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若萱再气再急,她都不能先动。/p
要哭也该是贤妃到御书房喊冤,她手持凤印帮衬几句无可厚非,皇上就算再不待见萧臣,总还会敷衍。/p
“娘娘也别太着急,案子还没审,魏王未必就有罪。”秋晴劝道。/p
温若萱坐在贵妃椅上,深吸一口气,眸子里未消那份激动,“这件事萧臣一定得无罪,否则事情大了!”/p
“虎毒不食子,皇上总不能……”/p
见主子目光扫过来,秋晴自知失言,缩了缩身。/p
温若萱沉默片刻,皱眉道,“莫说萧臣无罪,就算有罪亦无性命之虞,但无疑会发配边陲苦寒之地,永世不得回来。”/p
“宛儿怎么办?”温若萱看向秋晴,“本宫选中的侄女婿,费尽心机撮合他们,低三下四讨好贤妃,结果竹篮打水?我不甘心。”/p
秋晴走过去,收拾洒在矮几上的瓜子,“可贤妃就是不动,我们也没办法……”/p
“恨就恨那个不出头的。”/p
拿温若萱话说,以皇上对萧臣轻视的态度,朝中百官那也是发自真心忽略萧臣的身份。/p
只要贤妃到皇上那里哭一哭,大家就都能记起来,萧臣是皇子。/p
诬陷皇子是个什么罪名!/p
审案作证的是不是都得多想想!/p
比起甘泉宫里火急火燎的气氛,昭纯宫里的贤妃已经坐在梳妆台前两个时辰没动过。/p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半生光阴,芳华已逝。/p
曾经海誓山盟的那些话,言犹在耳。/p
当真的,只有她一个。/p
有多少年没见皇上了?/p
日子过的平淡,没有惊喜没有关心,混沌的像是焖了一锅粥,糊里糊涂的不是也过来了。/p
可没有一天踏实啊!/p
没有一天!/p
铜镜里,是另一幅画面。/p
昭纯宫的软榻上,她哄睡了刚刚满月的皇儿。/p
殿门开启,她看到一身明晃龙袍的男人走进来,她欢喜相迎却有什么东西忽然砸到脸上。/p
‘你给朕解释!’/p
她那时懵了,跪在地上捡起砸到她脸上的东西。/p
是先帝遗诏。/p
那遗诏上写明若贤妃得子,则立太子。/p
依遗诏上的时间往后推算,这遗诏理当在十八年后出现。/p
解释?/p
怎么解释得清!/p
她入宫时先帝已逝,她甚至连先帝的面都没见过,她也想找人给她解释这一切!/p
遗诏被毁,她的皇儿被赐‘臣’字。/p
虽为皇家子,却为永世臣……/p
“娘娘!”/p
清芙急匆跑进内室,“案子定在后日开审,咱们要不要去求求皇上?”/p
贤妃的视线里,铜镜恢复它本来的样子。/p
一个年老色衰的妃子。/p
原来她守着这个秘密,已经苦熬了十八年。/p
“本宫累了。”贤妃缓慢起身,由着清芙搀扶走回到床榻上。/p
她真的累了。/p
十八年前她就知道,她所拥有的一切,父母,亲人还有朋友从那一天开始注定会消失。/p
果真如此。/p
十八年后的今天,她就只剩下臣儿。/p
眼见主子当真躺下来,清芙实在没忍住,“娘娘,魏王还在天牢死囚牢里,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哪怕去求求皇上也好……”/p
清芙带着哭腔,扑通跪在榻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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