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今夜,/p
而是一直照耀到了亘久亘久。/p
山下,山腰,/p
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人,/p
大家在欢呼,/p
大家在雀跃,/p
大家在庆祝,/p
旷日持久的战争,已然结束,神州定鼎,乾坤确立!/p
于那山中苟活的正中央,有一座黑色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颗狰狞的头颅。/p
双目圆瞪,/p
带着不甘,/p
带着愤怒,/p
他就一直睁着眼,/p
看着眼前这喧闹的一切。/p
哪怕已经胜利了,哪怕已经成功了,/p
但在场无数人无数魔神,敢于直视那火焰之中那颗头颅的,也没有多少。/p
那颗头颅,象征着真正的阴影,代表着令人心悸的恐怖。/p
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p
也是一个值得敬畏的对手,/p
哪怕他输了,哪怕他败了,哪怕他死了,/p
但为了让他不会得以复活,/p
依旧需要良久良久的布置。/p
山谷对面,/p
有一个人坐在岩壁上,/p
右手边,/p
放着的是他的盔甲,/p
一套伤痕累累的盔甲,/p
上面留存着不知道多少恐怖的印记,/p
而在左边,/p
则是十几坛美酒。/p
确切的说,是果酒。/p
他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大火中的那颗头颅,/p
回忆着那一战中,/p
自己一刀将其头颅斩下时的画面,/p
以头佐酒,/p
舒服,惬意,过瘾。/p
他不屑于隐藏自己对这场战争胜利的态度,也不会去假惺惺地对这位九黎的头人有任何的尊重。/p
更不会亲自去面对九黎的残余俘虏,做出一副止戈卸甲既往不咎的宽宏态度。/p
那位喜欢,/p
那就让那位去做呗,/p
他才懒得去思量这些,/p
甚至觉得有些遗憾,/p
遗憾自己是不是太早把他的头给斩下来了,/p
他死了,/p
他结束了,/p
那么,/p
自己继续留在这个世上,/p
在接下来的岁月里,/p
该有多寂寞啊。/p
一口酒入喉,浓度不高的果酒,加入了战死魔神的血液之后,也可以腥辣入喉!/p
只是有些可惜,/p
战争结束了,/p
该怎么找理由去捕猎魔神用他们的鲜血酿酒?/p
有人拾级而上,一身便装。/p
他感应到了来人,/p
却也依旧没有理会。/p
白天,/p
万千人、神、魔、向那位叩首,/p
唯有他没有动,/p
他没有觉得自己突兀,也没有觉得自己特立,/p
在白天那个场景之下,/p
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p
底下跪着的人,/p
到底有几个是真心地在跪?/p
最重要的是,/p
他看见了那位站在中央的存在,/p
在那时,/p
对方的眼睛深处,/p
出现了以往有些陌生的神采。/p
都在变,/p
也都会变,/p
浓的,会变淡,/p
有趣的,会变无聊;/p
仰起头,/p
又是一口烈酒,/p
他目光有些迷离,/p
看着面前山火之中的那颗头颅,/p
拍碎了一个酒坛子,/p
酒水流淌了出来,/p
请你走一个。/p
大火之中,那颗头颅的唇角,微微一动。/p
那座山周围,诸多祭坛之中身穿白衣服的人集体悚然一惊,开始重新加固检查封印阵法。/p
同时一声声怒吼传来,/p
到底是谁,/p
在重新勾动起蚩尤的残魂!/p
“一个人喝酒?”/p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p
带着些许沧桑。/p
来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p
身穿着粗布麻衣,/p
但这时候,/p
却显得有些刻意了。/p
他记得很久以前时,有一位蚕娘送了他一件精丝衣,那位高兴地穿在身上,在部落里来回走动,特意地炫耀。/p
而在白天,/p
西方的魔神,送了一件金色的战甲,/p
这位却懂得放下它,/p
特意换了衣服来到他身边。/p
他继续喝酒,没有理会身边的来人。/p
来人也拿起酒坛,一起喝酒。/p
二人坐得很近,/p
喝到了东方既白。/p
酒喝光了,/p
来人开口道:/p
“独掌北军,监控诸天魔神,再尚帝姬!”/p
给军权,/p
给职责,/p
再给公主,/p
该给的,/p
都给你,/p
只换你日后,/p
跪在我的脚下!/p
你要权力,可以给你!/p
你要荣耀,可以给你!/p
你要尊贵,可以给你!/p
都可以给你!/p
他只是摇摇头,/p
笑了笑,/p
笑声里,/p
带着那种令来人刺耳的意味,/p
宛若白天他一个人独立于众人之中时的那种感觉。/p
他拍拍裤腿,/p
站起来,/p
很无所谓地摆摆手,/p
道:/p
“要…………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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