心胸坦荡的样子，平果无奈的闭了闭眼睛，尽量克制住自己不要意气用事。这种时候，不能有误会。

她只能循循善诱：“我只知道你在哪里跟她表白，以及她昨天回来找过你。其他的呢，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老实说，平果这样做又很不符合女主角该有的作风了，一点都不宽容，一点都不大度。可小肚鸡肠总好过留根刺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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